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喂！你好。
“原来过度劳累也会在梦里有所反应的”白敬汉不由的感叹。他此时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刚入睡前一样。一阵一阵的酸痛，口里还满是苦。当然这也是错觉，因为这梦里并不是那种感觉。就是脑海里断的重复着睡前的那种体验——又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白敬汉又回到了那条街，那道黑影所在的街。不过他现在并没有在意那道黑影。
“这破壁学可真难上”白敬汉脑袋里一直盘旋着这个想法，从他放学堂到入睡。
“先前的体能训练还行，可这后来的负重记、扎马、爬山、走梅花桩……这是一个书生该做的事？母亲怕不是给我报了个假私塾！哪个书生经得起那样的考验。据说那只是开胃菜，以后还有什么射御……一听起来就头疼”白敬汉不断的在内心吐槽。
一想到同桌小胖信誓旦旦的赌咒说明天坚决不来白敬汉就不由的内心一阵蠢蠢欲动。
他实在是不想再泡那些黏糊糊的药液了。那玩意绿不拉几的，还有一种十分刺鼻的腥臭味。
最关键的便是那玩意刺挠。一坐下去浑身火辣辣的疼，那玩意是泡全身的，除了头。
整一个人就像投入蚂蚁窝。先是刺疼，主要是在某个部位先疼。那里好像叫什么穴什么穴的，不过由于学的东西太多了白敬汉一时间没有想起来。然后由点到线，就像数千万只蚂蚁在你身上爬，还不时的来上一口。不过等到了由线到面的阶段也挺好的。酥酥麻麻的就像在冬天沐浴太阳。
还有就是母亲的表情，实在是太有趣了。
先是把药液倒进浴桶里的不忍的表情？反正白敬汉看不懂，只不过他一直有听到母亲对他说很快就好了，又或者是对她自己说的？白敬汉也不甚关心。反正从小到大她一直都是这样哄他洗澡的。这一次她主动弄洗澡水也不甚出奇。虽然他六岁之后也已经能独立洗澡了。
随后便是白敬汉泡澡的时候，母亲那种不知所措。
白敬汉在浴桶里喊疼时候，他母亲是慌乱的。虽然她早已问过先生，而且那药草也是从镇上学监上买的。据说市面上卖的老贵了。要不是自家孩子已经记录在册，一般人还买不到呢？还有就是她也问过她的父亲，只是老爷子只是在笑。一边笑还一边抚着胡须，弄的神秘兮兮的。
“很快就好了的。”白敬汉一次一次的想从浴桶里出来。母亲便用她的手死死的按住白敬汉的肩膀，不让他从桶里站出来，一边还不停的安慰道。
其实母亲是不知道在桶里的孩子是一种怎么样的感受的。当第一次白敬汉喊疼的时候，她便把手伸到药液里感受过了的。只不过一种黏糊糊的感觉。她压根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同。而且在取药时，学监那边的人还特别提醒他第一次药液要浸泡一个钟最佳。
只能流泪，母亲只能默默地按压着白敬汉，抱着他的头，一次次的说着很快就好很快就好。眼神不敢看着自己的孩子，对于自己孩子的呼唤装作充耳不闻。她体验不到孩子的痛，又十分担心自己的溺爱会对孩子的未来有所影响。
院子里是两个受伤的人……
一阵颤动，仿佛那体验坠入梦中。白敬汉打了个寒颤。
又是一阵苦涩从口中散开。这种情况已经好几次了的。良药苦口。两药白敬汉没有什么体验。可这苦口是真的苦。即使在梦中白敬汉也不时能想起那一碗药的滋味。那是真的苦，是一种渗入灵魂的感觉。
每每想到以后每天放学后都要经历那般折磨。白敬汉真的想学小胖子不去上学了。不过母亲这些天怎么这么忙？天都要下雨了也要出去……
白敬汉站在街上胡思乱想着。街上没有多少人了，冷冷清清的。更令白敬汉惊奇的事，街上每户门前都插有类似于贡香的东西，那玩意不是只有在祭祀的时候才用吗？
不过这不是重点，白敬汉寻找的那位似乎能看到自己的不穿衣服的大哥哥不见了！
放眼四顾，街上很少行人行走。店面紧锁的。风声过去一阵死寂。似乎人们早早睡去。
没有找到，仿佛是凭空消失一般。他还回到了第一次碰面的地方寻找。也没有人。只不过高大壮汉似乎恢复了点精神。他所在的那条街也似乎恢复了点人气。毕竟想要生活继续，无神论思想必须要时刻存在。封建迷信要不得。
又不知道该怎么做了。白敬汉有点失落，他呆坐在一处街角上。街上人来人往，没人注意到他。
