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鞑靼人来了
畿林省的西部，已经展露出草原的地貌特色。
一队八百人左右的骑兵在原野上疾速前行。
一个面庞黝黑的领头壮汉，正在朝着手下人大声呼喊着。
“都动作快点儿，一定要赶在对方之前拿下查干。查干，本就应该是草原人的草场。”
一旁又一个汉子拍马赶上，朝黑脸汉子行了个草原上的抚胸礼，“巴雅尔统领，再这么跑下去，咱们的马就废了。”
“乌力吉，就算把马跑死，也得在天黑前赶到查干主城并连夜拿下。否则，畿林督军府抢了先，我们草原人将永远失去在那里放牧的权力。”
“巴雅尔统领，我不明白，我们有自己的牧场，干嘛要去趟畿林督军府的浑水？现在已经不是我们圆月弯刀的世界了，请珍惜部族将士的鲜血吧。”
巴雅尔还没等话音落下，就朝对方甩了两鞭子。“乌力吉，凭你这句话，我就可以用骏马拖死你。你还是草原上的男儿吗？如果不拿下查干城，我们怎么完成壮大草原的梦想，没有足够的实力，我们加入‘布尔罗刹’后，乌兰汗怎么会高看我们一眼……”
乌力吉整个人颤抖着，血红着眼睛看向巴雅尔，“乌兰汗？大统领要……投靠乌兰汗我们可是自古生长在华夏的东土人，为何要投靠乌兰汗？”
见乌力吉的不满情绪显露无疑，巴雅尔顿时喝令左右：“来人，把这个质疑军令的乌力吉拖下去，用马拖死！”
顿时，几个亲随上前，将乌力吉摁住，远远的拖走了……
乌兰汗，是草原人对罗刹国新统治者的称呼。为了区分过往的罗刹国，新的罗刹被称为“布尔罗刹”！
不多时，去处决乌力吉的两个亲随回来复命：“禀报统领，乌力吉死命反抗，已经被我二人就地格杀？”
巴雅尔眼皮都没抬一下，哼了一声，带着人马继续朝东开去。
……
吴二虎与董天会合后的第十一天，他们带领的一千九百人抵达查干城主城附近。他们的进军速度不可谓不快，由于扶余城全域和沿途的查干城各县镇在武力威慑下几乎没有抵抗，他们直接留下部分人镇守各地和剿灭匪帮，其余人都轻装简从，以急行军赶赴查干。因为草原上的情报线五天前送来消息，鞑靼人动手了。
而原本已经留在扶余地区清剿土匪的董天所部人马，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仅留千学兵和罗四海带部分二线兵员主持剿匪，其他人全速追赶吴二虎，并在两天后两队人马重新集结为一队。
当都以抢占查干城为目标的双方人马在扶余城外遭遇的时候，相距数十里便各自安营扎寨。
巴雅尔想过被督军府兵马先行进城，也想过自己先进城，就是没想过会这么巧合的在城外来个顶头碰。
所以，巴雅尔现在是有些慌的。
吴二虎和董天则不慌，他们是有预案的。
李稷曾经对所有委员会高层说过，行军打仗，如果经常靠急智来应对局面，那就不是好的军事指挥者。一定要多想，尽量把所有可能出现的局面预料到，并提前制定好应对计划，那才是优秀的将领。
因此，董天此刻没有跟吴二虎客气，在得到吴二虎的认同之后，直接开始发布命令。
“施瓦奇科普夫，统领一百五十名骑兵，在我方左翼对敌军进行警戒。敌军攻击，则从侧翼进行袭扰，避免近战。”
“岳孝雷，率一百骑兵，在我方右翼警戒，敌军进攻则进行袭扰，同样避免近战。”
“孙峰，统领一百骑兵驻守中军……”
“向查干城内传信，守住城池，抵御投靠外邦的草原兵，过往罪责，既往不咎，另行封赏……”
