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开会

    现在叶语的公司已经是今非昔比，用文雅的话来说就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虽然叶语感觉到这就如一个爱慕虚荣的女子出卖自己的身体来购买华丽的服装一样搞笑，毕竟几十万的装修贷款也不是扔石头下水——听个响声的。只见曾经千疮百孔的房屋的墙壁，此刻已经是蓝色镶边，粉黄色的墙面，给人富丽堂皇的感觉；大门已经从先前的铁门加大锁变成了遥控器控制的索拉门；曾经破破烂烂的木窗户已经焕然一新，成了白色的塑钢窗。虽然叶语质疑这塑钢在风吹日晒中能管几年，但安装师傅说：“是你不懂行，这可是高科技纳米技术产品，管的时间很长的。”叶语知道自己怎样说也没有作用，也只好罢了。

    修得焕然一新的目的，就是要给本地打造好公司形象，供其检查。这不，养猪场要检查的文件已经摆在办公桌上许久了，可叶语还在琢磨，有些狗咬刺猬——无处下口的感觉。但对于上级的文件，叶语虽不像当年李莲英伺候老佛爷样，一个太监被主子当狗样使唤的样子。但还是得风行雷厉的执行。不然自己好不容易挣来的“养猪场总经理”的头衔将不复存在；自己靠血汗拼来的成果也会灰飞烟灭。

    可又如何执行文件精神，将上级的讲话思想具体落实在实际中，就像冬天播种种子，等待他发芽茁壮夜不能寐，食不知味。如一场预谋已久的相思病，“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开会﹗开会﹗﹗开会﹗﹗﹗叶语像一个吸毒的瘾君子；又像一个很久没去约会自己情人的女子。开会，就癌症患者等待杜冷丁的注入。明知这种你一言我一语，不是言不及义，就是热嘲冷讽的会议对根本的事没有多大作用，但叶语还是乐此不疲。似乎只有在会上，在高高的主席台上，叶语才感到自己的存在，感到心里的踏实。虽然自己大多时候都觉得这是自欺欺人。但叶语还是情愿在梦中长眠不醒。

    会场上热热闹闹，各种见解，各种主义纷沓而至。像春天的原野，在焦渴中终于迎来了一场等待太久的甘霖。可会一结束，叶语又觉得刚才的会开的有些草率了，很多决定不是决定，而是一种精神对另一种精神的诠释；是一种虚无对另一种虚无的欺骗。再开会。倦意在一张张困乏的脸上鲜花样的绽放。

    会开了无数场，意见整理了许许多多。除了证明我们的确是在做这件事外，其他的只有麻烦。

    首先是养猪的问题。全体职工都坐下来出谋划策集思广益了。猪就只好都死死的关在圈里，先不要说槽中无事猪拱猪制造了震耳欲聋的声响，就是猪的一日三餐也中断了，一个养猪场，本来就是应该所有工作都必须围绕把猪养好的这一中心进行的，可现在却抛弃了这个中心，全力开会了。

    开会讨论养猪也是无可厚非的，但可惜讨论的不是猪饲料的配置、猪舍的修缮、肉质的蛋白质的提高。而是养猪场的场训、场风、场规、、、、、、

    文件还在会场里等待播种，而春天却快悄悄的逝去。叶语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最后在三天思考后真正体现了“思而不学则殆”。“本人自开展幸福养猪场建设工作以来，鞠躬尽瘁，恪尽职守。因努力过度，导致身体不适，现一病不起。辗转入院。无力再为建幸福养猪场献言献策兢兢业业。望领导理解万岁。”

    “无能﹗’

    一个声音的后面，千万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