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少年将军千里相送
公主和亲这件事很快就传开了,系统说的真的毫不夸张,明珠公主真的家喻户晓。
从消息传开的那天,就有不少百姓在为她祈福,所有人都希望他们公主能够平安。
出嫁那天,秦砚站在城楼上,袖中的手紧紧握住,要是……这个国家在强盛一点就好了。
苏浅站在他身边,伸手握住他攥紧的手,她也没想到,在堰城救她的秦公子竟是当今圣上。
她看了一眼下面的情景,京城的百姓似乎都在这条街上了,他们虔诚的跪在两旁,未着一言。
整个京城安静的可怕,全部笼罩在一股悲愤,沉重,无力的气氛中。
而正中间是缓缓走过的红轿,风轻吹起卷起帘子的一角,露出里面顶着盖头端坐的人影。
“公主”人群中传来一声高呼,有人将头抵地高喊,“愿 公主无恙!”
他们用自己的诚心向神佛求公主的一个平安。
他们为何不说归,是不愿吗?不是,是不敢,他们明白这是一场有去无回,所以他们不敢说归,只能愿公主无恙。
在震耳欲聋的祝愿中,马蹄踏声而来,一人驾着马快速驶来。
一身白衣如雪,衣袖随风翻飞,束着高高的马尾,白色的发带混在墨发中随风飘扬。
轿子周围的人拔剑,防御的看着他,在距离几米他停下,那双清澈纯净的眼睛看着轿子
来人正是陆槊,一身白衣使他清隽俊逸的脸多了几分温润。
“来者何人?”
陆槊没有说话,直直的看着轿子,像一场无声的较量,最后轿中人似妥协。
“退下,不可对陆将军无理。”
陆将军?陆槊?他不是在边关吗?擅自离开可是死罪。
也难怪他们认不出来,毕竟陆槊已经离开京城好几年了。
众人看着他,干净的眸子有血丝,刻意收拾过,也掩不住脸上的倦意,陆槊驾着马慢慢的走轿子旁边掉了个头。
“殿下”
秦珍的声音有些无奈,“怎么回来了?”
“臣来送你”
秦珍沉默了许久,“还撑得住吗?”
陆槊声音明朗,“跑了三匹马,这马刚换的自然是撑得住。”
“陆槊”
“臣在”
“本宫是说,你还撑得住吗,从边关到京城最快也是八日,你从收到信到现在只有五日左右。”
秦珍从他开口时,就发现他明朗的声音下是掩不住的疲惫。
陆槊干净的眼睛微弯“臣可以”
秦珍不再说话,她想问陆槊边关如何,但想想他既然到了这里,那便是把边关的事安排好了。
轿子继续前行,陆槊驾着马走在轿子旁边。
他白色的束袖上挽着一根红色的发带,随着他的动作飘起来。
江榆站在城楼上,垂眸看着下面,拿出一块帕子递给旁边的人。
苏韵接过,小声道了声谢。
温莳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块帕子,似乎要把它盯出一个洞,他舔了舔自己的牙尖。
江榆看了他一眼,他把某些极端的想法压下去,朝她乖巧的笑了笑。
〔解锁过时剧情:和亲,主人公:秦珍〕系统顿了一下,也对,是过时了。
〔宿主,正如你所见的一样,惊才绝艳的明珠公主最终被选择了和亲对象。这是本书的极大转折点之一,也是因为秦珍的和亲使很多人意识到,真的如果在置身事外的话,这个国家真的要完了,由此觉醒了很多人的爱国意识。〕
〔最重要的是,这是一件让男主快速成长的事件,因为胞妹的和亲使男主备受刺激,所以他励精图治,亲国亲民,最终……〕
它话还没说完就被江榆打断,“秦珍呢?”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北梁并不是真的要签订合约,只是想休整一下,顺便羞辱一下这个国家,所以在秦珍踏入北梁的第一步,就注定了她悲惨的命运,对于北梁皇室来说,她是一个比奴隶还低贱的玩意儿,对待人的,对待畜生的所有手段都用在了她的身上。〕
〔但她……她真的很优秀,在这种情况下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北梁皇帝欣赏她,最后与她签订了条约,只要秦珍在北梁活着一日,北梁便一日不可发兵。〕
〔从那以后,秦珍就被当做猎物,被丢进斗兽场,在这种情况下她撑了三年。也是北梁自负,这三年竟真的没有发兵,也正是因为这三年使大夏得到喘息的机会,最终成长〕