一道道指令，随着一声声响亮的回应，逐级传达至每一个士兵。瞬时间，马蹄奔腾，尘土飞扬。督军府人马阵型在默契的配合中变动，在两股骑兵离开后，步兵快速排列成密集阵型，所有辎重车辆错落摆放在外围，以阻滞敌人骑兵可能发起的冲锋。
待董天这边刚摆好阵型，草原军兵一方两骑打着白旗高速奔来。这个白旗并非投降，而是要求谈判。
两个草原兵跑到近前，对董天一方前哨喝道：“我大统领，奉长生天之圣名，命你等卑下贱族，跪降我草原神族。你们将会享有成为我等奴仆的荣光。如若不从，必会化为齑粉，不得长生天的守护……”
不得不说，两个蒙古骑兵嗓门儿是真大，董天在前哨后面挺远处都听清了。不仅听清了，还听笑了。转而问身旁的吴二虎：“二当家，你去会会这帮货咋样？我整不了这些喝酒把脑子喝坏了的东西。”
“好嘞！”吴二虎也不觉得“二当家”这个称谓有什么不妥，大步流星就到了前哨位置。
“哎！你们搁哪儿看出来你们是上民，我们是贱民的？就凭你们脸盘子长得跟菜板子一边儿大吗？”
俩草原兵一愣。这怎么还带骂街的？他们从小就被教育自己比农耕的华族人更高贵啊！这被骂了，太窝火！
但窝火归窝火，嘴上可不能认输。
“既然不肯归附长生天，那你们这些卑贱的华族，就等着感受铁蹄的残酷吧！”
说罢，两个草原骑兵就准备回去复命。但是他们挺不幸的，吴二虎是带着孙峰一起过来的。
吴二虎喊着两个草原骑兵，“哎，传话用不着两个人，剩下一个也不用是全乎人儿。”
说完，他朝孙峰使了个眼色，只见孙峰双脚一夹马腹，战马嘶鸣着杀至阵前。
“你们俩，一起上。”孙峰信心满满道。
“贱族下人，竟敢与我草原人比拼马背厮杀。”已经要离去的草原兵感到自己尊严被侮辱了，调回马头，抽出弯刀杀向孙峰。
吴二虎跟两侧的前哨吩咐道：“要是看孙峰落了下风，就开枪把那俩玩意儿弄死。”
不过，只是一个回合，吴二虎就知道自己想多了。他自己都没太看清，就发现一个草原兵被孙峰一刀砍落马下。而另一个发现打不过，倒也没拉硬，打马要逃。
这要是让他跑了，孙峰得好多天都睡不着觉。
但见孙峰驱马几步赶上对方，纵身一跃，将那草原兵从马上扑下来，摁地上先抽了一顿大嘴巴子，一边抽一边口中念念有词，“叫爷爷，叫爷爷。x你娘的，快，叫爷爷。”然后看对方不吱声儿，孙峰居然掐着对方脖子，歇斯底里怒吼道：“叫爷爷，不叫爷爷我就x你妈……”
后边看热闹的吴二虎实在忍不了了，喊道：“老孙，你掐着他脖子，他他妈还能叫吗？再说，你那辈分论的不对，那他妈不乱套了吗？”
孙峰可能觉得吴二虎说得也是，但对于草原兵那番高高在上的说辞又觉得来气，最后从地面抓了把土和草塞进对方嘴里，又咣咣捶上几拳，方才解恨。但这个臭不要脸的可是把对方的马匹给牵回来了。
一直回到阵中，孙峰仍在不忿地骂骂咧咧，“妈的，好像就他们会骑马似的，这就是脑瓜子被马踩坏了……”
同一时间，查干城内的县令县尉们也是一团乱糟糟。
“大人，到底是投谁？您得拿个主意啊！”县丞跟在背着手走来走去的县令身后问道。
县令恼怒道：“刘县丞，我要是知道，就不用你问了！”
还是县尉唠得实在，“看一看吧，谁打赢了就投谁呗……”
县令实在忍不住了，“你说的那不是废话嘛！他们分出胜负了，我们再投靠，那赢的一方还能给我们好果子吃？”
这时一旁沉默不语许久的主簿终于开口了。
“依我之见，不如一不做二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