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剿杀
里面的土匪们显然也被外面的枪声惊了，正有些慌神儿的功夫，只见两个同伙慌慌张张冲进来，其中一个大呼小叫地喊着“有别的‘响子’来了，人还挺多”，然后两人便“咕咚”一声低头跪倒在匪首近前。
这时的土匪们刚把东家父子和狗腿子顾浩以及几个仆从绑了个结实，嘴里塞上破布。大当家和三当家则将拼命挣扎的东家小妾和少东家正妻撕得衣衫破碎，白花花的躯体若隐若现。而这俩滥人也急不可耐地准备脱裤子呢。
又来了一股同行抢买卖的消息，让土匪们很是丧气。又惊又怒之下，大当家嚷道：“都跟我出去看看，瞧瞧是哪伙儿不长眼的，敢在我宝瓶山头上动土”。说着，就带领一众大小土匪往外奔去。
见这情形，还卧在地上的石黄国与另一同伴互使眼色，做好动手的准备。不料想，马上冲到院门口的土匪大当家却猛然停住了，转回头看向石黄国二人。这一看，把二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就打算稍有异动抬手开枪。
万幸，大当家和一众土匪或许是有些慌张，或许是被二人头上兽皮帽子的绒毛遮挡，也没看出什么异常，只是朝他俩一挥手，“你们两个盯好了屋里的人，不老实的直接做了”。说完便又转身朝外走去。
一眨眼的时间，土匪们已然走到院中，石黄国二人再度对下眼色，以极快的速度各自举枪，扣动扳机。砰砰几声过后，大当家和三当家被石黄国二人优先爆头。其余大小土匪一时慌乱不堪，转回身朝石黄国他们的方位胡乱射出几发子弹。只是他们匆忙间已经失了水准，加之二人卧倒躲闪，避开了这一击。近乎同一时刻，墙头上冒出八个人，正是李稷和那些猎户。他们，毫不迟疑就朝土匪们招呼开来。
土炮这玩意儿，通常打的不是一发弹丸儿，而是塞进去零碎的铁片铅丸儿，也没有膛线，开枪就是喷出去一大片。要指望它有准头儿，那是做梦，但几米的距离内，绝对是大面积杀伤武器。只见李稷一土炮，三个土匪顿时倒了下去，不过一个死透的都没有，只是打着滚儿哀嚎不止，特别是有个倒霉鬼捂着眼睛，嚎得李稷心脏仿佛拧了个麻花儿。但是他们的痛苦也没有持续很久，三五个喘息之间，李稷等人和石黄国二人的两面夹击，就让多数土匪死得透透的。
这个场景，让李稷在墙头上看得瞪大了眼睛，他惊讶的不仅是石黄国的枪法又准又快，还有石黄国的那个同伴。那厮手里拿的明明是一把栓动步枪，也就是类似于李稷前世三八大盖儿的玩意儿。可在那个人手里，这把枪几乎打出了半自动步枪的效果，且在边打边转移位置进行隐蔽的状况下还精准度极高，不说枪枪毙命，起码一杆枪就对土匪形成了火力压制。
李稷不禁咂舌，琢磨着这两个人到底什么来路？这特么是矿工？这分明就是兵王啊。一旁的吴二虎也跟他一样，惊得张个大嘴，只顾着连连惊叹“哎呀，哎呀呵……”
整个过程里还有令李稷非常郁闷的事儿。土炮这玩意儿只能打一发，其余时间他就在看热闹。至于弓弩？虽说猎户们那里还有多余的，但是很抱歉，李稷真不会用。
看似紧张热闹的场面，实际上也就持续了五六秒。收拾了土匪们，一群人冲到院子里，土匪们大多被打成了筛子，同时也被射成了刺猬，只留下三个受轻伤的小土匪。这几个货手里连根冒烟儿的家伙都没有，是以躲过了众人的重点攻击。待到其他土匪被干掉时，这三个已经撅腚跪在地上，只会抱着脑袋了打哆嗦了。
乱局结束，在吴二虎的安排下，自然有人打理，拖尸体的拖尸体，擦血迹的擦血迹。石黄国则提醒李稷与吴二虎安排人将仨土匪分别审问。其余人忙将东家父子等人解开绑绳，又扯过被褥扔给两个女子遮挡。
恢复自由的王显宗王圣惠父子对着几人连连抱拳，特别是王显宗，老泪横流，已然说不出话来。倒是王圣惠，虽说受了惊吓，却依旧沉稳。只见少东家王圣惠拱手之后说道：“今日危局，幸得几位兄弟搭救。否则莫说我等性命无存，连家中女眷清白都无从保全，更遑论钱财损耗无计……”
接着，又是一番言辞恳切的谢意。李稷在一旁听得尴尬，脚趾头都快把板鞋鞋底抠漏了。这王圣惠绝对算个仁义东家，但就有一个大毛病——说话之乎者也，好像迂腐的书生，偏偏实际上他从未考取过大赞朝廷的功名。何况这个时代，连朝廷都废科举兴新学了，他依旧如此。
甩了好一会儿文词儿，王圣惠终于说够了，又唤来仆从，让捧来一些银子，给剿杀土匪的人论功行赏。李稷心下一乐，这还差不多，知道整点儿实在的，不像自己以前的单位领导，除了画大饼鸡毛都不给一根儿。
李稷和吴二虎拿到的赏钱不如石黄国二人多。两个人也不计较，毕竟最危险最漂亮的事儿都让那两位干了。即使这样，李稷拿到的银钱也顶他在这里做上三年苦工的。
李稷正乐呵呵谢过东家，打算客套几句时，忽又想到了什么，朝还在抹眼泪的王显宗说道：“东家，土匪来袭，直接摸到内院附近，您不觉得有可疑的地方吗？”
一边说着，李稷的眼神一边看向众人。发现工头顾浩此时一脸的不淡定，却强忍着没吭声，只是将眼神转向别处。
实际上，李稷只是做个常规推断，毕竟护矿队一定会在外围设置岗哨，可是被摸进来也没有一声枪响示警。他所猜疑的，原本是护矿队里有内鬼。可李稷是仔细读过微表情读心术的，他从顾浩的表情上，有了新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