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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能打会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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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渡见那人脸生,问柏舟道:“我昨晚说把楚酒拨来这个院子,楚酒呢?这人又是谁?”

    柏舟见状不妙,连忙解释道:“昨晚没找到楚酒,只好临时去其他院子找了个人代替,此人名叫平鹤。”

    颜渡看向宿修文,问他:“你怎么知道他是贼?那又是一块什么玉?”

    宿修文的神色和昨晚上的一汪死水大不相同,眉目间隐含尖锐之色,冷声说道:“他亲口说的,此时又不承认了!玉自然是我的玉。”

    颜渡气笑了,抬手把宿修文按坐在旁边的石凳上,好笑道:“我和你好好说话,你语气那么冲做什么?我昨晚还道你聪明,今早怎么就粗莽了?”

    平鹤大喊:“什么玉不玉的?!一大早就逮着我问!就算是有什么玉,那能是你的玉吗?指不定是你偷了府上的,贼喊捉贼!”

    柏舟沉下脸:“放肆!”

    颜渡沉吟道:“现在可有找见?”

    宿修文神态阴郁:“未找到,请大公子把人交于我询问,大公子之恩,在下没齿难忘——”

    颜渡微微挑起一侧眉,没想到这块玉这么重要,能让有血仇的人说出这样的话,不把这件事处理好了,怎么都说不过去。他问道:“你身上怎么会有玉?”

    犯人在进牢里的时候会被搜全身,肯定是不允许有玉这种名贵东西,更何况宿修文在牢中呆了三个多月。

    宿修文渐渐恢复了平静,冷静道:“这是我母亲的遗物,我在入狱的时候,把玉藏在头发里绑着。”

    颜渡大概清楚了些,侧目看向地上脸色微变的平鹤,轻笑道:“你说未偷,如何证明?”

    平鹤道:“大公子可以让人入我房间里去搜,若是搜得到,尽管送我去衙门。”

    宿修文反问:“你若藏在其他地方呢?”此时他的声音已经听不出任何情绪了,双眸如深渊一般,相比方才的失态,更让平鹤毛骨悚然。

    平鹤晃了一下神,稳声说道:“玉绍苑统共就那么大地方,怎么会找不到?若是找不到,只有可能是这位公子得了失心疯,当真以为自己有块玉!”

    柏舟去从外面调来两人,低声问:“大少爷,可要我现在派人先进屋搜查一下?”

    平鹤见状,得意地笑了一下,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

    宿修文垂下眼,见他底气十足的模样,知道希望渺茫,只咬紧牙关,自虐一般地攥紧手,任由手上的疼痛叫嚣。

    颜渡迟迟未说话,柏舟只好问宿修文:“敢问宿公子,那块玉在失踪前是放到何处了?”

    颜渡抬手拍了拍宿修文的肩膀以示安抚,问那人:“坦白从宽,我再问一遍,这玉拿了还是没拿?”

    平鹤委屈道:“颜府给的月钱我尚用不完,又怎么会贪图他一块破玉?”

    颜渡歪了一下头,面上的温和一点点殆尽,盯着平鹤神色,问得却是宿修文:“修文丢的,是一块青玉吗?”

    平鹤脸色大变,笑意渐渐僵了。

    “是。”宿修文诧异地看向颜渡。

    颜渡吩咐道:“用在上爻,可让人查一下屋顶和梁柱。”

    平鹤骇然地跪在地上,这才回想起这位大公子是学道的。

    等事情渐渐明了了,方知是平鹤见财起意,偷了青玉,又发觉青玉质材一般,毁尸灭迹,便随手扔上了屋顶。

    只可惜,玉是找到了,却碎成了两半。

    柏舟面红耳赤地命人把平鹤带去了衙门,宿修文对着颜渡拱手一拜,一声不吭地捧着摔碎的玉进了屋里。

    颜渡回府这事情并没有在府里激起多大的浪花,都以为这大少爷还跟之前一样,待个一两天便又回去上山了。

    去见那时常不下山的大少爷,还不如陪二少爷说几句话来得实在,这二少爷一开心了,指不定赏些金银玉石,大少爷不好讨好,奉承几句还会挨训。

    是以,没有人来颜渡这院子。

    颜渡乐在清闲安静,处理完玉绍苑的事情之后,便在自己院子里练功,只觉腰酸背痛头昏,便知是生病的征兆。

    柏舟端着粥进来时,见他恹恹地坐在门前的椅子上,一看脸色,便快步进去:“大少爷是又吹着风了,我先去熬药。”