江榆看着远去的红轿“天道之前不让你告诉我,是害怕我阻止和亲,对吗。”她的语气是肯定的。
她抬头看着城楼另一边的秦砚,“他现在是愧疚,还是庆幸?庆幸更多吧。”
〔什么?〕系统有些懵。
“秦珍很优秀,她像光一样耀眼,从小到大都很耀眼,耀眼的所有人被她的光芒所遮盖,包括她的亲哥哥,这段时间我曾仔细的了解过她。”
“现在这个国家,若没有她和陆槊早就被北梁踏破城门了。若非她无心那个位置,若非她太注重对她哥哥的情感,那么即便她是女子,她想要登上那个位置,朝堂之上,京城之内,无人会反对。”
“知道南安王为什么从未对她下过手吗,因为他知道有秦珍在,这个国家才会在。她比她那没成长的哥哥强百倍,这样秦砚真的不会害怕吗?不会忌惮吗?他可是一个皇帝。”
系统没有说话。
“天道也太看得起我了,从大局考虑,没有秦珍带来的这三年,这个王朝就是一片废墟,我不会阻止她,她亦不会被我阻止。”
〔阿榆,她应该是你除了你师姐外,另眼相看的人了吧。〕
江榆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天道也是糊涂了,把鱼目当珍珠。”
也有可能是把鱼目和珍珠混淆。
系统总感觉江榆清冷的声音带着很淡的嘲讽。
〔阿榆,这是一本成长文……〕
江榆收回视线,向不远处望去,正对上陆槊回头看的目光,对方朝她笑了笑,江榆回了个浅笑。
“乱世还需要慢慢成长?”
系统……这很难说。
刚才那一幕落入温莳眼中,“阿榆,你认识他?”
江榆看着他,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认识,很熟”
果然温莳眼睛微眯,暗芒一闪而过。
江榆走在前面“走吧,带你买串糖葫芦。”
温莳跟在她身后,“为什么是糖葫芦?”
江榆的声音清冷平稳,“小孩子不都喜欢吃这个吗?”
温莳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对方说他幼稚,他低头轻笑一声,快步走到江榆身边。
“阿榆,你真好”
有陆槊在身边,这一路都很太平,停停走走,过了大半个月算是到边境。
“陆将军,北梁人说了,前面只允许公主一人过去。”
陆槊在轿子旁没有动,马在他身边,摆明了就是要送秦珍过去。
秦珍拉开帘子走出来。
“殿下”
陆槊走过去,秦珍的盖头已经掀了,头上沉重的首饰也全部取下来了 三千青丝柔顺的散下来。
她明艳张扬的脸上带着浅笑,往前走了几步,皱眉将这碍人的外袍脱掉。
陆槊跟在她身后捡起来,递给一旁的护卫。
这是极不符合规矩的,但没有一个人开口。
秦珍走了几步后停下来,陆槊知她所想,递给她一把匕首。
“还是你懂本宫。”撕拉,秦珍用匕首将那繁琐拖地的裙摆割断,“这下轻快多了。”
陆槊低头,将手腕上的红色发带解开,递过去,发带在他指尖飞扬。
秦珍笑着接过,给自己束了一个高马尾。
陆槊声音沙哑,“这是阿韵以前送我的,我们一直在。”他又喊了一声,“殿下”
“本宫在呢”秦珍认真的回答她。
陆槊抬头与她对视,眼中是浓厚的杀意和怒火,还有浓浓的不舍,他的声音沉重,痛苦却又带着不可动摇的决心,也很轻,怕吓到秦珍一般。
“殿下,相信臣,终有一日臣会带着臣的铁骑,攻破北梁的城门,踏平北梁的皇宫,来接您回家。”
秦珍眉眼笑的很弯,“嗯,本宫信你”她顿了一下。“等你”
说完她转过身,她的背影挺直,步子沉重而又坚毅的迈向北梁的国土。
陆槊手紧握,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滴落,最后深入土地中,他像感受不到一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前方的背影,似乎要永远记住那样鲜红的背影以及那样鲜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