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天籁
村西头有一个码头，是村人河运与出海的起点。可以算的上是客运中心了。河滩之上已经聚集满了小孩了。他们大多成双成对的，讨论着以前或者即将的城镇之旅。
白敬汉也在其中的一堆小家伙之中。从四奶奶家出来。他就火急火燎的来到这里。
“白担心一场”白敬汉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在埋怨船员们的速度慢——大人就是这样的，小孩子只管上船，大人们要考虑的就很多。
河中有一艘大船，说是大船其实是白敬汉没有见过世面。
这是黄金荣家的渔船。近期刚好没出海，于是便被拉出来拉赋税了。他们家也有一艘小船。一般都是用来做渡船的。
白敬汉记得四奶奶家屋前空地上也有一艘渡船，是四奶奶年轻时的挣钱工具。只不过现在已经破烂不堪了。虽然四奶奶一直有擦拭保养，但终归还是逃不过岁月的摧残。
“看到没？那就是我家的，我爸每次驾着它都能在海上捕到大鱼。一条鱼比一个人都大，能卖好多钱呢!”黄金荣骄傲的说，仿佛下海的是他自己。
“哇！”小伙伴惊叹声起。不是因为鱼太大，而是听说能卖好多钱。
乡村的孩子就没有几个见过大钱的。他们对钱有一种深深的陌生感，单纯的觉的厉害。心里也总是盘算着买多少吃的。
“再过几年我也可以跟爸爸出海了，到时候我把海的鱼都捕掉。那时候我就有好多好多钱了。到时候我买50框‘造米饼’50框‘糖葫芦’一天一筐当饭吃”
“哇熬~！”小伙伴仿佛看到了一筐筐好吃的在眼前飞，流着口水惊叹道。
“嘻嘻！”有人发起了白日梦：“到时候，我给你家一头牛；我给你家送辆车；……”小家伙慷慨且大方。
环顾众人黄金荣与小伙伴都得到了满足。大家又吹起了自家的伟大。
“你这东西，我家也有。我爸给我做的”黄金荣看白敬汉一直摆弄着手上的东西。完全没有吃自己画的饼。于是稍微认真的打量了白敬汉手中的东西道。
白敬汉一直沉醉在四奶奶所吹奏的乐曲之中，既然船没有急着出发。他也可以专心研究自己手中的东西。
黄金荣看到白敬汉没有回应自己也不生气。
“我回家拿点东西”
黄金荣似乎想到了什么。拔腿就往家里跑。
小家伙们正聊的兴起，突然间发现焦点人物往家跑均都十分疑惑。但是小孩子的注意力是很容易分散的。
“白大哥你手中的是什么东西？”终于有人注意到了白敬汉手中的东西了。
“我也不知道，四奶奶做的乐器。不过我出来的太急忘记问了。吹的老好听了”白敬汉安慰道。
“胡~几~”白敬汉想要重现天籁。只不过好像失败了。白敬汉仔细回想四奶奶教的技巧“滴~答~”还是有点难。
船工们正在搬运货物，那是乡人自家拿去镇上卖的特产。趁着送赋税的功夫赶趟儿。在听到小家伙吹的严重走形而又熟悉万分的曲子均相视一笑。
看到好像有大人关注，小家伙来了兴致。一个个都想要拿起来吹奏一番。白敬汉拗不过只能让小伙伴试试。事实证明一群菜鸟无论人数再多也终是菜鸟。
码头上此起彼伏的响起一言难尽的声音。大人们也不恼，有的还在调笑说谁家的大嗓门鸭子没关住放了出来。空气里充满了快乐的气息。
黄金容已经从家里拿来了自家乐器。他小妹也有一个。据说他们这一行都有的玩意。
此时白敬汉他们已经全军覆没了。一个个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
其实码头上不缺会吹那玩意的小家伙。只不过白敬汉的小团队只有黄金荣是干那一行的。
别的团队的小家伙都回家拿工具，只有黄金荣最先登场。
“看我的！”小家伙一加入团体就对小伙伴自信的说。随后便独自吹奏起来。
专业的就是专业的，虽然听起来没有四奶奶的那般好听。白敬汉觉得黄金荣吹的比他们好的太多了。
“真厉害！”；“牛逼！”；“太棒了！”……小伙伴们不吝赞美之词。
大人们也表示了肯定：有的说曲调对了，就是有个别地方要调整一番；有的表示已经很好了，要再接再厉……
黄金荣享受着属于他的高光时刻。