    颜渡没动,依旧斜斜地躺着,冷不丁地问了一句:“宿修文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柏舟看了眼隔壁院子,低声说道:“还在屋里闷着,未曾出来。”

    颜渡垂下眼,想起昨晚上把这人带回来后对方的态度,今早上又把这人的玉给毁了,眼眶下浮起一层病态的红晕,喃喃道:“这事有些难办了……”

    柏舟用手试了一下颜渡额头的温度:“别什么难办不难办的了,大少爷你额头烫的都快冒烟了。”

    颜渡推开柏舟递过来的粥,一时又想不出办法,脑子一抽,问道:“你说,假如你喜欢上了一个人,但是那个人的全家被奸人陷害了,而你恰好参和过那件事,你该如何讨好对方,得到对方的喜欢和信任?”

    他想了个大差不差的故事,脑海中还飞速地闪过自己看过的一系列狗血小说,没几个靠谱的法子。

    柏舟把粥放到一边,莫名其妙地听见这一句,愣了片刻,瞪眼道:“什么?那人要是能喜欢上我,岂不是有病?谁会喜欢上害死自己亲人的仇人?”

    颜渡从椅子上起来,往屋里走:“有理,我简直脑子抽了,别熬药了,我去睡一觉就好了。”

    柏舟擦了擦脸上不存在的汗,瘪着嘴角伤情道:“我可怜的大少爷,老爷不来,夫人不在,现在都病糊涂了,居然连药都不吃了……”

    病人的话不可信,柏舟说完,便提着院子里常备着的药壶出去了,先熬点姜茶,请个大夫。

    颜渡躺在床上浅眯着,心事重重地翻来覆去,忽然听见周围一阵吵嚷,刚开始还以为是听差耳了,谁知道那动静却越来越大,吵得他直接从床上坐起来,气冲冲往外走。

    “院子外怎么回事?!”颜渡刚走出门便喊了一声,嗓子微微有些沙哑,见门前摆着的椅子挡了路,不耐烦地踢到了一边。

    甫一打开门,门外提着棍的仆从神色紧绷地往外赶,乍一看气势汹汹,细看又有些惶然惊惧。

    颜渡揉了把额头,拦住一个从面前经过的仆从,盘问缘故。

    那仆从见是颜渡,也不急着走,似是松了口气:“二少爷在秦风馆和一男子起了争执,双方堵在秦风馆前,各自领了百八十仆从,就要打起来了!”

    颜渡听罢,两眼一黑。

    这听着有点熟悉——他手指颤抖着问:“那男子是谁?”

    仆从小声说道:“好像是康王府的世子,闻人长歌。”

    颜渡:“”

    颜渡没见过这位世子,但是在梦里却十分清楚——这位世子是个小霸王,性子强势且睚眦必报。父亲康王闻人遇是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备受皇上信任。

    康王虽然是中立,但是得罪了这位世子,就相当于得罪了康王。

    在后来,颜家衰败之后,这位世子积极地带着人去搜罗一锤钉死颜家的证据,为颜家入狱抄家斩头添砖添瓦。

    在梦里,颜随心和闻人长歌是因为同时看上了秦风馆的头牌游烛,两人起了争执,最后大打出手,从此结下了梁子。

    颜渡捂着胸口,骂道:“我那惹是生非的弟弟!”

    仆从扶了一下他,不料手中的木棍直接颜渡夺了过去,木棍在他手中转了两圈,笃得一声抵在地上:“带我过去,我正好有事找颜随心。”

    大少爷和二少爷没见过几面,关系更谈不上好与不好,又不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仆从眼珠转了转,正要劝说颜渡留下,猝不及防地被木棍压在肩膀上。

    一阵钝痛传来,仆从这才想起来大少爷是会武功的,当即回道:“大少爷随小的来。”

    现在恰是晌午,街上人员拥挤,本来颜府里一众仆从是要跟着过去的,却都被颜渡勒令待在府中,便只带着一名仆从出去寻颜随心。

    到了秦风馆,只见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各个都举着手中的棍子,密匝匝拥簇在秦风馆的大门前,楼上有名样貌出众男子以袖遮面,好整以暇地望着下面。

    颜渡眺目以望,只见中间有一清秀少年,着朱红剑袖锦衣,肩覆狐裘,胯下一匹白马,神色傲然地睨视着前方。

    “呵,这么嚣张——”颜渡冷笑一声,甩开仆从拦住他的手,大喊一声:“住手!”说罢,便飞步上去,踩着面前一堆人的肩膀,朝着那少年的方向轻盈跃去!

