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现在在哪?我去救你!
下一秒,陆承洲使力,季时雾被带得踉跄一下,唇角的刺痛感袭来。
男人吻得很急,唇齿间带着的热意像是要把怀里的人吞吃入腹一般,季时雾眼尾染上一抹艳丽的粉痕,被唇齿间交缠的热意所感染,融化成了一滩软水。
他有些愣神。
少年人青涩,把亲吻变成啄吻,风一般柔和的力度,而那天夜里季时雾处于被迫迷醉的状态,所剩无几的思绪也渡上烈酒灼烧的醉意,连记忆都朦朦胧胧。
在清醒状态下,他第一次感受到陆承洲强烈到快把人燃烧的掌控欲。
季时雾被吻得丧失反应,只能被迫承受,琥珀色的眸子盛着错愕和懵懂。
谁都没舍得闭眼,陆承洲误以为他分神,见状不满,倏而咬住季时雾的舌尖。
这一口咬的狠,季时雾痛得抽气,晶莹泪珠滚滚落下。
陆承洲贪婪地吮亲着,待得看清了季时雾细微打着颤的肩后,动作放缓一瞬后,放开了他。
陆承洲嗓音里不明显的欲色被更为明晰的冷淡遮住,瞧上去分外冷情。
“你和谢山青,”他顿了顿,晦暗的凤眸微眯:“——或者其他男人分手多久了,这么多年过去一点长进都没有,接吻都不会怎么讨好我?”
舌尖敏感,若有似无的铁锈味遍布口腔,陆承洲这一番话出来,尚且能忍受的痛变得明显百倍,达到了令人无法忽视的程度。
反反复复被提及往事,被刻意羞辱,前一秒还在亲他,把他推开之后又翻脸不认人。
季时雾埋藏在温和底下的小脾气又冒出了头,他忍不住反讽回去。
季时雾脸颊薄粉,唇间带着暧昧的水色,头发被大手压得有些乱,怎么看怎么可怜。
攻击力度却很强,气急眼了都不纠结称呼了:“陆承洲,你床上功夫也没有比我的吻技好到哪去吧!也不知道这些年的感情经验都扔哪去了,我的体验感一点儿也不好,不知道的还以为盛越的陆总私生活一片空白呢!”
没有任何一个男人,愿意被伴侣当着面说“你活不好”,更遑论陆承洲是个有权有势的男人。
陆承洲的注意点却不在这里。
因为他真的被季时雾气急之下的话给戳中了。
被江城不少名媛千金喜欢,抛出联姻橄榄枝的盛越集团总裁,在与季时雾重逢那天之前,确确实实是一张白纸。
陆承洲自己都觉得好笑,季时雾当年和有钱的竹马远走高飞,他这个正牌男朋友被拉黑删号,连分手原因都是在别人口中所得知的。
就算这样,他还是孑然孤身六年,感情经历至始至终都只有季时雾一人。
“我活不好?”
陆承洲嗤笑一声,神情偏执可怕:“行,挺硬气,希望你等会还能有多余的精力硬气。”
……
季时雾哭了一整晚,后半夜里承受不住,再一次晕了过去,等他醒来之后,陆承洲已经不在了。
眼睛又干又涩,即使他现在心抽疼得近乎痉挛,却再也流不出一滴多余的眼泪。
天色将亮时陆承洲抱他去洗澡,闭着眼昏睡的他窝在男人怀里,过于瘦弱又被弄得凄惨的他,像一个棉絮露出的破布娃娃。
季时雾缓了半个小时,才从床上爬了起来,喝水的力气都快没了,他只能点了外卖,一碗清淡的虾仁粥下肚,脸上才恢复了点血色。
陆承洲的出现打乱了季时雾的节奏,尤其是他不止要求了季时雾同居,还要求季时雾随叫随到。
等于包养期间,季时雾只能围着陆承洲转,工作得辞掉,搬家太匆忙,也没时间与牧映桃招呼一声,他只能被迫打起精神处理杂事。
无故旷工了几天,来自老板的未接电话和未接消息快打了满屏,季时雾前脚道歉,后脚发离职信,并表明愿意承担旷工让公司受的损失后。
他折损了半个月的工资,成功辞职。
季时雾和牧映桃合租两年,两人经历相仿,私交也不错,他可以说是季时雾身边唯一的朋友。
老板这边好应付,牧映桃作起来是真的能掀掉房顶。
城中村的租客条件差、流动性也大,房租基本都是按月一交,季时雾的房租还有半个月到期,他在搬家前和牧映桃打了一针预防针,让他在这半个月期间去找到下个室友,一起承担房租。
牧映桃晚上在酒吧里又是送酒又是陪酒,时不时还要充当一下气氛组,一晚上下来整个场子到处转,酒吧网络时好时不好,压根没收到。
等他发现隔壁房间搬家的动静时,季时雾已经和一个看着就有钱的帅逼走了。
牧映桃:“?”
