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有这样搂过你其他的前男友吗
陆承洲颠三倒四的说了一大堆。
一会儿骂季时雾负心汉,没心肝,一会儿又不知道是对贺嘉宁说,还是对着空气里并不存在的季时雾说,说我总算知道你的猫为什么这么讨厌了,都是跟你学的,早知道不帮你养猫了,越说越心碎越说越流泪。
等等,流泪?
不远处的陆承洲头靠在沙发靠背上,他看起来很累,即使是闭着眼睛神态也并不放松,那个男人是个畜生,但他长得不错,陈凤柳也很好看,就因为这个好看,那个男人买陈凤柳回来的时候,比村子里其他的男人多花了两千。
陆承洲的眼睛随了妈妈,陈凤柳有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睫毛也很长,他几乎是一比一复刻了他妈的眼睛。
被打湿之后的睫毛黏成了一簇簇,像被雨打湿到破烂的蝴蝶翅膀,他无声地流着眼泪,嗓音里却不见沙哑,贺嘉宁吓了个半死,一时之间又摸不清陆承洲到底醉没醉。
说他醉了吧,他冷清又孤寂地坐在那,没撒酒疯没砸东西,说他没醉。
……清醒时候的陆承洲说不出这些话来。
妈的,早知道不叫陆承洲出来了,我只是想吃个瓜而已,谁知道深情哥破碎起来贺家三少见了都得害怕。
贺嘉宁想说别太爱了,话到了嘴边还是换成了:“兄弟,我觉得这是误会,我才见了你家讨人厌……呸,你家小橘,我见它一面都知道这是你的猫,季时雾毕竟是另一个亲爹,他肯定也认出来了。”
“他连猫都记得,怎么会忘记你和他一起喂猫的画面?”
贺嘉宁谆谆教诲:“分都分了,你管他死掉的前男友干嘛,现在陪在他身边的是你,猫是你跟他一起养的,回忆是你们两个共同的,他叫的男朋友肯定是你,分手六年习惯还没改掉,这证明什么,证明季时雾放不下你啊!”
陆承洲把自尊看得太重要,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自卑,像贺嘉宁这种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绝不会像他这样别扭。
陆承洲好面子,身为兄弟,贺嘉宁默契地假装没有看见陆承洲的眼泪:“你们两个的事吧,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就看你怎么想,所谓爱恨爱恨,爱总是伴随着恨,只是看你自己怎么抉择。”
“要是喜欢大过怨恨,你就去追他,实在越不过去分手的原因,你就放弃,只把他当小情儿看待,享受现在就好了,等什么时候你觉得你走出来了,或者你腻了,合同一撕钱一打,你俩好聚好散。”
“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不信你不知道,兄弟,试探四个月了你也该拿主意了,再耗下去你还想错过他几年?”虽说要吃点教训才能破镜重圆吧,但是陆承洲这傻逼也不能干吃教训毫无进展吧!
说得这么有道理,贺嘉宁都觉得他可以转行当情感大师了,一通长篇大论把贺少说得口干舌燥,他给自己倒了杯酒。
陆承洲刚才还有点动静,现在直接跟死了一样僵硬,贺嘉宁看他这个反应就知道他刚才有借酒装疯的因素。
自己明明已经心软了,已经不满足于情人和金主身份的现状了,非要等人给他扔个台阶才肯顺着踩下去。
妈的,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别扭的人?
“行了,你继续装死吧,我叫你前男友过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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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时雾刚洗完澡,在卫生间里吹头发,放在台面上的手机震动。
微信里多出了一条好友申请,备注是[我是贺嘉宁]
关于贺医生的回忆不太美妙,季时雾愣了愣,同意好友。
[小季小季开心四季:你好,有什么事吗?]
[千亿家产在逃阔少:小季你好,陆承洲喝醉了,能麻烦你过来接一下他吗?]
季时雾说不清自己对贺嘉宁的印象是好是坏,那天贺嘉宁来家里替他挂水,除了言辞有点逾越之外,贺嘉宁其他地方给人的感觉都很好,但他还是对贺嘉宁有一点微妙的抵触在。
这次贺嘉宁挺正常,没有故意管陆承洲叫“承哥”了,季时雾想了想,应该没坑。
[小季小季开心四季:他喝了很多吗?麻烦你照顾他一下,我马上到。]
喝酒的地方离家里有点远,季时雾按照贺嘉宁发的微信定位找了过去,等到他摸到包厢门口时,距离与贺嘉宁加好友已经过去了快半个小时。
他推门进去,入眼是迷离的灯光,包厢里很空旷,站在门口能将内里一览无余。
季时雾扫了一眼,没有看见贺嘉宁的身影,而陆承洲姿态颓靡地靠在沙发上,凤眼半阖着,他骨相出挑,偏冷淡的五官又具有攻击性,被酒精浸醉过的眸子潋滟但仍旧薄情。
不会说话就算了,长得还吃亏。
陆总和贺三少喝的酒自然不是寻常酒吧上的种类,空气中酒味浓烈,但并不难闻,反倒为这份画面增添了迷醉的色彩。
季时雾记得他还在上高中的时候,在网上看见了一条帖子,说是研究表明相似的人很难产生爱意,反差才让人吸引。
确实是这样,无论是尚且青涩的六年前,还是已经蜕变得成熟、锋芒感强烈的现在,季时雾都很吃陆承洲颜,直直地撞入他眼底。
咚、咚咚。
一声高过一声的心跳好似鼓鸣,季时雾的耳膜都震得发麻,他不自觉红着脸,净白纤细的手臂去够陆承洲的手。
这次喝酒明显比上次喝的猛,两人之间的体型差明显,季时雾怕没有力气搞定他,不免担忧:“喝的很醉吗?靠着我的肩膀能走吗?”
陆承洲很轻很缓的应了一句:“嗯,能。”
陆承洲体温本就偏热,喝了酒之后好像连呼吸都更热了,他除了需要应酬的正式场合以外,寻常时刻并不爱喷香水,凑得近了才能闻到衣服上淡淡的檀木熏香。
季时雾耳廓都红润润的,陆承洲一米八九的个子,衣服一脱就能看到紧实的肌肉线条,就算是借力也很难为病恹恹了好几年,养了四个月还没长什么肉的季时雾。
夜里凉,他又出来的急,没有穿外套,身侧贴着的体温本该让他觉得舒适,季时雾却跟不会说话了似的,结结巴巴道:“噢,那我、我们……就走了。”
单手稳不住陆承洲,季时雾只得一手扶着陆承洲的手臂,另一只手环在他腰上,陆承洲就着这个姿势站起身,季时雾低着头侧对着陆承洲,所以没看见这一过程里男人落在他身上的、如同盯着猎物般锐利又不容抗拒的视线。
陆承洲道:“你有这样搂过你其他的前男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