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判若两人
因着宁妃有孕，行进途中又多有不适，武帝除了待在兰若心那，就是待在宁妃这里。
而武帝待在兰若心那，宁妃会以身子不舒服的理由请走武帝。
可兰若心也不是吃素的，也会以弓弩改进的理由找武帝，武帝对这个可感兴趣多了，每次去了都要待上大半日，与兰若心的感情也越来越好。
虽然宁妃肚子里的孩子很重要，关乎着武帝能不能生，但是看不见影的儿子总没有看得见的冷兵器来得有吸引力。
武帝是有野望的。
高祖和先皇都没打下的匈奴，他想打。
更想要打下河套和河西走廊，匈奴人和羌人为何能屡屡骚扰他大渊的边境，就是因为这两块地方。
这两块地方简直就是匈奴人和羌人的养马场！
而匈奴人更是骁勇善战，只一支五百人的骑兵，就能让边疆的百姓和守将闻风丧胆。
简直是耻辱。
而大渊的军马来源，还要靠着羌人进贡，或者从大宛那边买，每一年，这方面的花费，都需要一大笔军资。
迟早有一日，他得给他打下来，变成大渊的养马场！
当然，武帝这些想法，兰若心是不知道的，宁妃更想不到。
兰若心是想抓住武帝的心，赶紧培养出感情，最好再怀个孩子，再加上这些东西，说不定就能拴住武帝了。
宁妃想的则是，她的孩子还没生，别人怎么能怀上孩子呢？
虽然羲妃那边她叫人动了手脚，可是架不住万一，万一羲妃运气好怀了呢，她绝对不允许有人阻挡她做皇后的路。
现下，武帝正好待在她这。
宁妃神色恹恹的，温婉的脸上苍白如许，“叫陛下跟着忧心了，可是不知怎的，臣妾见着陛下，这所有不适都会好上许多，想是腹中的孩儿也想陛下，才这般折腾臣妾。”
“嗯，朕今日在此陪你，你安心休息吧。”
武帝深深看了宁妃一眼，随后便开始拿着手里的书简开始查看。
后宫的女人，为了地位和尊荣，什么话都能说出来，但宁妃还算懂事，更何况腹中的孩子对他来说极为重要，给个面子也不是什么难事。
“陛下！”
未曾料想，此时车外响起来一道急躁的声音，宁妃眉头一皱，心底不喜，这个羲妃还真是阴魂不散。
“陛下，想是羲妃妹妹又派人来了，必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陛下快些去吧，臣妾已经好多了。”
宁妃一副懂事的样子，武帝蹙眉，眼底露出两分不喜。
“队伍马上就要开始走了，朕就不过去了，章漾，你亲自去回一趟吧。”
宁妃勾唇笑笑，这还是这段时日与羲妃斗法发现的，她虽然不知道羲妃用了什么法子吸引住了陛下。
可是陛下心里是不太喜欢羲妃的。
就跟不喜欢皇后一样，这个时候，只要她越贤惠，陛下就会越不喜欢羲妃。
“陛下！”
“求陛下让太医去瞧瞧卫良人吧，卫良人见红了，妾瞧着像是有孕了，陛下快让人去瞧瞧吧。”
就在此时，车外的女子又嘶吼了一声，宁妃终于听出，这哪里是羲妃的宫人，明明是张美人。
还有，卫良人也有孕了？！
她还来不及反应，武帝已经撩开帘子下了马车，待到宁妃跟着下车，便只看见一道快步离开的身影。
“卫良人有孕了，本宫怎么不知道？”
宁妃厉声斥问了采苹一句，“浣衣局就没发现异常吗？”
采苹亦是脸色一变，“前儿浣衣句的人才来过，说是除了襄昭仪宫里的下红多了些，其他宫都是正常的。”
说到这，采苹意识到问题，“那卫良人必定是用了手段，娘娘如今协理六宫，若是卫良人真有孕还出了事，陛下难免会怪到娘娘身上啊。”
“娘娘是头胎，必定艰险，如今怀相也……不若放了手里的权……”
“不可能！”宁妃声音陡然变得尖锐，那素来温和的眼神变得扭曲了两分，死死抓住采苹的手。
“本宫好不容易才拿到这协理六宫的权利，你难道要本宫再次还给皇后吗？”
“皇后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焉知会不会害本宫腹中的孩子？”
采苹无声叹息一声，不再与宁妃分辩，“那娘娘还是快些去瞧瞧卫良人吧。”
而卫辛夷这边，配合着卫辛夷把武帝请来的张令月瞠目不已。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般女子？
见着武帝的那一瞬间，卫辛夷原本沉静到苍白的面庞突然活泛了起来，须臾间，两行清泪从那面庞上划过。
委屈、害怕也齐齐涌了上来，凝聚在那张她熟悉而又陌生的脸上，真真诠释了什么叫柔情脉脉，什么叫未语泪先流。
卫辛夷仿佛什么都没说，又仿佛什么都说了。
就连叫出的那一声‘陛下’，也叫人心碎。
张令月甚至觉得，卫辛夷那两滴泪不是打在武帝心上，而是打在她心上。
前世她输的不冤啊，也怪不得这宫里的女人们都斗不过卫辛夷，这女人，在陛下面前和在她们面前，完全就是两个人。
武帝面上的心疼更是不加掩藏，也许是没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情绪。
但武帝就是当着众人的面将卫辛夷抱住，柔声安抚，“朕来了，莫慌。”
而后转头看那几个被章漾唤来的太医，声音奇冷，“给良人瞧瞧，若是有问题，提头来见。”
众太医立即苦了脸，太医丞李忠战战兢兢给卫辛夷把脉，半晌过后，心中一安，这没甚大问题啊？
甚至腹中的龙胎还很是康健，李忠大胆看了一眼卫辛夷。
发现对方虽然是在抹泪，但是眼睛是紧盯着他的，眼里还多了一抹警告。
李忠心里顿时泛苦，他这是卷入娘娘们争宠的手段里了。
斟酌片刻，李忠才开口。
“娘娘怀胎快两月，月份小，加之路途劳累的缘由，胎相颇是不稳，只要好好将养，应当是没有问题的。”
李忠还是很有经验的，先皇时，利用龙胎争宠的娘娘无非就是要他说两句动胎气之类的话，好叫皇帝心疼，多些宠爱。
于是，李忠睁眼就开始胡诌，要不怎么会混到太医之首呢。
“嘤嘤嘤……陛下，妾没有福气，怕是和这个孩子无缘。”
谁料，卫辛夷当即就哭了起来，那心碎的模样，活像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流产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