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没头脑对上不高兴
云潇上一世了解到，齐瑾盛动不动就出宫到京城大街小巷处闲逛，为的是触发什么所谓的剧情。
由此，她每天也找各种机会来这大街上游走。
因着不知道剧情确切的触发条件，云潇这些时日来可谓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日渐在京城百姓的心中，树立了热心善良的形象。
“云丫头，又来集市呀？”
云潇循声而去，发现这问候原是来自卖糖葫芦的张阿叔。
“张叔下午好！”
“好好，好丫头，过来。”
云潇依言走近，刚欲询问张阿叔有何需求，手里就被塞了一串红亮饱满的糖葫芦。
“前几日多亏有你帮忙，什么时候想吃糖葫芦了，和叔说嗷！”
“谢谢张叔，我就好叔做的糖葫芦这一口呢。”
面对云潇对自己手艺的肯定，张阿叔不好意思地摆摆手，眼角纹路愈深，笑得粗粝的胡茬一抖一抖的。
“丫头，这冬日里天黑得快，你需得早些回去。”
张阿叔拔下一串糖葫芦递给顾客，待人走远了，才压低声音继续说。
“瞧见刚刚买糖葫芦的那位妇人没？她的女儿前些日子丢了。”
“丢了？可有报官？”
“自然是报了。”张阿叔左右张望一番，才放下心来继续讲述。
“这事儿啊，还是由刑案司接手的，可惜人到现在仍旧未有踪迹。
在里面有点关系的人打听到啊，那家人准备把年方16的女儿嫁给城东那个57岁的老屠夫，彩礼都收了，这人临了却这么不见了。
现在大家私底下都说，她女儿这是自己跑了。
你说好好一个黄花大闺女要被这么糟践，还不如跑了呢！”
云潇仔细听着，总觉得其中有部分重要信息被自己遗忘了。
自阿叔的话里话外可知，刑案司查出这家子的实情后，隐隐有放弃继续寻找失踪女子的意思。
吃瓜群众们也都暗暗祈祷她不要被找到，回来了就难逃嫁与老屠夫的命运。
今日一早失踪女子之父就被押去了刑案司，原是告假的牧离提前复职，亲自审问他。
据闻男人最终挨了好一顿板子，还有不少路人见他是被妻子扶着回去的。
可如今她妻子又没事人一般来为馋嘴的小儿子买糖葫芦，一点都看不出有一丝女儿下落不明的担忧及悲痛之意。
稀奇，实在是稀奇。
但总归已经有专业的部门接手，就不是她该探究的问题了。
“天色不早了，云丫头还是快些回去吧，莫要贪玩。”
云潇谢过张阿叔的好意，沿着街道继续向前走。
脑海里有片刻重要的信息闪过，可她抓不着。
茶楼二层临窗的位置上，牧离的手指轻叩杯壁。
这里视野开阔，方便他看清整条街道上的一举一动。
当然，云潇也完全暴露在他的视线之下。
她举着糖葫芦若有所思地在街上走，角落里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就在她即将转角处，那双眼睛的主人急驰而出，狠狠地撞在云潇身上。
对此方法熟门熟路的男人见云潇不似以往那些人一般摔个眼冒金星，半天缓不过神来，竟然只稍稍往后踉跄两步，他怔忡了一瞬，下一秒将身一扭，扎进人堆离开现场。
云潇伸手扶了一把发髻，确保自己的样子看起来不要过于狼狈。
还好，辛苦打理一早的发型并未散乱。
不对！她的手迅速抓向腰带处。
牧离轻呷一口，扬眉望向捏着绣花钱袋窜进小巷的男人，眸子难掩愉悦。
原本还担心会在众目睽睽之下人设崩塌的云潇，在扒手改变路线进入街边小巷时，再无忧虑地跟随而去。
牧离举着空茶杯转了一圈，漫不经心地看着街头驶来的马车。
金丝华绣，可见车上之人非富即贵。
他弯起嘴角，笑意却未及眼底。
又是一个老熟人呢。
车窗被茶杯砸中，发出一声脆响，迸溅的碎片惊得车边的路人四处逃窜。
吴语迅速勒马，低声抚慰受惊的马儿，以免伤到无辜百姓。
云成川跳下马车，目光沉沉抬头与挑衅意味十足的牧离对视。
“看看我们的云小将军可真是一位好哥哥，这是亲自来接妹妹回家呢。”
牧离的语调阴阳怪气，专逮着云成川痛处扎刀子。
他可还记着昨儿早朝被弹劾的仇，本想以病假为由名正言顺躲几天懒，昨天一觉醒来就被云成川这个莽夫气得心情全无。
气得他假也不休了，跑去刑案司又正好碰见些鸡飞狗跳的事。
当即就把那对找事的母子吓得落荒而逃，糖铺老板瑟瑟发抖地给他磕头道谢后也一溜烟跑了，刑案司上上下下，包括柏白清一干人等因为找狗一事都被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今日早早就去上朝，看得其他官员直呼奇哉！跋扈至极的牧离竟然不借着皇恩踩点早朝了。
当然，当牧离面色凶狠地以昨日双倍的量弹劾云成川时，以上的念头在所有人心中烟消云散。
牧离果然还是那个牧离，小心眼得很。
“彼此彼此，牧刑案使果然也是个正直的好官，从不公报私仇。”
对于云成川的回讽，他从太多人口中听过，更甚者的谩骂也不少，早就习以为常。
牧离从侍者的托盘上捏起新茶杯，满上茶，朝楼下那人举杯。
“牧小将军若是有气力无处使，倒是可以选择去帮助你妹妹。
你的好妹妹可正在追那抢荷包的贼人，我说你们云府对她的好，莫不是装出来的假象？不然何至于被抢点钱就……”
“她往哪去了？”云成川喝断他的挖苦，心中无故慌乱，不欲与他在口舌之争上多做纠缠。
“我没记错，对面那条小巷中罢。”
牧离玩也玩够了，见他从马车上抓出佩剑，这才悠悠吐出她的去处。
“我奉劝你最好快些赶过去，不然……”
就要错过最精彩的一出好戏了。
擦亮眼睛见识一下，众人眼中柔柔弱弱的妹妹，是怎样一个狠辣的女人。
盯着他冲入巷子中的最后一点衣角，牧离再不言语，抓起桌上的折扇，起身从窗口一跃而下。
上茶的小二敲门不见回应，推门进入厢房，仅见桌上被抛下的一锭银子还在微微晃动。
二人争执中并未发现，四皇子的马车正停靠在街尾。
齐瑾盛试图尝试触发剧情，意外碰见有人在追着一个小贼。
仔细一瞧，便分辨出追随其后的那某身影正是宴席上的娇柔女子。
心念一动，齐瑾盛召上随侍，想来，他英雄救美的剧情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