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是美梦还是噩梦
“李稷，你个丑鬼，你到底什么意思？”
“叶良晨，你是我祖宗行不行？这大半夜的，你跑我屋儿来，大刘他们几个可知道你是个大姑娘。”
“切，我怕那个？”
油灯的灯光下，两个人的争论着。不同的是，叶良晨声音不小，李稷倒是声音不大。
叶良晨是突然来的，也是突然离开乌拉城的，而且是说走就走。所以李稷接到安冬小组送来的密信，比叶良晨只早了一天半。
叶良晨之所以这么急，而且来的这么隐秘，是她要把最先到的一万五千把从罗斯国弄来的步枪押送过来。她甚至都没通知维塔利，只是自己带了百十个亲随。
接到枪的时候，特别是得知了枪支数量的那一刻，李稷一把抱起叶良晨转了好几圈儿。要不是旁边有人，他都想在叶良晨脸上吧唧几口。
当他知道叶良晨总共给他定了六万支步枪，只不过英吉利和法兰西兵工厂代加工的枪械刚刚运出港口，还要等好久的瞬间，李稷都想跪地上给叶良晨磕几个。
然后，李稷让人给叶良晨结算枪支采购款，当然，只是这一万五千支的，不过李稷还在叶良晨的报价上加了两成作为利润。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叶良晨的愤怒就在于此，也就有了这一刻油灯下的一幕。
“我没打算要你的臭钱。”叶良晨把提款单揉成一团砸向李稷，却被李稷躲开。
“不是，叶家祖宗。这可不是我的钱。这是畿林督军府的军购款，或者说是我们自治委员会的军购款，可不是我李稷的钱。我特么一个月薪水只够买三把步枪的。”
“少来那套。反正我告诉你，李稷。我是把我名下的产业卖了一大半，来给你买这些枪的。入股，带我一起干。我不回去了。”
“啊！啊？入股？”李稷无语了，这特么又不是做买卖。
“对，我要当官儿。给我封个官儿。”叶良晨一抱肩膀，脸一扬，摆出个不满足条件没完的姿态。
“唉，行行行，以后你就算齐天大圣了。”李稷敷衍道。
“你给我滚，我要不是读过《释厄传》，还真被你糊弄了。”
“啊？什么？你听过。来来来，快给我讲讲。”
李稷终究是在这个世界太短，他曾经试探着拿古诗词问过这个时代的人，有的诗句有人知道，有的没人知道。但即便那些有人知道的，比如“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也被认为是自古约定俗成的语句，却没人知道文天祥。没想到今天居然遇到一个知道《西游记》……哦，知道《释厄传》的女人。
看李稷终于流露出认真的态度，叶良晨倒也马上不闹了，慢悠悠地讲起了《释厄传》一书中的故事。等到叶良晨讲累了，李稷突然发现这傻妞儿很像他前世见过的漂亮女幼师，还有点儿像谁来着？啊，对了，像是一个叫万茜的女演员。
其实叶良晨的故事，跟《西游记》差不太多，只是故事里的孙行者更妖魔一些。
“唉……，”李稷抻了个懒腰，“我说，叶良晨。你要真不回去了。我可不可以用督军府的经费，把你家剩下的产业买下来？”
“你要干什么？”叶良晨突然很警惕。
李稷笑笑，心说我还能抢你东西不成。然后就把前些日子，跟杨中兴和王圣惠研究生意一事跟叶良晨说了出来。现在李稷是缺少直接的经验，哪怕是裁缝和鞋匠，也是按技术水平分三六九等的，这些李稷手里都缺，而叶家是有现成的资源。
叶良晨抬头想了一会儿，又点点头。
“行，反正叶志眉和他儿子死了以后，叶家也没人敢反抗我的想法了。家业给你，但是这个你得给钱，我得把叶家这么多人安顿好。”
“哎呀，枪支弹药钱也得给你，你好好当你的小富婆吧，官位也给你。先当个文卫委员行不行？”
“那又是什么？”
“你不是一直在办女童学堂吗？我和杨中兴都需要一个人专门管理文化教育和医疗，你来做这个吧？”
“你们的官职可没有以前朝廷的官职听着好听。”叶良晨撅着嘴道。
“别要求那么多了，就这个也不是我说了就算的。我可以提名，哦，就是提出你的名字和任命的意向，然后需要我们委员会全体委员五分之四以上同意才可以。在这之前，你只能是代理文卫委员。”李稷跟叶良晨解释着。
