第四章 面临选择
随着大巴车驶进高速，天空也下起了绵绵细雨，在男孩的注视下，故乡那熟悉而美丽的风景逐渐模糊、远去，消失在男孩不舍的目光之中。
在这漫长的旅途中，时光悄然流转，大巴车如同往常一样准点的抵达了服务区。随着一声清脆、响亮的吆喝声男孩也在小说的世界里的走了出来“各位旅客请注意，我们即将到达服务区休息用餐，请大家做好下车准备……”
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吆喝，吓得男孩一激灵，随后他一脸枉然看向窗外。随着乘务员的吆喝声再次充斥着整个车间席，乘客们陆续做好了起身的准备。然而，男孩却依然无动于衷，并没有下车的打算。须臾之间，伴随着大巴车稳稳地停进服务区男孩不急不慢地从食品袋里掏出各种各样的零食，一阵挑选才锁定了手中的面包。顿时之间男孩悄无声息地斜倚在车窗边，若有所思。
正当车内其他乘客陆续下车之际，一双眼睛默默的注视了男孩许久……
在夜幕即将降临之前大巴车再次起航，行驶中，它不知疲倦地穿越了一个又一个隧道。随着车内的灯光骤然亮起，男孩此刻也缓缓放下手中刚剥开一角的窗帘选择仰躺了下去。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男孩终于抵挡不住倦意放下手机挪动着身子侧身，进入了梦乡……又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内灯光悄然熄灭，窗外的世界便如同一幅巨大的黑色画卷般迅速被夜幕遮盖，周围一片漆黑。
…………
伴随着大巴与路面之间发出的阵阵摩擦声，那声音仿佛变成了一曲轻柔而舒缓的摇篮曲，在这片宁静的车厢里悠悠地回响着。时光悄然流逝，渐渐逼近黎明时分，沉睡中的乘客们开始陆陆续续地被这美妙的旋律唤醒。
此时此刻，那个男孩也毫无例外地慢慢睁开了双眼。他正侧身躺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似乎对周围的环境还未完全适应。他缓缓转过头，目光投向车窗外，望着眼前市区的繁华景象，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陌生感。
然而，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男孩便像其他刚睡醒的人一样，重新投入到手机屏幕的世界当中。手指熟练地滑动着屏幕，眼睛紧盯着上面的内容，完全沉浸其中，仿佛忘却了周围的一切。
&34;啪！&34; 正在被窝里扭动着身体的男孩，被这近在咫尺突如其来的响亮的声响吓得心中一惊立刻停止了动作，他扭过头望去，目光落在地上那个掉落物上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从男孩被褥之上掉下来的一大包食品。
男孩并没有过多关注那个掉落在地上的东西，他的注意力仍然集中在手中的手机屏幕上。此刻，阿德已经完全沉浸在玄幻小说那奇妙的世界中，无法自拔。他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只剩下眼前精彩纷呈、充满想象力的故事情节。
随着剧情的发展，阿德的心情也跟随着起伏不定。他时而紧张得心跳加速，时而兴奋得满脸通红，时而又为主人公的遭遇感到惋惜和同情。在这个虚拟的世界里，他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快乐和满足感，深陷其中。
男孩的一袋零食恰好滚落到了与之同行的大叔身旁。这个意外的掉落声同样引起了躺在卧铺看书的大叔的注意。
看着男孩转身之后仍然对自己掉落的东西视若无睹，大叔弯下腰，顺手拾起那袋滚落的零食，然后毫不迟疑地将它扔回了男孩的床铺上。
男孩被这突如其来的触碰吓得浑身一抖，紧接着迅速扭动着身体转过头去张望。就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悄悄传入了他的耳朵：&34;阿德，今年多大啦？&34;
面对大叔这突如其来的询问，男孩像触电般猛地弹起身子，但很快又因为过度惊吓而缓缓躺下，倚靠在卧铺上。他的声音略微颤抖，带着些许拘束地回答道：“大叔，谢……谢谢哦。”
