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冲撞
那宫女见她无事，惊慌大叫一声，“美人饶命！美人饶命，奴婢不是有意的，美人饶了奴婢！”
那声音之大，简直就是想昭告天下，我把瑜美人的胎给惊着了，也不怕自己的小命没了！
等等……
难道是有人想要算计到她头上？
卫辛夷脊背爬上凉意，朝玳瑁使了一个眼色，玳瑁当即冲上前狠打了那小宫女一巴掌。
“放肆，宫中也是能让你这般大声喧哗的？”
“冲撞了瑜美人的龙胎，还敢这样大叫，是何居心！来呀，将人绑了，堵住她的嘴。”
做完这些，玳瑁看向卫辛夷，卫辛夷不由松口气，“先寻个就近的殿宇关进去，着人看紧了，等到节宴结束再说。”
什么日子不挑，偏挑这样的日子动手？
这样的日子动手对那人有什么好处吗？
中秋节宴先是宁妃一手操持的，后面又临时交到襄昭仪手上的，她要是出事，襄昭仪是要担责的。
皇后宁妃羲妃她都看明白了，唯有襄昭仪，跟个隐形人似的，她看不明白。
不知这位会发展成敌人还是朋友，卫辛夷并不想给自己多树立一个敌人。
“玳瑁，你再悄悄去寻襄昭仪身边的宫女，将这事说了。”
这算是她给的一点善意。
卫辛夷虽然升了位份，但在众妃面前还是不够看，她被安排在了宴席的中间位置。
而且她来的时辰尚早，殿内只稀稀落落跪坐着几个美人良人什么的。
瞧见她，好几个都上来寒暄，那一个个身上那香粉的味道，浓郁得卫辛夷想呕。
这些人估计平常不怎么能见到武帝，趁着宴席想好好努力一番？
卫辛夷有些招架不住，好在张令月来解救了她，拉着她走到了角落里，执扇挡住面庞，与她耳语。
“瞧见那个角落站着的人没有，那是冯贵人，我瞧她也有孕了。”
卫辛夷顺着张令月的目光看过去，那是一个长相温婉的女子，着一身竹月色的衣袍，瞧着很是安静。
“你怎么知晓的？”
“我不但知晓她有了，她一旁那个也有了，那是王长使。”
卫辛夷挑眉，叹了一声，看着张令月，试探了一句，“知道你要如何？难不成不想让她们生？”
张令月回望她，似笑非笑，“那我可没有那样的能耐，妹妹怎能这样想我？”
只不过是她才想起来前世这两人似乎就是在中秋节宴上有孕的，只是没多久都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孩子没了。
时间过于久远，她却还能记得是因为。
今日还发生了一场大事，冯贵人回去的路上被人推倒了，孩子没了，前世这个时候的宁妃还掌着协理六宫之权，当即请罪，却被襄昭仪分了权。
就是不知道，这世还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卫辛夷想着前不久的羲妃事件，委婉提醒了一句，“不是妹妹这样想姐姐，而是这宫里，一个不慎，没做过的事情变成自己做的事情也未可知啊。”
“螳螂捕蝉麻雀在后，有时候，谁又知道谁是赢家？”
张令月一惊，她难道让卫辛夷看出什么来了？
也是，卫辛夷就不是个蠢的，看出什么来也很正常。
那她是想提醒自己什么？
“妹妹有话不妨直说。”
“……咱们那位陛下，喜欢安分些的，姐姐姿色不差，性格也喜人，现下还无子傍身。”
卫辛夷心底叹息一声，她觉得眼前这位盟友的智商一会儿在线，一会儿不在线的。
只好再提示得再明白一些。
“姐姐该把心思放到陛下身上才是。”现在正是敏感的时候呢，武帝说不定为后宫的争端正恼火呢。
这时候要是查出张令月背地里动了什么手脚，宠爱别想了。
张令月恍然，经历前世，她对陛下自然没有什么期待，她也一直记得炎儿是来年的冬月怀上的，后年的夏末才生。
所以她一直不着急，所以就没什么心思勾搭皇帝，一心都放在怎么算计兰若心上面了。
“妹妹真是大度。”张令月真心感叹了一句。
卫辛夷笑笑不说话。
无爱则强啊。
两人谈话间，宁妃羲妃襄昭仪总算是来了，襄昭仪入门的时候，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微微点头。
卫辛夷也回了一个笑，二人心照不宣。
这一幕看得张令月眼皮子直跳。
卫辛夷居然连那个疯子也收服了？
天哪，这手段也太猛了。
张令月再次感叹，还好她投诚得早啊，只要她和卫辛夷一起斗过这些女人，将来发达了就不会亏待她和儿子。
最后来的才是皇后太后、太皇太后，以及武帝。
这几人瞧着才像是一家子，进来的时候瞧着一家子其乐融融的。
细看皇后的眼眶却是红的，脸上的笑更是勉强。
在看到宁妃和她后，笑容更是直接消失。
眼底的难受和嫉妒更是压都压不住，只是好像没有之前那样偏激了，只多看了她和宁妃两眼便收回了目光。
落在武帝身上的目光也少了。
帝后的感情变淡了。
之前是武帝单方面的，现在是双方一起。
随着辈分最大的太皇太后落座，中秋节宴正式开始了。
别说，还挺有仪式感的，观了一场山鬼之舞，是一群穿着鲜艳的巫女戴着狰狞的面具，在殿外的台子上舞动着四肢。
这些巫女是宫廷专门养来练祭祀舞的人，皇后行祭祀之礼时常用到，和民间装神弄鬼的巫女不大一样。
伴随着铃音响动，巫女们的动作也逐渐变化开来，时而像是打猎，时而像是祭天，时而像是在纺织，偶尔又像是母亲抱着孩子。
动作规整又带着一丝丝诡异。
极具远古野蛮的韵味。
经过张令月在旁科普，她知道了这舞既是避灾祛瘟疫，又是在祭奠鬼神，很有讲究的。
“妹妹从前只一味习歌舞，不懂得这些，倒叫姐姐看笑话了。”
卫辛夷多嘴了一句，不然她怕张令月看出她不是原身来。
虽然武帝禁怪力乱神，张令月从前也没见过她，但光看这过个节都要祭祀鬼神来看，还是一定程度上忌惮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看完跳舞了，就到了武帝发放节礼吃糉【粽子，音同粽】的环节。
卫辛夷正新鲜着碗里和现代粽子长得相似的糉，扒开看看里面什么馅时，堂上的几位重量级大佬正在打机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