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另寻出路
蒋敛安抚道：“大公子别生气，楚酒的行为在此之前我们并不知道。”
“楚酒是一个月前到的轩王府，之前只是把他当成青楼小倌，不曾想是大公子府上的人，也就是昨日那些暗卫被‘送’回来，我才得知楚酒可能与大公子有关系。”
颜渡心中的困惑消除，面上冷冷一笑，心中对楚酒最后一丝仁慈也消失了：“楚酒是从颜府逃走的，蒋大人既然已经清楚，可否把楚酒移交到在下手中？”
蒋敛轻微地摇了一下头，无声地拒绝了。
轩王现在对楚酒的兴趣还没降下来，蒋敛不愿意在闻人遇正在兴头上的时候，去做这种败兴的事情。更何况楚酒身上的谜团还没有弄清楚，不知道楚酒是从哪里得来的那么多消息。
在没有弄清楚前，楚酒还有用。
颜渡起身作揖：“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先离开了。”
蒋敛起身道：“大公子，楚酒暂时还不能交给大公子，楚酒的意思，并不是轩王的意思，这件事我会如实告诉轩王，日后在下也会多加注意楚酒，绝对不会再给他机会冒犯公子。”
他顿了顿，半是提醒道：“现在楚酒是殿下的人。大公子想从殿下手中把人带回去，除非是殿下厌恶了楚酒。”
颜渡纵然是不愿意，也没有其他的办法，想起梦中蒋敛弃官离京安然脱身，目光迎上对方：“我念和蒋大人有几面善缘，就直说了，轩王假仁假义，非明主，不如早日另寻出路。”
蒋敛笑意淡了，忽地又轻笑道：“大公子说笑了。”正在这时，家老一瘸一拐地走到蒋敛身侧，取下信鸽腿上的信筒递了上去。
蒋敛撑开扫了一眼，眉心一下子蹙了起来，喊住正要离开的颜渡道：“大公子，颜府有事。”
轩王听说颜府暗地里已经投靠了信王，假借遗失珍品之名，让人去颜府搜寻证据。
……
两人一同到了颜府，府外站着不少人。
颜渡翻身下马，有侍卫横起长矛拦住他，蒋敛紧随其后，轻呵道：“放下，这是颜府的大公子。”
侍卫正要放下长矛，颜渡就已经纵身跃了进去，甫一进入府门，见庭院有不少侍卫在搜寻什么，颜渡直接让府里的家仆带他去见颜峥。
书房周围围了一圈的兵卫，颜峥坐在书房外的亭子里，冷眼看着这些人进书房里搜东西。颜渡跨步进来，一眼就看见了颜峥。
有兵卫从书房里抱出来一个大木箱子，几人围着木箱子哗啦啦搜寻翻动。
颜渡听得心惊，几步过去，低声耳语道：“书房里有把柄吗？我想办法给你毁掉。”
颜峥面沉如水道：“你没受伤吧？”
“啊？”颜渡愣了一下，回道：“没有。”
孙卓悠悠地从书房里出来，院子里的人禀告道：“孙大人，并没有找到轩王殿下丢失的宝物。”
孙卓轻轻挥了一下手，让人把东西再送回书房，他走到颜峥面前歉意道：“是轩王殿下寻物心切，小人带人过来也是迫不得已，如有冒犯，还望颜大人恕罪。”
颜峥冷声道：“好说，待本官把今日毁的物事列一份单子，到时候给殿下送过去——”
孙卓偏头看向身后，有人上来端来一木盘，孙卓抬手揭开上面的红布，露出里面的金锭子：“算是赔罪。”
孙卓让人把木盘放到桌上，对着颜峥行了一礼，浩浩荡荡地带着人离开了颜府。
颜峥的脸色依旧难看，久久地坐在亭子里，没有往书房里看一眼。
颜渡在路上听了蒋敛说的消息，也清楚这些人是来做什么的，见颜峥不虞，他冷笑道：“你追的主子也不过如此，跟了人家十几年，说怀疑你就怀疑了。”
颜峥静静地看向他，问道：“近来如何？”
颜渡沉默了，拖着脚步坐在一边，看向摇摇欲坠的书房的门：“父亲。”
“岁久人无千日好，春深花有几时红。”[1]
蒋敛比颜渡慢上一会儿，过来的时候看见书房里一片狼藉，再看向无声对坐的那对父子，他退后一步在外面等着。
颜渡坐了片刻，看向那似乎还在抉择沉思的中年男人，心中微微叹气，起身离开。
颜峥忽然喊住他：“我听人说，你没参加府试。”
颜渡背对着他没有动，中年男人疲惫地说道：“既然你在外面也闯不出什么，那就回来吧。”
颜渡反问道：“你说让我回来就回来？”
颜峥闭上眼，声音很轻：“那你在外面注意安全，有事就回来。”
颜渡踢了一脚门槛，冷哼道：“多谢颜大人关心！”甩袖出去了。
蒋敛见颜渡出来，快步追上去，低声道：“孙卓是轩王府的管家，平日只听殿下一人的命令，此时带人过来，是殿下亲自下的命令。”
“我让我的人打听了，是楚酒说颜府已经投靠了信王，于是殿下让人来搜证据。”
颜渡脚步一顿，眼眸暗了下来：“蒋大人是不是还有事情没有说？楚酒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能让轩王信了？”
蒋敛迟疑道：“告诉大公子也无妨，这位楚酒现在在轩王府里有个小神仙的名号，能预料出未来的一些事情，殿下现在十分信任他。正因为殿下信他，因此你碰不得，我亦碰不得。”
颜渡神色莫辨，声音有些沙哑：“他算出来的？”
“他说是梦见的。”
颜渡脑海中一下子串联起很多事情，心中渐寒，他郑重地拜谢道：“多谢蒋大人告知，在下就先离开了，今天多有叨扰，改日必上门重谢。”
“大公子，”蒋敛温和地笑了笑，平淡的眉眼别添了韵致，“大公子把蒋某当朋友，那蒋某也说一句己见。”
“仅仅是怀疑，殿下就已经如此大动干戈，若是这件事成了真的……在下真不愿和大公子各站一处成了敌人。”
蒋敛一字一顿道：“从一而终，才能善终。”
颜渡说：“大人忘了，还有词叫弃暗投明、及时止损。”
蒋敛笑意淡了：“大公子，蒋某对敌人不心慈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