    那声音清亮,在这紧绷的氛围中极显突兀,众人闻声看去,只见一穿着靛蓝色道袍的道士从众人上方跑过,与此同时,那青年手中的长棍已经抡了起来,直直地冲向白马少年的后背。

    ‘嘭’得一声,颜渡一棍子甩出去,那人登时被他打下了马,身上的嚣张气焰被茫然取而代之,四周鸦雀无声,一下子死寂了。颜渡持棍立在马背上,淡定地长吐一口气。

    ——俗话说,擒贼先擒王。此时他先把颜随心打一顿,止住颜随心和闻人长歌的争端,一来既可以教训颜随心,二来也好让闻人长歌解解气。

    站在最外层的仆从目瞪口呆地看着前方,伸出去的手还停在半空中,轻声喃喃道:“原来……两位少爷的关系这么好……同仇敌忾啊……”

    颜府内,柏舟刚把姜茶里的姜滤掉,外面进来一人,撩开帘子问着:“郎中请来了,怎么没在院子里看见大少爷?”

    “没在床上躺着?”柏舟擦干净手,快步走到颜渡的房间里瞅了眼,还真没人了。

    “莫非是去见宿公子了?”柏舟说着,让郎中先在颜渡的院子里等着,他去隔壁院子里看看。

    “大少爷?大少爷?”

    柏舟到了院子,没见颜渡,也没看见该在院子里守着的楚酒,又皱眉喊道:“楚酒人呢?”

    这人今早上见了一面,说了要在宿公子院子里帮忙照看着,现在又没了人影。

    柏舟在宿修文的房间敲了两下门,也不见人回应,推门进去,里面未开窗,未点烛,昏昏暗暗。

    “宿公子?宿公子醒了吗?”柏舟撩开旁边合上的帘子,里面安静得连个呼吸声都听不见,走近几步,心中直打鼓,又闻见里面传来了血腥味,猛地一惊。

    “宿公子!额……”柏舟冲上去把床幔撩开,里面一只修长有力的手直接扣在他的脖子上,他目光惊惧地向下看,只见宿修文身子还躺在床上,全凭的是躯体反应。

    “是、是我柏舟。”柏舟被掐得喘不上气,想伸手去扯开,那手指却停在他的喉管部位,不敢轻举妄动。

    宿修文撩了一下眼皮,另外一只手撑着从床上坐起来,轻轻拍了拍柏舟的肩膀:“有只虫子,现在没了。”

    柏舟咽了口唾沫:“……哦哦,宿公子是身上受伤了吗?这屋里一股子味……”他的眼睛不敢胡乱打量,直直地看着宿修文的脸。

    宿修文歪了一下头,凌乱的发丝遮挡着眼,让人看不清神色:“谁让你进来的?颜大公子?”

    “不、不是、是我自己要进来的,大少爷病了,刚请来郎中,却发现大少爷没在房间,就出来找找。”

    “原来如此,大公子没在我这里。”话音刚落,他又躺回了床上,似乎想要继续休息。

    柏舟被吓得不轻,一待他躺下,连忙点头就要出去,宿修文忽然翻了个身,问道:“你家大少爷有没有说过……我到了颜府之后,需要做什么?”

    毕竟花了那么高价格买来的奴隶,怎么会让他在府中无所事事?若自己运气好点,便是个卖命做事的奴才,运气差点,大概就是后宅里的娈宠。

    柏舟回头瞥了瞥,目光触及到对方平静冷淡的眉目,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一边往外走,一边连口说道:“没、没有,大少爷只让宿公子好好休息,并未说什么。”

    对方火急火燎地出去,宿修文直勾勾地盯着床梁上的雕花,右手摩挲着那块摔成两半的青玉,锋利的尖头划破指腹,显现出一条血线。

    “颜渡。”

    名字在口中绕了几圈,他缓缓从床上起来,躺下的地方殷出一块血迹,他僵硬地穿戴好衣服,开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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