他立马想起了季时雾替班一夜后,回来失魂落魄的状态。
季时雾和大帅逼站在客厅里,属于季时雾的小房间被四五个搬家公司的员工挤满,主卧里探出头的牧映桃一脸懵逼二脸震惊。
等人走后,牧映桃后知后觉地打开照相机,对着季时雾和陆承洲拍了张照。
[桃子:【照片】]
[桃子:这个男的是谁?]
[桃子:雾雾,那天晚上你发生啥了,为啥要搬家,搬到哪里去,这个大帅比和你什么关系?]
认识两年,牧映桃对季时雾也算是有些了解。
帮自己替班回来之后,季时雾不与人沟通就算了,平常钻钱眼里,发39c高烧都不请假的牛马打工人,竟然整整三天没去上班。
季时雾一夜未归,回来之后换了身比他年薪还要高的衣服,脖颈上还有一抹没有遮挡干净的吻痕。
牧映桃也不想多想,但他这副模样,明显是教科书级别的一夜情后续。
季时雾是帮自己替班才会出事的,牧映桃问了两次,他都语焉不详地扯开话题,牧映桃看他不想说,也就不再追问。
忍了好几天,在看见季时雾身边的大帅比后,再也忍不住了。
季时雾和陆承洲下楼的功夫,牧映桃已经在脑海中过了好几个剧本,连强取豪夺小黑屋文学都想到了。
他自责得很:[宝,出了啥事可以跟我说,你这样让我很担心。]
当时的季时雾正被迫和陆承洲同坐一车,瑟瑟缩缩的像个鹌鹑,哪有时间和牧映桃聊。
于是季时雾的一晚上沉默,换来了聊天窗口里的99+未读消息。
季时雾看见牧映桃联系不上他,最后发了条要报警的消息后,大为震惊。
他来不及往上一条条翻,只用出了生平最快的手速,回道:
[小季小季开心四季:我没事!昨天睡着了没看手机,桃子,我能麻烦你给我买盒退烧药吗?]
季时雾怕被债主找上门,因此不敢在任何地方留有太多痕迹,不能用身份证,受限的地方就很多。
之前体检是陆承洲要求下的迫不得已,其他时候季时雾都很小心,他在江城各个地方辗转了六年,只敢坐私家拼车,或者乡镇那种不需要刷身份证,在车站门口就能购票上车的大巴,绝不留下车次证明。
暴露了一次,已经有了风险,季时雾不敢再暴露第二次,退烧药是处方药,靠他自己的身份证不能购买,陆承洲家里空荡的毫无人气,这套房子估计就是供予他和情人厮混的场所,家里没有常备药物。
他自己的体温计被摔坏了,还没来得及买,但身上滚烫的热意让季时雾笃定自己烧的厉害,再不吃药可能真得烧出毛病。
季时雾想了想,想让牧映桃帮他再买个体温计。
消息还没发出去,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
牧映桃带着哭腔咆哮:“季时雾,什么觉能一次睡了快二十个小时,你要急死我啊!!”
他语速又快又急,一骨碌的问题全丢了出来,把本来就因为高烧而飘飘然的季时雾,砸得更为晕头转向:“你现在在哪呢?你怎么发烧了?你是不是被关起来了?你报地址给我,我去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