在说话的时候，阿德显得有些拘谨，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完全恢复过来。
大叔见状，轻轻笑了笑，试图让气氛轻松一些。他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槟榔，说道：“别客气，小伙子。我和你老舅可是相识多年的老朋友了。自从前年他弄了那个小作坊，我就一直跟着他干呢。”说完，他将槟榔递给了男孩。
面对眼前陌生的男子提到自己的小舅，男孩原本警惕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放松。还没等接过男子手中的槟榔他就急切的询问道：“大叔，您认识我小舅”
“那可不，你小舅没跟你提过我会和你一块儿去深圳吗？”大叔看着眼前满脸拘束的男孩，脸上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
讲完，眼见男孩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男子这才继续缓缓道来缘由。
原来大叔是在路口才上的车，他之所以能如此笃定眼前的男孩就是朋友口中所说的侄子，完全是因为之前接到了男孩小舅打来的电话，小舅的临时起意连男孩父母都不知道。
此时此刻，男孩面对这位异常热情的大叔显得有些无动于衷。对于大叔接二连三抛来的问题，男孩也只是随口敷衍几句而已。
然而没过多久，大叔便再度强行开启了新一轮的尬聊模式。或许是因为某个话题恰好戳中了男孩的内心，又或许是大叔那极具亲和力和富有磁性的嗓音让男孩感到格外亲切。总之，男孩心中最后一道防线终于被攻破了。
面对这位四十多岁、慈眉善目的大叔接连不断地发问，男孩开始放下防备，逐渐敞开心扉，毫不避讳地与之交流起来。没过一会儿功夫，两人之间的对话就在整个车厢里热烈展开了。
&34;你要下车吗？&34;
说话间，大叔已然拎起自己随身携带的皮包，准备朝车外走去。
早就被尿意憋的手足无措的男孩一脸急促着跟在大叔身后一同下了车。
谈话中男孩知大叔有个儿子和女儿，女儿初中辍学就来到了深圳工厂打工已经工作三年了，儿子还在上学，今年如愿考了个好高中学校。
………
“少年何妨梦摘星，敢挽桑弓射玉衡”大巴车望着面前朝气蓬发，身躯凛凛的背影不由得感慨道。
“老兄，文采不错啊！”
“小兄弟！几日不见！”
“满载而来，你呢？”
“三个人，一对父母带着刚上大学的孩子。”
“老弟，你比老哥轻松多了！”
“还是年轻好，我当年何尝不是，如今铮亮的皮肤已经脱皮带垢了…”
小客车感慨道：“老兄！倘若故乡能安生，谁愿颠簸做浪人”
………
随着大巴与小客车之间的相互鸣笛便踏上了各自的征途。
解决完生理需求后，车厢外的男孩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拨通了小舅的电话。他需要确认一下那位大叔的真实身份，毕竟这关系到自己和家人的安全。
电话那头很快接通了，传来一个熟悉而又急切的声音：“喂，现在到哪里了！下高速没！”
…………
听到这个声音，男孩心中顿时踏实了许多因为从小到大小舅一直对他关怀备至，可以说是溺爱至极。用“宠溺”两个字来形容他们之间的感情再合适不过了。正应了那句古话——娘亲舅大。
第二天中午，大巴车如男孩所愿准时抵达了深圳。下车之际让男孩意想不到的是当头的暑气酷暑难当仿佛要将人烤熟一般。
三个身影沿着河边的栈道缓缓前行，与小道上寥寥无几的行人相比，烈日下道路另一侧的马路上仍然车水马龙。
那个略显疲惫的阿德看着不远处正滔滔不绝交谈着的两个背影，逐渐放慢了自己的步伐。他凝视着眼前似乎永无尽头的小道，脸上流露出一种无奈的神情。走了一会儿后，他终于停下脚步，大口喘着粗气说道：&34;小舅！还要走多久啊？&34;
听到声音，小舅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着身后侄子那有气无力的样子以及满脸的无奈，他伸手指向不远处的一座低矮桥梁和对岸的小区，笑着调侃道：&34;年纪轻轻的怎么这点儿路都走不动啦？过了前面那座桥，对面就是我们要去的小区咯。&34;
看着前方老远的目的地男孩坐在行李箱上很小无奈，心里不禁暗暗叫苦，因为他知道距离桥面还有好几里路要走。看着小舅脸上依然挂着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他感到一阵无语，他忍不住大声回怼道：“你就不能打个的士吗？这么热的天气，还要让我跟你一起走路，简直就是折磨啊！”