说是没人注意其实并不对。陈江河其实一早就盯着白敬汉了，当光团出现，陈江河就在等。陈江河此时身上穿着一件休闲运动服。他终于不是一个只穿裤衩的变态高中生了。他已经有点摸清目前的情况了，因为他在房间情景中找到了酷似古代小孩的小孩了——就是在街上四处观望的白敬汉。
“喂小孩！”陈江河先用华国语言喊了一声。理所当然的没有反应，无论是大街上还是说那小孩。只不过那小孩似乎意识到好像有人在喊他，正四处张望。
“白敬汉！”陈江河用在房间情景中听到的看起来像名字的语音对小孩喊了一句。发音有点奇怪，有点蹩脚，不过陈江河还是较准确的发了出来。
很快陈江河看到那位貌似叫“白敬汉”又或是“敬汉？”“白大哥？”的小孩十分吃惊的快速四处张望，脸上有恐惧有惊喜有担忧。小孩此时已经完全站了起来。并且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好像戒备着什么。
“这……里”陈江河有是蹩脚的呼喊道。他不知道他喊得到底对不对，反正这几句话是他这两天的学习成果。希望他猜的对：这些都是呼唤性的和指向性的词语，也但愿他碰到的文明不是以骂人开头的。
很幸运，古装小孩目前情绪稳定。两人目光对视，四周行人来往如梭。“跨越时空的对视”陈江河突然便想到了这个词。他母亲喜欢看爱情片，特别是古装爱情片。每每接近年关，他都喜欢靠在母亲身边看着那些在他看来无聊的东西。不过那也是留守儿童少有的亲子时间了。
“可我们都是男的”陈江河摇了摇头抛开杂念。不知怎的这几天他总是想起家人，同学。
不过陈江河发现那小孩一时间没有动。只是死盯着他，似有什么顾虑。
“敬汉？”这个发音是他这两天听那群小孩说的第一多（白敬汉是全年龄层的）。
“唉？！”似有回应。陈江河发现那小孩似乎真正做出了反应。
“这像黔之驴”陈江河吐槽道，虽然双方都没有做出激烈反应，但陈江河内心一直有剧烈的胡思乱想。他实在是太紧张了。有点像动物世界的求偶现场。
两人还在靠近，双方相互打量，眼神紧紧的盯着对方。手脚都蹦的紧紧的大有一言不合就开干的趋势。
双方停住，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瞪。
“没有什么奇怪的器官。”陈江河想，“大概率是人类，吧？”
还是不敢靠近，他不确定那小孩的攻击力，虽然在先前追逐时没有展现什么超异常的力量。但万一碰到个老六呢？
沉默……
还是沉默……
两小儿不知道对视了多久，他们都没有什么‘外交’经验。以前认识新的小伙伴都是有人引荐的、又或者是在自己熟悉的环境中的。
“那个，你好？”陈江河决定先示好，可别像昨天那样，小孩子突然消失了。
不过学习一门外语实在是太难了，特别是在一切全靠猜的情况下。
陈江河忐忑的看着古装小孩，生怕自己说的是冒昧的话语。
“诶！”似乎是回应。
陈江河松了口气“没有打起就好。”他总觉得那些走马灯式的房间情景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总该是有所联系的。
又是一阵沉默。然后呢？双方都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做。还是大眼瞪小眼。
还是陈江河先做出反应。在这三天的时间里，他做了很多事情。毕竟人在屋檐下，总得做点事。
他粗略的摸透了气团与房间的某些特质：就目前而言他是安全的；气团的出现与古装小孩有光——他好像在那古装小孩的梦里；房间的情景似乎是小孩白天的经历，可又不像是回忆。因为在光团出现后房间还存在。只是视角被固定在一处卧房；光团与房间都能自由出入。只不过光团只有在小孩出现时才会出现。且小孩消失并没有对自己有所伤害。只是被推回到‘铁树银花’之所；他在光团里的存在形式似乎受小孩的影响……
陈江河招了招手 ，示意小孩子过来。他有点事情需要验证。
小孩子有点犹豫，只不过还是向陈江河靠了近去。
真像两条约架的小狗。
一步两步，两人终于站在了对方面前。看得出来双方都很紧张克制。
一人伸出左手，一人作了个揖。
陈江河连忙也作了个揖。这个他熟——感谢老祖宗。
双方的紧张有所缓解，毕竟双方算是打了招呼的。
又是沉默，双方又不知道该如何进行下一步了。
……
陈江河动了动左手，示意着。
不明所以，古装小孩学着陈江河一样，动了动自己的左手。
四目相对……
沉默，不过这次时间很短。因为陈江河一把抓住小孩子的手。
小孩子心里一惊，想要做些什么，可是还是忍住了。只是好奇的盯着陈江河。
