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疫病来
“大夫,你快看看我这是怎么了?这几天总感觉我身体又痛又痒,有时还感觉呼吸不过来。”
郎中将手放在他的脉搏上,却感觉脉相很乱,他紧皱着眉。
“找不出来原因。”
就在这时,两个男人架着一个人进来,一股血腥腐烂的味道传来。
“大夫,快,快来看看我三弟怎么了。”
郎中赶忙过去,那人已经晕了,轻放在地上,脸色铁青,其他裸露的皮肤有些地方在溃烂,还流着脓血。
“怎么都有腐肉了才送过来。”“不是啊,大夫,三天前我三弟还好好的,他只是说身上又痒又疼的,哪知三天就变成这样了,你可一定要救他。”
郎中明显不信,“胡说!三天怎么可能严重成这样子,抬进内馆去,先把他的衣服脱了,我看看其他地方。”
“是是是。”
苏韵自从那之后就待在丞相府,除了去找江榆就未离开过。
“阿榆,我们现在要去哪?”
温莳倚在门口,摸了摸耳朵上的耳穗,这是他前几天弄的。
耳穗的线是红的,中间有两颗珠子和一只玉做的白色小猫,小猫眼睛半睁,看上去清冷贵气。下面是红色的流苏,随着他手上的动作轻轻扬起。
他觉得这只白猫像极了江榆,所以就买下来了。
他仔细看过。江榆的右耳上有一个耳洞,左耳没有,所以他在左耳弄了一个。
“去苏州,我听说苏州出现了疫病,传染极快,死亡人数很多。”
“行吧,反正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朝堂之上,丞相站出来,他的气色已经好了很多,“皇上,臣有事禀奏,前几日臣就听闻苏州出现了疫病,却始终找不到原因,如今苏州死亡人数已有千余人,臣怕民心不稳,臣请求陛下,派御医前往苏州”
“单闻”
单闻走出来,“臣在”
“这件事朕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办好。”
“臣接旨”
派他一个刑部尚书去,看来秦砚是真的没有什么人用了。
单闻回到府上,“单一”
“公子”“收拾一下,明天去苏州。”
“是,小公子那边……”“一切照旧,另外去查查江榆是否还在京城,若是在,便请她一同前往。”
“是”
“江姑娘,来喝口水吧”“谢谢”
江榆接过,她来苏州有些天了,刚来她就找到了苏州城主,有了对方的帮助,迅速隔离了感染人员和疑似感染人员。
她看着平时热闹非凡到空无一人的街道,苏州的城门已经关了,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像是一座死城。
整座城笼罩在血腥腐烂和死亡带来的恐惧中。
有人放弃挣扎,有人积极配合,也有人死前想要找几个垫背的。
“阿榆”温莳走过来,“单闻他们到了,他想请你与那群庸医一起”温莳的声音充满嘲讽。
江榆想了想,她一人的确困难,“走吧,去找他们。”
“行吧,阿榆,其实有个更好的办法,这疫病传染速度极快,五天就可以使人丧命。如果直接封死这个城,趁着还未感染其他地方,一把火烧干净,这样可以减少很多时间,把损失降到最低。”少年声音清润,甚至带着些无辜。
“不行”
从某个方面说,这的确是个简单有效的办法,但苏州怎么办?感染的,未感染的,她见过面的,未见过面的,甜甜的喊她江姐的,亲切又感激叫她江姑娘的,每一个都是活生生的人。
“我会救他们的,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温莳弄了弄耳朵上的耳穗,垂着眸不说话。
系统看着他一副乖乖认错的样子,咬咬牙,温时根本不认为自己有错,但他明白江榆是什么样的,所以做样子给江榆看。
果然,过一会儿系统看见他小心翼翼的去拉江榆的袖子,声音委屈可怜。
“阿榆,对不起,我错了。但我从小就被温家关起来用身体试药,他们从未教过我为善为恶”
“我只能在那些年的日子中摸索出让自己活下去机率最大,最简便的方法,从来没有人教过我这些,阿榆”
少年的眼睛甚至有些红了,语气带着些不明显的试探,“你可以教我吗?我会好好学的,你看你不喜欢我杀人,我就没动过手了。”
这话听的系统没有的脑子突突狂跳。
〔狗日的温莳,阿榆,你别相信他,温莳这个人骨子里就是烂的,他说这些只不过是让你心软罢了,一旦离开你的视线,他就会变成原样,他根本没有悔过之心。〕
江榆走在前面,温莳跟在她身后,见她没有排斥自己,露出了一个笑容。
“我知道”江榆曾和温莳见过几次面后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什么?你知道!那你为什么……〕小统的声音顿住〔阿榆,你该不会真的喜欢他吧?〕
江榆没回它“小统,现在我的气运值是多少了?”