“李稷，我发现你这人挺有意思啊！人家都是拼命抓住权力，你可倒好，你处处在限制自己的权力。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就算要登基称帝，你那些手下都敢跟你干。还有，你知道我今天进城时看到了什么吗？有店铺里供着你的长生牌位。”
要说李稷听了这话不得意是假的，但是理性又告诉他不能得意。
“吴二虎、杨中兴，哪怕是胡春平、罗四海，严格来讲都不是我的属下，而是我的……合作伙伴。至于限制自己的权力，哎，你说大赞朝廷，还有再往前那些朝廷，刚开始的时候都挺好的，然后慢慢就越来越烂。你说因为什么？很多时候就是高高在上的人不受制约，越来越肆无忌惮的逍遥享乐。”
两个人就这么聊着聊着，叶良晨靠在李稷肩膀上睡着了。
李稷不是圣人，他对叶良晨不是没有感觉。
李稷更不是傻子，叶良晨对她什么态度，他自己无比清楚。
其实在这些日子里，李稷会想到妻女，也会想到叶良晨。他甚至琢磨着，如果是在自己那个时代遇到叶良晨，他可能真的会出轨，因为李稷前世一直信奉“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流氓信条。可是，此时李稷看着叶良晨，又想到了前世自己的妻子和女儿。自己莫名其妙到了这个世界，那个时空的妻女如何面对他凭空消失的困境？如果自己和叶良晨在一起了，那有天自己又回到二十一世纪的世界，被扔下的叶良晨又得如何面对？
呵呵，我是不是把自己想得太过重要了？
李稷把叶良晨轻轻抱到床上，盖上一条薄薄的毯子。
“丑鬼，别赶我回去。”睡梦中的叶良晨嘤咛一声。
李稷在她身旁又轻轻地拍了几下，“放心吧，不赶你走。你想在这里多久都行。”直到叶良晨又睡得沉稳，才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他打算去刘春平的侍卫长办公室对付一夜。
谁知一开门，看到了刘春平那张大脸，吓得李稷“哎呀卧槽”，整个人一哆嗦。
“你完事儿啦？咋啥动静都没有啊？”
李稷一看，另外几个守卫也都是知道叶良晨情况的老熟人儿。
“你们特么有病吧，哎，我特么大小说起来也称名是个督军吧？你们要干什么？还有，什么特么完事儿不完事儿的，根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唉……都是男人，兄弟们都替你着急。”刘春平说着，另外三个货一脸贱笑的点头。
“草，不行，我特么得跟杨中兴申请换警卫了。哎，不对啊，大刘，今天晚上，不是你们值班儿啊？大刘，你特么都是委员会高层了，你值得哪门子班儿？”
“哈，哈哈，特意跟那几个兄弟换了个班。他们太辛苦……”
“滚蛋，你的办公室我已经占了，别骚扰我。这几个混账玩意儿，太特么恨人了……”
李稷从骂骂咧咧，到骂骂咧咧地走远，也没能让身后那几个货收起猥琐的笑容。
“这督军大人，好像真没干啥啊！”一个侍卫小声说道。
“哎，咱老大，正人君子啊。真特么能忍得住啊！”
刘春平不屑一笑道：“切，早晚的事儿，这小妞儿，这脸盘儿这腰条儿，我看他能挺多久。”
另一个侍卫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醒悟道：“草，总委不会是不行吧？”
话音刚落，屁股就被刘春平踢了一脚，“懂个屁，不行的话，总委就不会跑我办公室去了。”
“啊，他做贼心虚？”那侍卫恍然大悟道。
刘春平一笑，“狗屁，他是心虚怕做贼！”
其实，刘春平说对了，李稷到了侍卫长办公室以后，洗了个凉水澡才睡去。
没人知道，李稷这晚做的梦，是他和叶良晨在一起时，前世的老婆和女儿气势汹汹的来找他算账……
也不知这算美梦还是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