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入股合营
造反？
我特么造谁的反？
李稷被王显宗给弄懵逼了，大赞朝廷歇菜了，南方闹事儿的到底算个什么东西还不好说，自己咋就造反了。
好在王圣惠毕竟年轻，终究是开明得多，连忙安抚自己老爹。解释了好一会儿，才算把老东家给劝得不再哆嗦，最后还让仆人扶着回房了。
李稷和王圣惠又商谈了一阵。对于召唤镇上商贾收取银钱一事，王圣惠是有些不同意见的，在他看来，镇上的都是小商小贩，就算是联合起来，跟他这个矿山的收益根本比不了，那还不如就由矿上负担李稷这支武装的全部开销，他家还承担得起。
李稷一阵苦笑：“少东家，我不跟你绕弯子。你家出钱，这支队伍可能就不再听从我的指令了。都说“扛枪吃粮扛枪吃粮”，吃着你王家矿上的粮，我凭什么指挥他们？”
李稷本以为他这话说出来，王圣惠总该回过味儿来了。
没想到王圣惠毫不在意，“李兄，在下与家父已商讨过，若您不嫌弃，这矿山，我们转于你名下，如何？”
这下轮到李稷慌了，整个人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连连摆手，“少东家，您……您误会了，我绝对没……没有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王圣惠抬手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又转回头透过窗子看了看内院的方向，见父亲确实没再过来，方才说道：“李兄，但凡你是卑劣之人，这矿，还用我们送这个人情吗？我手无缚鸡之力，却并非全无思虑之人。”
李稷一捂脸，心说卧槽，没法儿做人了。怎么感觉自己是个恶霸呢？
李稷对王家父子经常是无奈的。
这爷俩儿，可以说为人好得让李稷心疼。其实到现在，李稷在完全没有刻意为之的情况下，就莫名其妙的把王显宗和王圣惠父子给架空了，矿上的人现在都听从护矿队的，甚至连营收账本都先给李稷一份誊抄的，再把正本给王家父子。而这些事儿，李稷是主动和王家父子说过的，李稷实在看不上吃里爬外的人，哪怕只是为自保而吃里爬外的也不行。王圣惠说得没错，如果李稷是个无耻之辈，他现在都可以直接抢占矿山。可是，越是如此，他越是心里暗下决心要保护好他们，在这个世界里，王家父子实在是一股清流。
于是乎，李稷问出了一个长久以来不好意思提出的问题：“少东家，以您父子二人的心地，到底是怎么把家业干到这么大的？说实话，我觉得……以二位东家的为人，在这年月，来的无论是兵是匪，应该早就被吃干抹净了。”
“说来话长，但归结为一句话，祖父也曾是一方豪强，才得以打下这份家业。祖父故去前，未把家业传于我的父亲和叔伯，而是传于家母……家母，乃是女中豪杰。直至家母于两载前离世……”
李稷点点头，脑子里闪过的都是《大宅门》的画面。
王圣惠接着说道：“父亲一生唯唯诺诺，鄙人……也相差无多。贱内亦无家母风姿。可以说，这分家业在我们手里……保不住。有鉴于此，在下以为，最好的选择，便是交由李兄手中。我虽无甚才学，自认还有识人之明，相交半年，坚信李兄不会薄待我等。若李兄将来成大事，我等从龙之功，所得岂是如今这区区家资可比。”
说罢，王圣惠干脆站起，朝着李稷躬身作揖，“还望李兄勿再推辞。”
李稷忙起身扶住王圣惠，仔仔细细把王圣惠从上到下看了个遍。心里暗道：大意了，高人就在眼前啊。一个人能把情势看得这么清晰，又有这样的格局，拿得起放得下，能根据自己的现实情况寻求最大的利益，这绝对是牛人。
可是李稷真干不出生吞别人家产的事情，他想了想了，心下有了主意，“少东家，我提个想法，您考虑考虑。”李稷顿了下继续道：“我们草拟一份契约，从签订之日起，我不再从矿场领钱。但我以提供安全保障入股，也就是说，无论日后王家资产多大，占据多大地界，有多少分号，我都提供武装保护。回报方面，我要占股三成。但是矿上运作决断，我不参与。就如同您不擅长杀伐一样，我也不擅于经营。矿场的运作，还得您来。同时，宝瓶山的白酒作坊，我给您一成股，您别小瞧这一成，做好了比您这个矿场赚得多，到时候我会做些设计，但具体操作还得辛苦您。还是那句话，这东西，我并不擅长。”
王圣惠没有直接答话，而是端起茶碗品了两口，又琢磨了一会儿。李稷也并未打扰他，任由其思考。直到李稷又点上一支旱烟，王圣惠终于点点头说道：“在下明白，李队长也是不想背个占人家产的污名。这样，我父子二人就恭敬不如从命，乐得在您这里讨些便宜了。”
又是一番长谈过后，最终还是确定了次日邀请镇上众多商贾等事宜，王圣惠才道别而去。李稷则又找到杨中兴，让他明天转告刚从矿场要来的学徒吉恩，一早来找自己报到，这位小学徒，在他下一步的谋划里，有着巨大的作用。
……
总体来说，这个生意李稷是赚了大便宜的。矿场的三成，只要这个行业不出现天大的变动，那收益是远远超过李稷每月领取护矿酬劳的百倍不止。这样一来，理论上他可以扩充百倍的队伍规模。而以王圣惠在商业上的眼光，也清楚李稷给他的回报足够优厚，单论进一步扩张的武力所提供的安保，就算是这年月多数商家难以企及的便利。更别说，当一种白酒卖往各处以后的可观利润。
……
坐在木桶里，李稷闭着眼睛感受着温暖渗透进每个毛孔的舒适感。他依旧保持着自己每天睡前洗澡的习惯，而这也是他思考问题的最佳状态。
有了眼前的资金保障，第一个要解决的就是扩充武装力量。人从哪儿来？枪从哪儿来？人的问题还算好解决，毕竟只要给工钱，人总是有的。但是，枪呢？总不能让队伍跟土匪似的，上百个人却只有二三十条枪吧？这玩意儿，可不是有钱就一定能买到的。这个时代里，赞朝还不如清朝，连个洋务运动都没有，整个神州大地上，华夏人没造过哪怕一支制式枪支，最多造个土炮火铳之类的。
看来，下一步的重点，首当其冲就是采购武器了。
又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建立自己的军工体系呢？
一切谋划，就从明天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