〔气运值200万,百姓信仰值100万。〕
江榆嗯了一声,看了一眼偷看自己的温莳。
和单闻见面后,江榆就把这几天的发现告诉了他们。
阳光很大,使苏州的血腥味更添几分,在这浮躁的天气里总有人要搞事情。
“凭什么关着我们?我们又没有病,凭什么不让我们出城?”“是啊,是啊”“对呀,凭什么不让我们出去?”
城门口聚集着十几个人,他们气愤的说着。
“城主说了,任何人不能出城门,赶紧回去。”守城的护卫推了几把,有一个顺势倒地。
“哎呦,我看城主是想让我们等死,谁不知道苏州现在瘟疫横行,城主却不让我们出城,就是放弃我们了呗。”
被他说的有人开始动摇了,那人还在继续,“大家听我说,既然朝廷不管我们了,那我们自己来,我们这么多人还怕出不了一个苏州。”
“对呀,我们闯出去,闯出去就好了。”
人群开始骚动,守卫你看我我看你的一时不知道该怎么。
“哟,我从来苏州以来第一次看见这么多人呢,这么热闹是干什么呢?”
少年的声音清朗而疑惑,百姓回头,是温莳,他脸上带着笑。
身边是单闻,面无表情。
“是温公子”“温公子,我们只是想出去,没别的意思。”
因为温莳一直跟在江榆身边,他们对江榆很感激,对温莳也是客气。
温莳走在前面,笑着把地上的人扶起来,对方低着头不敢看他。
“怎么好生生的还摔了,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在,没有听清。”
那人强撑着抬头,“我说的有错吗?我们要出城,怎么了?你们没有权利关着我们”
温莳笑容灿烂,他舔了舔尖牙,“出城呀,当然可以出去的。”
那人愣住,他看见温莳灿烂无辜的眼中是无尽的恶意,下意识后退。
温莳动作更快,拔出守卫的剑直接刺过去,众人一惊,后退几步,惊恐的看着温莳。
拔出剑来,那人张了张嘴就倒下了,温莳丢掉剑,用帕子把手心沾到的几滴血擦干净。
他笑容乖巧,带着少年人的朝气,却让人恶寒,“好了,可以出去了。”
单闻招了招手,“抬出去烧了吧。”
“各位还有要出城的吗?”
众人后退,看着这个乖巧的少年像看恶魔一般。
温莳把帕子丢在地上,确保手上没有一丝血迹,闻了闻有股淡淡的血腥味,他轻啧了一声,要洗个手了,不然会被阿榆发现的。
“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去找阿榆。”
单闻看了他一眼,对方说完就走了,单闻看着地上的血迹。
他盯这个人有几天了,是南安王的人,看着这群敢怒不敢言的人
单闻开口,“这人可是你们谁的亲戚或邻里人?若是有,可派人来领取他烧掉的灰。”
他的话提醒了众人,对方你看我我看你,确认没有人见过才明白被人耍了,讪讪的离开。
温莳哼着轻快的歌,踏着步子打开房门,走到江榆旁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左耳的耳穗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扬起,白玉做的小猫活灵活现。
江榆正在配药,她将最后一味药材放好,看着温莳,准确的说是看着他的袖口。
拉着他的手腕,给他把脉确认没什么事,“杀人了?”
温莳顺着她的目光看着自己的袖口,今天他穿的是一件墨蓝色的衣服,衣袖口有一处不明显的深色,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他纯真的笑起来,“没有,单闻杀的,我在他旁边没躲开。”
江榆收回手,不知信了没有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