“只不过是好听一点的鸭叫声”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看来有人看不惯了。
“谁，出来”白敬汉一伙感觉受到了冒犯。四处张望，同仇敌忾。
一群讨厌鬼，爱哭猫。是他们村的另一伙该溜子。平时就喜欢玩过家家、跳绳、……八卦的女孩子。经常跟他们抢场地。
说话的是一名身穿绣夹裙，绑着双马尾的小姑娘。
“她谁呀？我们村的吗？”有人问。
“不知道没见过，应该不是咱们村的。”有人答道
“是隔壁刘家庄的，好像叫刘盈。跟我外婆是邻居，据说是跟她母亲来外婆帮忙的”有人给出了答案。
“这还了得？让外村人欺负到家了”有人感到不忿喊道：“外乡妹滚回去！”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当强龙要对付地头蛇的时候，肯定有着另一批地头蛇的支持的。
小女孩那边的团伙明显是不满死对头出风头才来砸场子的。
决战一触即发，有时候男女的对立就是这般由一点小事而起。
这不？敌我双方火力全开！
只不过由于大人在侧，双方都避开了问候对方的亲人。
但是猛报对方的黑料：这个说某某人6岁还尿床；那个说某某人吃屎，看到什么都往嘴里塞；你说你的偷鸡被鸡撵，我说我的骑牛坐牛粪……
场面一度失控，大人们笑开了花。
短兵相接，手下见真章。
小姑娘在伙伴的簇拥下来到，黄金荣的面前。兵对兵将对将！
小姑娘酷酷的拿过黄金荣的乐器吹了起来。
不可否认，的确比黄金荣吹的好听。
不过白敬汉他们还是要死鸭子嘴硬一番的，输人不能输阵。正当局势正要升级之际。
一个小小的声音打断了众人的施法：“金荣哥你要当爸爸啦！”
“？！”众人一惊，都被那位5岁小女孩的话给惊到了。
大家都齐齐的看着小姑娘。
“我妈说不能轻易给别人亲，会怀孕的。也不能随便给给别人摸，也会怀孕的。生孩子好痛的”小姑娘怯怯的答道——这是一个在村子入口经营平安楼的的女人的孩子。她母亲专门收留那些苦命的女子，人还不错。经常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总是喜欢笑，也挺喜欢小孩子。
至于问理由。小姑娘说：“每次弟弟想要抢她吃的东西，他总是伸舌头把东西舔一下。然后就认为已经是到嘴的东西就属于他的了。所以舔过的=嘴上的。那一起吹过的乐器不是等于一起亲嘴了吗？”
白敬汉默默的收起了四奶奶送给他的东西，并退至众人身后。
……
现在敌对双方都很紧张，他们这些普遍7、8岁的孩子。对于当父母这件事大多憧憬且害怕着。特别是女孩子。
他们相互对视，没有一点对策，他们并不知道生孩子是一种什么样的过程。
“你是不是要搬到金荣哥家去住了？我妈也是这样搬到我爸家的”那位被自家父母忽悠的小孩问道。
“哇~！”的一声刚刚还酷酷的小女孩顿时哭了起来。她去过最远的过夜的地方就是外婆家了。一想到要去一个陌生的家里小女孩就不由的害怕得哭了起来。
黄金荣有点不知所措。他对付过的女孩子就是他妹。他从来没有过跟别的女孩打交道的经验。现在面对据说是自己的妻子的人，他有点不知所措。
“不是这样的吧？”年纪较大的总感觉不对，其中包括白敬汉。但他们又说不出有什么不对。
“据说有孩子的时候肚子会鼓的很大，我妈收留的阿姨中就有那样的，据那位阿姨说她来之前吃了一个奇怪的果子，所以没有爸爸。”
“哇噢”小家伙们被奇怪的知识惊到了。大家都把目光齐齐盯着小姑娘，期望看到肚子鼓起来。
“哇！”小姑娘被吓到了“我不要生孩子，我不要大肚子。”说完哭着跑向一群正在谈笑的妇女。
船工听到音乐停了下来，便好奇的问到：“怎么啦？怎么不吹了？不是挺好听的吗？”
当听到小家伙磕磕碰碰的讲完事情的经过，均哈哈大笑起来。有的还打趣道：“黄金荣，你媳妇跑了，你还不去追。”
“哈~！哈~！”空气里充满了快乐的气息。还有一群不明所以得小屁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