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楼自牧懒得回答楼自演。
叶迟上前把宋时从楼自牧旁边拉到自己身边，向楼自演介绍：“王爷，这是我义弟宋时，也是送给王爷的人偶的制作师。别看小时年纪轻，一身本事可厉害得很。我们这顽器铺子全靠小时才撑得起来。”
楼自演也温润而笑，彬彬有礼的对宋时点头：“年少有为，果然不错。”
宋时有点不好意思，努力维持礼貌微笑：“过奖了，都是些小玩意儿。”
楼自牧看见宋时在对着楼自演笑，顿时不爽至极，蹙了眉头，对宋时勾手指：“小蜗牛，过来。”
宋时怨怪的瞥了楼自牧一眼，没挪窝。
楼自牧上前拽住宋时的手。
叶迟在旁边也拖住宋时的胳膊，逮着楼自牧开足嘲讽：“靖海王好大的威风，这是要当着平王爷的面强抢吗？”
楼自牧冷笑：“叶迟，你欺瞒重要军情的罪我还没跟你算呢，只小小给你一点教训，已经是轻饶你了。”
叶迟恼了：“欺瞒军情？敢问靖海王，我欺瞒什么了？”
楼自牧一指宋时：“你故意隔断我和小蜗牛，不给小蜗牛见我的机会，不是欺瞒是什么？”
叶迟反驳：“我可不知道我义弟什么时候成了重要军情了。”
“我说是就是。”楼自牧昂着脑袋任性宣称。
宋时啪的打在楼自牧手上，板着脸教训：“别胡言乱语欺负叶哥。不是叶哥救我，我就迷失在大海里了。”
楼自牧憋屈：“你只想着叶迟，怎么就不想想我？我认识你明明比叶迟更早。”
宋时无辜反驳：“可我跟叶哥的相处更久啊。”
叶迟对楼自牧得意挑眉。
楼自牧黑了脸，压低眉头的时候凶得很，偏又舍不得凶宋时，只咬牙切齿的叫：“小蜗牛！”
宋时从没觉得楼自牧这么幼稚过，连这点小事都要争，完全不是当初带着他在海上和渔村里挣扎求生的那个可靠又有担当的样子。
没办法，宋时敷衍的拍拍楼自牧的胳膊，权当是安抚了。
楼自演在一旁把宋时与楼自牧的互动看在眼里，甩开折扇，遮掩垂眸深思。随后笑着插话进来：“小宋郎君除了会做人偶，还做会些什么顽器？三弟知道，我家里有个男孩儿，调皮得很，不知道小宋郎君能不能也做些给男孩儿玩的东西？”
“你说要就要，小蜗牛凭什么给你做？”楼自牧嘲过去。
宋时压着楼自牧，脸上笑容都要僵了：“平王爷想要什么样的顽器？说出来听听，我看看能不能做。”
楼自演折扇一收，拍在手心：“既然这样，不如小宋郎君跟我回府里去，找我那皮猴子聊聊如何？小孩子喜欢什么，我到底也不如他自己清楚。”
“不可能！”楼自牧一把搂住宋时，拖到自己怀里，“你家那就是个混世魔王，再伤了我小蜗牛怎么办？”
“繁儿再混能比得上三弟你？”楼自演再好的脾气也被这一而再再而三的驳斥给惹出火了，“何况人家小宋郎君的事，三弟你算是什么人，可以替小宋郎君做主？”
“我……”楼自牧张口要说，想起对面是楼自演，又低头瞧瞧宋时，还是把向来挂在嘴边的话给吞下去。昂着脑袋蛮不讲理，“我与小蜗牛如何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说不行就不行。”
楼自演微笑：“三弟，替小宋郎君回绝之前，不如先听听小宋郎君自己的想法。”
“我……”宋时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他却犹豫了。
一边是主角楼自演，递出上好的梯子等他抓住就行，实在让他不能不心动。
一边是明显不想他去楼自演府上的楼自牧，不先弄明白楼自牧为什么跟主角不对付，他也不想驳了楼自牧的面子让楼自牧不高兴。
楼自演看出宋时的为难，主动退了一步：“若是小宋郎君不方便来我府上，不如咱们移步丰荟楼，一起吃顿便饭如何？不瞒小宋郎君说，我与小宋郎君一见如故，倒是很想结交一二。”
楼自牧的脸当即黑了，抬脚就踹在楼自演身上：“楼自演，你跟我抢东西抢上瘾了是吧？还敢把主意打到小蜗牛身上！我一阵子不在京城，你就皮痒欠揍了是不是？”
只踹一脚还不解恨，楼自牧不等楼自演在下仆的搀扶下站稳，又提拳抢过去还要揍人。
宋时赶紧一把抓住楼自牧的胳膊，生怕这位一个狠手把主角给打坏了：“别动手！”
