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恢复功名
楚酒通过梦境可以得知未来的事情，之前轩王那边的人忽然开始拉拢万六奇，又派人捉了齐达海，颜渡现在终于清楚了，是楚酒说的。
颜渡的梦境并不是太清晰，很多事情都是颜渡从碎片中拼出来的，梦中能记住人名的也寥寥无几，就如万六奇一人，颜渡先前根本没想起来有这号人，还是后来突然间听见这名字，才回想起来的。
因此可以推断出，楚酒知道的事情比自己要多。
楚酒是个变数，还是个对颜家、对自己有敌意的变数。颜渡留不得他，心中想了几个办法，打算择日去轩王府夜闯一趟，试试深浅。
他回去的时候发现疏桐巷多了一家住户，以往寂静的隔壁院子里多了些吵闹声，里面的人在忙着收拾院子。
颜渡途经看了一眼，紧接着就往自己的住处走，只是正要进去的时候，眼尖地看见地上多了一道身影，是宿修文在和人谈话。
他推门的手一顿，大概是隔壁院子太吵了的原因，院子里的两人都没有发现门忽然开了一条缝。颜渡本不打算偷听，只是两人第一句话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只听那名男子说道：“信王殿下让我问问公子什么时候离京？公子已经推脱很多次了，迟迟不去，可是在京城还有事情？”
离京？去哪里？
颜渡实在好奇，又不能现在进去打扰，悄悄地后退一步，找了个方便偷听的地方。
宿修文说：“京城还有些事情未做。”
那人急道：“公子还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来做，殿下那边的事情是真着急了，几次催促，我都不敢看殿下的脸色。”
宿修文沉默了。
就在两人僵持着的时候，门外忽然有人惊乍道：“哎呦吓死我了！你谁啊你，在这里站着作甚？！”
颜渡鬼鬼祟祟地偷偷被隔壁一嗓子喊破，满脸尴尬地笑了笑，轻咳一声推门进去，迎上院中两人的目光，他目光转悠了一圈：“好巧，你们也在啊。”
那人似乎是早就知道宿修文院子里还住着一个人，没有丝毫惊讶，抬手道：“颜大公子。”
颜渡点了一下头，目光转向宿修文，两人对视一眼，颜渡正欲溜回房间，宿修文反手拉住他：“你听见了。”
颜渡看了看旁边站着的男子，又看向拽着他的宿修文，眼皮跳了一下：“我不是故意要听的——”不，他就是故意听的。
旁边的人说道：“颜大公子既然听见了，身为宿公子的好友，不如就劝劝他，这次若是把事情办好了，有望恢复身份，殿下可以帮宿公子正名。”
颜渡一愣，回首看向宿修文：“有这等好事，你居然还不赶紧去做？”
宿修文轻拧了一下眉：“你就那么急着让我走？”
颜渡拍了他一巴掌：“你傻了，你难道不想恢复身份，继续科举吗？你这身上的罪名洗不掉，之前的努力不就白费了。”
宿修文看了一眼那个还站在院中的男子，男子对着两人微微拱手，干净利落地离开了。
颜渡探头见人走远，问道：“这是出京办什么事情？”
宿修文道：“去查一桩案子，涉及轩王，有关盐铁走私。”
颜渡心中一惊，盐铁走私可是重罪了，若是能查清楚得到证据，必定是能对轩王产生重创，单说官员盐铁走私，许是图钱，若是一个王爷牵扯上去了，还会和谋反扯上关系。
颜渡肃然道：“那必定是危机重重，你多加保重。”
宿修文嘴角动了动，垂眸道：“先休息吧。”
他转身回了自己的小屋子，声音清浅地如风一般飘入颜渡的耳中：“我若是正名，昔日审讯我的人肯定会遭殃，颜府会受到冲击。”
如银的月色从乌云后露了出来，颜渡望着宿修文的背影怔了许久
他回到自己的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最后狠狠地抓了一把头发，恼怒地从自己房间冲到隔壁，嘭得一声撞开门，看向坐在床边凑着烛灯看书的宿修文。
“啊啊啊啊气死我了！”颜渡猛地夺过宿修文手中的书，“你不洗清你身上的罪名，看再多书也无用！”
他扯着宿修文的衣领恼道：“你今晚就赶紧收拾你的东西离开京城！早点办完你的事情早点回来！”
在梦里，宿修文是在信王登基之后才给宿修文正名的，如今提前了，还不知道会多生什么事端。
颜渡自认不是什么老好人，自己帮过的许多人，都是出于‘保颜家’这一目的，就连当初帮助宿修文也是如此，可是这么久朝夕相处下来——他倒是生出几分不该有的怜惜。
可怜这人孤苦伶仃无一人挂怀。
可惜这年少成名的才子学业、心血毁于一旦。
也懊悔颜家对宿家的所作所为和自己的无能为力。
颜渡心中发闷，颜家把宿家害得家破人亡，宿修文还能心平气和地为颜家考虑，而自己被楚酒刺杀了一次冒犯了家人，这些不疼不痒的举动，却已经引起了自己赶尽杀绝的念头。
“这是颜家欠你的，”颜渡冷笑道，“大不了不做这官了，省得整日里勾心斗角。”
宿修文肩膀蓦地抖了一下，继而细细地颤抖着，颜渡正欲松开他，对方却身子一倒，颜渡手下一空，控制不住地压在他身上。
宿修文揽着他，从胸腔中发出愉悦地颤抖：“大公子。”
颜渡发觉他在笑，想抬头去看他，胳膊刚动了一下，就被宿修文牢牢地按在怀中，脸颊贴在胸口上，扑通扑通的心跳头一次这么近距离地传入耳中。
“大公子。”
“大公子。”
“大公子。”
颜渡抬指戳着他的胸口：“你松开我吧，你心跳吵到我了。”
宿修文闻言，把颜渡勒得更紧。
……
宿修文临走的时候并没有带什么东西，只是嘱咐了几句话就匆匆离开了。
那晚他话很多，东扯一句西扯一句，颜渡念在他要离开了，硬是打起精神听着，直到最后头一点，扛不住睡着了，再睁眼的时候外面天色已亮。
他在小院子里转了一圈，头一次觉得这院子居然有些空旷。
届时，门外传来几声急促的叩门声，颜渡疾步过去，只见外面一杏衣少年得意地站在门外，闻人长歌抱肩道：“惊喜吧！我搬你隔壁了！！日后你教我武功可方便了！”
颜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