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双面间谍,有希望
江榆抱着苏韵往前走,纷飞的雪落在她身上像一幅清冷出尘的画,太监连忙跟上去,他的腿已经在抖了。
外面候着的宫女一个也不敢出声,江榆真的太嚣张了,目无尊卑,不守规矩,公然拂了皇上的脸面。
南安王都没有这么嚣张,不,就连明珠公主秦珍表面也会做做样子,苏韵则专心演着一个死人,尽管所有人都听见了她那一声。
江榆送苏韵回偏殿后,又交代了一些事情,然后离开。
苏韵还在恍惚中,江榆抱她了,真的抱她了,天呐,她俩靠的好近,她还能听到江榆的心跳。
苏韵太激动了,喝了姜汤后还在傻笑,不过江榆体力也太好了吧,她虽然瘦但也是个成年人,更何况冬天衣物本来就要重些,落在她身上的雪化了又加了几分重量。
凤栖宫离偏殿说近不近说远不远 需要十多分钟路程,下雪天要走二十多分钟,全程她都没有感受到颠一下,江榆送她到偏殿后呼吸都没有乱。
江榆回到凤栖宫,轻轻拂掉身上的雪,打开殿门走进去,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看着殿中脸色难看的秦砚,江榆行了个礼。
大殿安安静静的,气氛有些凝固,直到苏浅轻轻拉了一下秦砚的袖子,秦砚深吸了一口气,忍住把江榆砍了的心,给太医使了个眼色。
太医到江榆身边小声说了一下情况,江榆听完后,走到苏浅身边,拿出一块帕子,轻轻附在她的手腕上。
她的手指虽然不冰,但刚刚从外面进来,难免有些凉。
的确是寒气入体不错,但这寒气来的太过莫明了,她从偏殿来时,苏韵就给她说了,苏浅身体极为畏寒,在丞相府每年都很仔细着。
但这就奇怪了,她体内的寒气像是长时间在极冷状况下来不及保暖形成的,最起码不低于三年,像苏浅这种娇养的人,身体内却有长达三年的寒气。
“小统,你有事瞒着我。”
〔啊?嗯?哦,本统是一名诚信的系统,绝对不可能瞒你〕突然被喊到的系统回答她。〔阿榆,你相信我,绝对没有事瞒你。〕
江榆将帕子收回,“陛下,臣的确有办法,但皇后娘娘的体内的寒气极重,若想要根治,恐怕会花费二到三年的时间。”
秦砚紧锁的眉头微松,有办法总是好的。
清冷的声音继续传来,“臣既然可以医治皇后娘娘,那应当是有功,如此臣便斗胆向陛下讨件赏赐。”
说的只差动手抢了。
秦砚:……他都还没来治她的罪,她居然有脸要赏赐,秦珍都没有这么放肆,他的额头突突突的跳。
“江爱卿不妨说说想要什么?”
“苗间圣物,白玉莲。”白玉莲是解温莳体内毒的一味药引,“陛下知道,臣是学医的,对珍贵的药材喜爱的紧,今天就借着这个功向陛下讨要。”
嘴上说喜爱的紧,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声音也清冷沉稳,没有丝毫想要的意思,秦砚认定她摆明了就是想让他难堪,偏偏此刻还动不得到。
他的每一个字像是从唇缝中挤出来的一样。“江爱卿有功,自是该赏,不过江爱卿藐视规矩,目无尊卑,亦当罚。”
“谢陛下赏赐。”
江榆出宫时天已经黑了,她打着伞,太监送她到门口,“江大人,就送您到这儿了。”
“劳烦公公了。”“哪里的话”
雪很大,江榆透过空中飘着的雪花,一眼就看到前面站着的人,只不过天黑了,她的视线并不是很清晰,只能看见大概。
她的轻微夜盲症除了家人谁都不知道,只不过好像上次给温莳包扎伤口时,被他发现了。
与江榆不同,只要还有一点光线,温莳的视线都是清晰的,他看着江榆朝他走来,然后将伞向他这边斜过来,将手中的盒子递给他,腾出手来给他拂去身上的雪。
清冷的声音响起,“怎么不打把伞。”拂雪时碰到他的耳穗,流苏轻轻晃动。
温莳微微歪头,耳朵碰到了江榆的手指,江榆的手指温热。
“我来时雪没有这么大。”
他想去牵江榆的手,但想到自己的手冰冷,就转了个方向,接过她手中的伞,另一只手拿着盒子。
“阿榆,这是什么?”“白玉莲”
温莳轻轻出声,“苗疆圣物,白玉莲,给我的?”他当然是知道给他的,不过他还是想听江榆说,他手中攥着盒子,耳边落了江榆一个轻轻的嗯字。
江榆被罚了一个月的俸禄,禁足半个月,但朝中的大臣参了几本,没三天,她就继续上朝了。
北梁,一间看上去很低调的厢房,秦珍将一叠折子递给对面的人,对方伸手接过。
“你确定消息正确?”
