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还有一个外甥
卫辛夷去见了昌平长公主。
果然，昌平长公主也不废话，直接抛出了一句，“襄武侯的镇北将军一职被换了，换成了原羽林军副统领魏程，此人好金银美色但不是没脑子。”
“我的驸马倒是能与他说得上两句话，能把你弟弟安插到他的手下。”
“此人颇有野望，一心想立战功让魏家再上一层楼，但还算公允。”
卫辛夷一下子明白了。
这是昌平长公主递出的橄榄枝，全看她接不接得住。
前朝后宫素来有瓜葛，牵一发动全身，昌平长公主完全可以自己去走魏程的人脉，可却在安插过后推给了她。
若是她能走通魏程，那就变成了她的人脉和势力。
若是联系得深了，不但对参军的卫锵有好处，对她在后宫也是有好处的。
哪怕有一日她失宠了，皇帝看在她背后的势力和肚子里孩子的份上，也不会对她有多过分。
自然也有怕卫锵立不起来，跟不上她在宫中的步伐的缘由，也许还有别的原因，但卫辛夷都是感谢的。
卫辛夷拜谢过昌平长公主后，在昌平长公主的安排下再次见到了卫锵。
卫锵已经穿上了行军的盔甲，同上一次见到时的精神已然大有不同。
那双眼睛里透出了光芒，还怀着与年龄不符的野心，整个人都变得神采飞扬起来。
只是瞧见了他，虽是笑着，眼眶却红了。
“阿姊，我快要走了，大军行程耽误不得，此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归家，心中唯有挂念你，家中一切皆有二弟照应，你不必担忧，在宫里多小心些。”
本来卫辛夷想的是叮嘱卫锵一点为人处世的道理，但卫锵这一番话语突然让她意识到，眼前半大的小伙子支撑起了一个家。
因为这个家，因为她，因为自己的前途，要去奔赴一个未知的战场，也许会因此死在战场上，也许会建功立业。
但这条路怎么看怎么都布满了荆棘。
卫辛夷一下红了眼眶，掉下泪来。
卫锵一下慌了神，手足无措起来，“阿姊，我，我是不是哪里说错话了？”
“不是，阿姊就是心疼你。”不说还好，一说卫辛夷就止不住眼泪，在卫锵面前很是哭了一场，哭得卫锵都跟着掉了两颗金豆子。
半晌过后，卫辛夷擦了擦眼泪，自己这么感性的缘由，怕是因为肚子里这个小家伙。
卫辛夷神情变得温柔起来，看着眼前依旧红着眼眶的卫锵，笑了，“瞧我，倒累得你同我哭了一场。”
“阿姊不懂军中的事，但你要记住自己是被昌平长公主送去的，一言一行都要有理，不要一味忍让，更不要怕事，莫要丢了长公主的面子。”
“你有本事能建军功自然是好，但不要越过魏将军去，哪怕让给他一点，可也不能让得过于明显，个中尺度需要你自己琢磨，更不要因为一点军功便得意忘形。”
“须知，共患难容易，共富贵却不容易，有得是人想把你拉下来，哪怕你们之前是过命的兄弟。”
卫辛夷眼底显露两分不属于这张脸的野心，绽放出不同于常的瑰丽色彩来。
叫卫锵眼中异彩连连，以至于多年后姐弟二人都白发丛生了，他还是不能忘记今日之惊艳。
阿姊亦是有野心的。
有野心的阿姊是那样鲜活。
“阿姊，我都记住了。”
两人过后又温情谈话几句，临告别时，卫辛夷再次叫住了卫锵，神情温柔抚摸着肚子。
“卫锵，此去凶险，命最重要，你还有一个外甥呢。”
闻言，卫锵目露惊喜，看向卫辛夷肚腹的眸光是那样亮。
这是他们卫家的将来！
他更得拼命了。
年少的卫锵这样想。
回到马车附近的卫辛夷却开始愁上了。
魏程能做到羽林卫副统领的位置，就不是常人能比的了，好金银，怕是一般的宝物和美人都入不了眼。
再说，她也给不了。
那有什么她能给的呢？
前途。
长公主说了魏程想要魏家再上一层楼，那前朝再上一层楼是上，后宫再上一层楼也是上。
打定主意后，卫辛夷寻到了张令月，问起了魏家的状况。
“魏家？”
张令月意外看着卫辛夷，回忆了一下前世，前世卫辛夷也没和魏家搭上关系啊？
并且魏程还因为冒领军功被砍了脑袋，卫锵因此露头，被陛下重用，卫家才能一路高升。
按道理说，魏程冒领的可是卫锵的军功，卫辛夷和魏家应该是仇敌才是，怎么就搭上了？
中间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怎么了？”卫辛夷挑眉，难不成卫家同魏家未来还有什么不好的瓜葛？
张令月回神，就是一笑，“魏家我不甚清楚，只知道这魏程是靠军功起家的，原本祖上也是光鲜过的，只不过后来险些没落成草民。”
“魏程后来娶了一个富商的女儿为妻，生了好几个女儿才有一个儿子。”
“最大的女儿一个多少岁了？”卫辛夷心中一动。
“十二三？我随父亲去扬郡那一年这人才起来的，我当时才五六岁，大渊这么多年从底层爬上来的人几乎不见，都城的名门贵族们都瞧不上他，最后才娶了一个富商的女儿的。”
若是前世，张令月也会同那些贵族一般，自持贵族的身份，瞧不起任何一个没有家族的人。
可重活一世，她只想笑话自己，从卫锵自己从底层爬上来以后，他的帐下，从底层爬上来的将军很多。
哪怕后来卫锵旧伤复发死了，卫家不如从前光鲜，卫辛夷也失了宠，可皇后之位就没动摇过，就是因为这些将军。
这些将军都支持着太子。
想想前世，多少贵族士族想与这些人联姻？
“十二三是小了些。”
卫辛夷靠在凭几上，胸中又是一阵反胃，立时一个主意便涌了上来。
她朝张令月柔柔一笑，“姐姐可愿意帮我一个忙？”
闻言，张令月兴奋起来，卫辛夷终于要出手了吗？
“我能！”
卫辛夷一哽，这姑娘怎么那么兴奋？
难道她这一番操作能达到什么好效果？
两人耳语几句，张令月是越听越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