楼自演被踹得大腿疼，站着的时候还有点瘸，恼火质问：“难怪人家说靖海王霸道蛮横，楼自牧，只许你与小宋郎君相交甚笃，不准我见小宋郎君有好手艺见猎心喜，想好好与小宋郎君认识一下？这是什么道理？”
楼自牧傲然蔑视：“没道理。小蜗牛是我护着的，就不许任何人打他的主意。”
宋时还想跟主角打好关系，好好苟住命呢。哪想到楼自牧自打进了京城，这言行举止和对主角的态度，都不是简单的炮灰了，直奔着反派的大路狂奔。
他抬手就捂住楼自牧的嘴，不让人再说出找死的话。再自己对楼自演赔礼道歉：“平王爷息怒，牧他脾气急，不会好好说话，得罪了平王爷，我替他给平王爷赔罪。”
楼自演犹自不平，冷哼一声：“楼自牧有什么不满直接说不就好了？偏他每次都任性暴虐，我一再退让，就真的欺到我头上来么？不如咱们进宫去请陛下和皇后娘娘评评理。”
楼自牧开口就是讥嘲：“除了找皇后告状，你还会什么？”
宋时双手并用的堵住楼自牧的嘴，踮起脚扒着人凑到人耳边悄声斥责：“你闭嘴！没我允许不许说话！”
楼自牧故意吐了口气，喷在宋时手心。
宋时只觉得掌心软肉热热痒痒，又狠狠斜了楼自牧一眼。
他深吸口气，竭力在脸上展现完美笑容：“平王爷，牧他年纪还小，尚未及冠，还是个孩子呢。言语唐突之处，请平王爷勿怪。”
楼自演狐疑的瞅瞅细胳膊细腿脸颊肉乎乎的少年，又扫过人高马大比楼自演自己还高出小半头的楼自牧，很怀疑宋时的说法。
宋时致力于修复楼自牧和主角的关系，不让楼自牧蹦跶着作死：“平王爷不如先在我们寸心顽器铺里走走看看，有没有什么看得上眼的，可以挑拣回去玩玩。过几日我再另外备上礼物替牧向平王爷道歉。”
楼自演对礼物没兴趣，但这不妨碍他抓住宋时的意思：“赔礼道歉？只你自己来，还是楼自牧亲自来？”
楼自牧才不会对楼自演低头：“你……”
宋时死死按着楼自牧，人都快吊在楼自牧身上了：“不管怎么说，平王爷和牧也是兄弟，自家人哪有隔夜仇呢？赔礼道歉的事，我再与牧好好说说。无论如何都一定给平王爷一个交代。”
楼自演勉强满意：“小宋先生说得是，我与三弟是自家人，自然不会跟三弟偶尔的唐突计较。我就回去在王府静等三弟到来了。”
叶迟看了好大一出闹剧，不敢再让楼自牧和楼自演待在一个屋里，赶紧亲自把楼自演请走。
宋时眼看着人都散干净了，才终于松了口气。
楼自牧回手抱住宋时，垂头丧气的把脑袋耷拉在宋时肩膀上：“小蜗牛你居然向着楼自演都不向着我，还让我去给楼自演赔礼道歉，你的心怎么那么偏呢？”
“我向着谁？要不是为了你，我何必跟主……跟平王爷赔礼道歉？”宋时气恨，狠狠在楼自牧脑袋上砸了个爆栗，结果就是自己手疼。
楼自牧美滋滋的抓着宋时的手吹气：“楼自演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不用管他。别看他被封平王，比起我也差得远了。”
宋时忧虑摇头：“你不懂。他可是……你这连海贼都……的……还是别招惹他的好。跟他打好关系，将来也是保自己的平安。”
只要想到楼自牧被方潮给杀了的未来，宋时就不能不犯愁。
偏偏这话还不能跟楼自牧说，只能寄希望于先修复楼自牧与楼自演的关系，或者被主角光环笼罩之后，能改变楼自牧的命运。
楼自牧听得出宋时话里的遮遮掩掩，他也不逼宋时说明白，就怕再逼一次结果小蜗牛又偷溜了，便转移话题：“小蜗牛，你不生我的气了？这回不会再跑了吧？”
“生气！”宋时被楼自牧提醒，才想起来他和楼自牧的账都没算完呢，“气没消呢！”
“那你怎么才能消气？”楼自牧头疼，“重点是，你要怎么才不会再跑？”
宋时斜眼：“消不了气了。不过，”他小声嘟囔，“既然你不是真的海贼，那我还跑什么？”
楼自牧顿时笑开，拖着宋时就走：“既然不跑了，那就跟我回去吧。我早就给你收拾出来院子了，你想要什么只管说，我家老人保准都给你安排好。”
宋时紧忙扒住门，警惕的问：“回去什么？安排什么？”
楼自牧答理所当然：“当然是回我府里去。你可是我的小夫郎，总住在韦氏别院算怎么回事？当然要跟我住了。”
“不去！”宋时一口回绝，“我跟着叶哥挺好的，我们还得一起做生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