秦珍无所谓,“三殿下,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就是我在顾则身边这几个月拿到的消息,你要明白,顾则表面信任我,内心怀疑的很,能拿到这些情报已经很不错了。”
顾衍收下折子,满意的拿出一个瓷瓶,“明珠公主好手段,这是这个月的解药。”
公主这个词,用在这里很讽刺,但秦珍没有什么感觉,她接过瓷瓶。
早在顾则找到她之前,她就和顾衍打了个赌,赌的内容就是她能不能从斗兽场活下来。
如果活下来,就有和他合作的机会,顾衍可不是善人,为了以防万一,给秦珍下了毒,用来控制她。
秦珍自然是不相信自己和顾则的约定,她不信对方会守约,顾则当上皇帝一定会先拿大夏开刀,她要做的是搅乱北梁这趟浑水,越浑越好。
她相信陆槊和苏韵,不过她知道苏韵是什么样的人,出嫁之前那些话何尝不是在逼她做选择。
少时,她曾问过他们二人想干嘛。
“现在社会动荡,国家陷入危难之间,臣自是要上阵杀敌,大夏是臣的故土,这里有供养臣的百姓,有臣的亲人,有殿下,有阿韵,臣自是要守好。”
陆槊会这么说她毫不意外,让她意外的是苏韵,她记得对方沉默了好久,开口声音缓也有些低。
“明珠,我会护好你的。”
可她是大夏的公主,不能只护着她,那还要她这身份做什么。
出嫁的那些话不过是用她自己的责任绑住苏韵罢了,苏韵会懂她的意思的,苏韵或许不会为了天下,但一定会为了她守华大夏。
她和秦砚提的第三个要求,保苏韵平安,苏韵迟早会有被利用完的那天,她手握武器制造的方法,天子无情,也会忌惮,苏韵不能出事。
秦珍站起来,“三殿下,现在你比二殿下有优势,但以后的事谁说得准,若不想有意外出现,现在继位再好不过。”
顾衍手上动作一动,“公主是不是忘了,本殿父皇还在。”
“殿下应当明白我的意思。”
边关大雪纷飞,陆槊站在城池上,看着不远处的北梁。
他们并没有因为大雪而停下,依旧在训练。
陆槊下了城楼,到了训练场,有几个刚坐下休息的士兵正在闲聊。
“我家孩子今年四岁了,可惜了,还没出生时我就走了,也不知道长得像不像我,孩子他娘也不识字,不能写信。”
“唉,去年我娘走了,我都还未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书信来的时候我真不敢相信,我明明答应她的要给她养老的……我真是不好孝极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打完仗,也不晓得啥时候才能回家。”
“总会有那么一天的,我们正在变好,我试过苏姑娘送来的武器,威力很大,北梁人要是敢来,老子打的他们哭爹喊娘的。”
“哈哈哈”
“这苏姑娘可真是我们大夏的救星呀!”“那和江姑娘比呢?”
“这哪能比较,苏姑娘擅长锻造,江姑娘擅长医术,一个在边疆为守边疆而前行,一个在朝堂辅助君主,为国为民怎能相比?”
“我感觉江姑娘就像上天派来保佑我大夏的,自从江姑娘出现后,感觉一切都在变好。那疫病多恐怖啊,江姑娘却以身试药,这是多少人不敢做的。”
“我女儿十一岁了,给我写信了,说她过了今年的童试呢。”
“哟,哟,哟,你闺女出息呀!”“还不是因为明珠公主和江姑娘,要不然我闺女怕连书也读不了,别说童试了。”
旁边有有人拐了拐他,并朝他使了个眼色,他看见陆槊走过来。
“将军”“嗯”
陆槊陪他们坐下来,“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
陆槊看着他们,大冬天的,他们穿的衣裳却算不上有多厚,脸冻得通红,手上除了茧子还有训练磨的血肉模糊。
“我们会赢的,大夏一定会胜的。”陆槊说语气平静,清澈明亮的眼中是淡然,他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