陈江河看到小孩没有什么应激反应。心里默念：“芝麻开门（退出也行，只是那样逼格不够，此乃陈江河苦中作乐）”
场景转换，陈江河发现自己被摔去。在黑暗中飘的老快了。
此时的小孩子正吃惊的看着眼前的场景。白敬汉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场景。
那种黑暗中银光闪闪的场景他还是第一次见。那铁树银花有种妖异的美。就好像他第一次参加祭祖看到的那棵发光的那棵‘迷榖古树’一样。所以他把抓着自己手的大哥哥甩了出去。
有点局促，白敬汉忙把自己的手藏在背后，陪着笑脸歉意的看着那位被甩飞出去的大哥哥。实在手滑了。
陈江河也没有生气，只是不停的摆摆手示意无碍。就是没有再靠前。因为他终于想起，小孩哥是练武的。
陈江河不知道两个成人之间是如何建立友谊的，反正他跟小孩哥就是各种尴尬。
又是一阵无语，陈江河轻车熟路的找到哪个若有光的洞走了进去。
白敬汉看着前面的大哥哥朝着一个洞口走去，思考了些许也跟了进去。
警惕！当白敬汉沿着一个狭长的通道走进一个类似于房间的地方时。白敬汉立马提高了警惕。因为他好像进入了他父亲的书房。
“你是谁？来我家干嘛？”白敬汉问道，眼神死死盯着前面的大哥哥，有一言不合便暴起伤人的态势。
陈江河当然听不清。就三天的时间他怎么可能掌握一门新的语言。先前的那几句话都是他费了九牛之力连蒙带猜的。
不过陈江河也不慌，看到小孩哥那副模样。他就觉得他猜对了。
只见陈江河摊开双手表示自己没有恶意。随后又引导般的朝洞口走去。
白敬汉盯着大哥哥的动作，神情没有放松。任何人在碰到与自己家人有关的事都会谨慎万分。
等大哥哥走了之后，白敬汉连忙拉开一个抽屉。无法触摸般的穿身而过。
？
白敬汉此时十分疑惑。他满脸疑惑的小心翼翼的跟上了前面的大哥哥。
可以确定是自己家的附近。白敬汉心里吃惊，脸上已满是担忧，他从来没有碰到过如此的事。不过身体还在强作镇定。眼睛死死的盯着他前面的大哥哥。
陈江河看着那个过度紧张的小孩哥。苦笑了下，心想到：还是先把他带回到‘铁树银花’之所吧。瞧他紧张的样子。
心有定计的陈江河引着小孩哥往回走。双方都没有搭话。就像雷雨天赶路的旅人。
突然陈江河感觉头皮一阵发麻。恐怖故事最怕的就是这种突然出现的方子了。三天以来都空无一物的虚空中突然出现的一座小房子。
房子给人一种五彩斑斓黑的感觉。反正陈江河有怪怪的又似乎很合理的错觉。闪电状的光依旧在黑色中迸现然后消散。房子里有光，幽幽的。氛围感拉满。
推开房子，其实就那样，平平常常的，一张桌子，其上一个烛台。两把椅子。
？有时候陈江河不知道，这一方天地的主人在搞什么。弄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真不知道是不是有病！
桌上两张纸。一张用华文写的，一张是用类似于小篆的字，明显是给小孩哥的。
整体看上去就像一张租房合同。不过写的怪怪的：甲方不祥，租期不祥、……通篇下来狗屁不通，其中具有一条是要两人相互理解、相互帮助共同进步。十分有九分的不专业、可 要说不专业它好像又准备了另外一种语言的版本。看小孩哥的神情似乎是专门为他准备的。
然后呢？别的信息啥也没有。甲方也没有出现。靠北喲！本地人也太没有礼貌了。
陈江河真的想骂娘，特别是那张纸上的乙方一行还在不停地发着闪光。就像玩游戏的待点击部分。
……
陈江河一阵无语，他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一个高中生像小学生一样被糊弄。
四处搜寻，一无所获。那个乙方还是那般的闪耀，令人发烦。
小孩哥也是盯着陈江河看，似乎也是不明所以，不知所措。
两个闪闪发光的乙方，双倍的烦躁。
不知道隔了多久。就是那般发呆。或者说是等待始作俑者的出现。没有！只有闪亮的一方。两小儿并无头绪，一左一右对坐着，谁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最终还是陈江河忍不住了。他还有很多疑惑、很多事情要做。
刷刷的在他的那份‘合同’上签了字。刹那间他感觉与这个世界连接的更加紧密了。我的世界，你的世界——由虚幻到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