原来，今天早上小舅一直忙着送货，身上还扛着一包沉甸甸的点单衣料。好不容易完成任务后，他便立刻赶到停站口来接侄子。然而，面对如此遥远的路程，侄子实在无法忍受这种痛苦。
听到侄子的抱怨，小舅并没有生气，反而笑着回答说：“这条路我每天都这样走，多锻炼一下对身体有好处嘛！而且等你走累了，晚上就能好好睡个觉啦。”说完，他又继续往前走去，嘴里还不停地咀嚼着槟榔。
阳光无情地洒落在他们身上，将小舅原本俊俏的脸庞晒得黝黑发亮。此时，汗水早已湿透了他的背心，但他似乎并不在意，依旧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前走着。
小舅十七八岁就一个人来到了深圳打拼，十几年的辛苦打拼终于在这繁华的大城市里有了自己的小作坊。
眼看身后的男孩还没有起身的意思与同行的大叔停下了脚步也紧跟笑着调侃道：“你要像你小舅一样学习，这条路他可是走了快两年了”
男孩看着即将远离的身影这才不情愿的起身继续赶路。
烈日炎炎之下，三个人沿河边步行路走着：小舅肩扛一大包订单衣料单手抓包，同行大叔一手提着自己的行李一手拎着阿德从家里带过来的土特产品，树荫之下唯有他一手拖行着自己的行李缓慢的前行。
在小舅的望梅止渴的战术之下侄子终于晃晃悠悠的来到了租房楼下。
对于男孩来说洪欢之力早已用完，已是满头大汗，他神情绝望的抬头望向租房上空，租房区密集着十几栋租房住楼宛如密云笼罩大地一般，昏天暗地。
随着一层的门铃的响动声一行人这才在楼梯间做了短暂的停留。
男孩坐在行李箱上狂饮着手中的饮料相比之下小舅与大叔则在一旁沉浸在吞云吐雾的笑谈中。
“多少楼哦”喝完的饮料还在半空男孩就急促的打断了两人对话。
“顶层！”吞云吐雾之中的小舅笑容满溢的说道。
………
当看到顶层台阶的一瞬间男孩似乎爆发了洪荒之力抢到了最前面一屁股坐在门前。
随着门外一阵阵急促的敲门声，屋内传来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玄婆！你到了！快进来！”打开房门的一瞬间舅妈就满脸笑意的迎接着小半年没见的侄子说道。
舅妈顺手拿过行侄子的李就领着他走进了房内，似乎也忽略了站在门外的老公也是满头大汗。
一间不满60平米的房间里面摆满了物件，一眼望去一目了然：客厅一台缝纫机、一张单人床。其中一间卧室变成了员工工作的地方，厨房正对入户门而厕所紧靠右边紧跟着厕所的就是两个房间正应一句话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时间似乎没有暂停键，一个月转眼即逝。
夏日炎炎之下男孩独自一个人享用着一台电风扇，随着踩缝纫机发出的声音，他熟练的完成了一条布料的拉边。
中午在男孩的认真肯干的精神下终于得到小舅的认可并又接下了一个光荣任务——跟随去提货。
看着坐在缝纫机一脸认真的侄子小舅神情满意的走了过去：“玄婆，等会跟着杨叔和大古叔去送货”说话之际小舅从钱包里拿出百元大钞。
看着近在咫尺的百元大钞男孩压制着内心激动此刻试探着平静扭头问向小舅：“就去吗？”讲完继续踩着缝纫机，暗自窃喜，因为每次出去送完货他都会被杨叔们领着到处逛逛。从这次以后这项不定时的美差就落到了他的身上。
房间一共7台缝纫机有六台每天都在不停运作。可能是初入社会对大城市的憧憬男孩干劲十足虽然工作量不及别人的三分之一但也老老实实听从小舅的安排。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白天工作晚上看书这种生活状态男孩似乎很享受，享受之余每晚还不忘坚持锻炼完身体，俯卧撑，仰卧起坐更是手到擒来是轻松百来个！
………
现实就是这样，舒适的生活环境不会让人体验太久，随着突如其来的争吵男孩陷入了去和留的选择之中。
小舅没有左右侄子的去和留只是短暂的争吵激发出了男孩内心深处不想被约束的心理，陷入了工作选择的自我矛盾之中。
当天三人回到小作坊已经是下午3点，一进客厅男孩就满脸笑意的来到房间可一进房间他隐隐约约就发现了气氛的不对。只见小舅坐在电视前满脸沉寂的抽着烟面对侄子开心的喊叫，不同往日，他只是微微示意着侄子表示收到了信息。
“我先出去了”
作坊虽小但搞完一批货当天有余时间小舅就会给他们放假休息，第二天到货再继续工作，员工工资也是如常算一天。
说完，与大叔一同出行的男子便朝房间内摆手示意着也跟着男孩一同出了房间。只留下男孩小舅一人。
“明天早点过来，吃完饭我就去取货！”
“这批货赶得这么急。”正欲走出大厅的大叔转侧之间随声说道。
“你们到哪里老板就打电话过来了，订单忙不赢！”
大叔正走出客厅一个挑逗的眼神朝便来到了男孩身上。
“阿德，今晚跟我去不去大梅沙玩不？带你去沙滩上看美女！”坐在床上的阿德面对大叔的这句富有内涵的说辞见怪不怪，习以为常。随之也朝他抛了个深有领会的眼神。
“大古，你带坏小孩子就是！”
听见大厅打趣着侄子的话语房间内不一会便传出男孩小舅的声音。
…………
从进门开始坐在床上，男孩隐隐约约就感觉到了小舅房间内的气氛有一丝丝不对，出来后眼神也不时的瞄向房间内观察着小舅。同样和他有些感觉的还有一同来深圳的大叔，隐约的发现小两口发生过了争执随后跟着屋外的声音来到了阳台，没一会儿，大叔和舅妈的声音也传到了男孩耳际。
“纪王，这个点了还没下去打牌！”
“你们就走了”
舅妈的答非所问终结了这次短暂的对话，片刻，天台就再也没有传来舅妈的声音，随后传到男孩耳际的也只有楼梯间的脚步声。
晾好衣服的舅妈径直走进厨房随着厨房随着厨房内传来响动，男孩识趣的走到了舅妈跟前打探虚实：“舅妈，现在我要去买菜了不？”男孩一句话打破了整个房间尴尬的气氛伴随来的是舅妈的交代的话语，接过舅妈的钱后他果断的跑离了租房。
两个月的时间男孩早就习惯了楼下街道的每一个角落没过一会很快便来到了超市。
买完菜他没有很快进入租房先一个人来到在租房天台待了一会。
租房的门是关着的，面对里面尴尬的气氛他久久不敢进去，直到屋内激烈的吵闹声传到天台男孩这才猛烈的敲击着房门从舅妈身边急促略了过去。
买菜回来男孩为了阻止情绪上了的小舅，护着舅妈便与老舅发生争执期间小舅说了违心的话，争吵过后夫妻俩的关系得到了缓可舅侄俩却再无搭话直至深夜。
白天争吵过后直到深夜舅侄的气氛随着流逝的时间似乎还没有得到缓和，男孩和舅妈打完招呼后便离开了租房去往了黑网吧。
昏暗的街灯下，孤影一人，去和留的决定依然在男孩心中还没有答案。四处无声，时不时响起的电话铃声也陆续被他无情的挂断。
来到网吧后打过几局游戏后男孩的情绪这才有了缓和，他玩的入迷之际这时面桌上的手机又响起的铃声——父亲的电话。这次男孩选择了接听，也许是为了不被手机铃声一直打扰罢了又或许让父母安心才做的决定。
接通的一瞬间电话那头就传出了父亲的责骂，粗犷的声音响彻四周：“你在哪里……赶紧跟你小舅回电话”他没有选择拿委屈当后盾硬刚父亲眼睛一边盯着游戏界面一边说道：“爸…没事…我等会就上去”（手机开的扩音）
儿子语气平和的声音也让电话那头停止了责骂：“你小舅刚给我通电话说找不到你人了！…他又没有怪你的意思…赶紧回去”
父亲说完便挂断了电话接着给小舅子回去了电话报平安。
都说侄儿像舅看来一点没错，争吵时两人情绪上来的一刻都没有顾及到各自的身份。
“看！在那里…”舅妈指着远方侄子的身影脸上的言语中的担心不言而喻。
看着几个身影在灯光的指引下迎面走来，不知如何应对的他看清人影中的小舅后无奈的硬着头皮往前缓缓地向前行走着。
舅妈、舅舅、和大叔几人从一条直通租房尽头的小道走了过来。
当小舅临近时，看着低头不语的侄子顿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不一会儿少许气愤里眼神里伴随着许许的平气降临在男孩身边：“走！上去”小舅说完一旁的舅妈立即上前劝说到：“走咯…玄婆呢你以为你还小”
“你电话也打不通，我和你小舅沿着这条路找了不知多少几遍！”杨叔单手搭在男孩肩膀上语气低沉的说道，有意打破舅侄之间尴尬的气氛。
“我又没事！出来我不是跟舅妈说了吗，上了一会儿网” 说完男孩当没事人一样走在了最前面，此刻的男孩多少有点叛逆心，似乎也听不见一时的劝解。
行走中，舅妈也跟了上去一顿劝说下阿德还是选择了出去找工作，谈话间侄儿还是把内心的话说给了舅妈听。
“舅妈，我想继续呆在这里但我想出去找工作”
并行中舅妈认真的聆听着侄儿的想法，并做思想工作。
“先上去，舅妈也尊重你的选择明天就帮你找工作。”
看着一旁侄儿赌气的样子，舅妈也只好从中好言相劝，缓解着舅侄之间的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