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手贱＋嘴贱
蒋敛让人把楚酒从府里喊出来，带到马车前，面上没有一丝温度：“这些人是楚公子派出去的吧，不知道楚公子是把这些人派去做什么了？”
楚酒盯着地上滴答滴答的血迹，迟疑地上去看了眼，清秀的脸上瞬间爬满了恐惧：“啊啊啊！”藏在脑海深处的一幅画面被挖掘了出来，这种被恐惧支配的感觉让他一下子想起了当时在颜府时的事情——
宿修文，是宿修文在威胁他。
他知道了！他认出自己了！
楚酒神经质地抱紧肩膀，神经兮兮地环顾四周，生怕有什么人冲过来给自己一刀，他迅速地后退，转身就要跑回府里，却被其他暗卫挡住了去路：“滚开！谁给你的胆子敢拦我的路！”
蒋敛抬手让人放下帘子，侧头看向他：“楚公子还没有回答在下的问题。”
楚酒感觉浑身发冷，膝盖一点点软了下来，哀求到：“蒋大人，府外不安全，让人带我进府去说吧。”
蒋敛让人把马车拉出去处理了，又让人把腿软的楚酒拖到府里，他垂眸看向倒在脚边的男人，起唇道：“说吧。”
楚酒咬唇看向一边：“我……我听仙人告诉我，颜家也投靠信王了，尤其是颜家的大公子，我让人去查了一下，谁知道……”
蒋敛缓缓俯下身，轻笑道：“公子若不说，我自会查出来，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楚酒猛地抬头：“我说的是实话！”
“你之前可没提到过颜家，更何况颜大人为殿下做事十五年，怎么会突然就背叛了殿下。”蒋敛躲过楚酒伸过来地手，目光冷了下来：“——你是派人去刺杀颜渡了？”
楚酒擦掉眼中因害怕而流出来的泪，再睁眼却见蒋敛已经转身离开了。
“是又如何？！我不是也没刺杀成功吗？！不过一个早晚都要死的人！”楚酒猛地从地上起身，想去拉住蒋敛，然而蒋敛已经走出了王府大门。
“颜渡待我不公！我和他现在地位差不多了，为何不能报仇？！”
楚酒停住脚步，咬牙警惕地看向外面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
蒋敛上车前回望了一眼那个站在门里面的身影，张口无声地骂了一句。
“蠢物。”
动了颜渡，颜峥那边就不好交代了。
在蒋敛刚入轩王党的时候，曾听人说过一个传闻，颜峥有一爱子在幼年的时候遭遇劫匪，本来已经无望找到，最后还是求到了轩王头上，也就是当年的二皇子，这才得了一批办事利索的人去寻。
颜渡现在虽然是被赶出去了，但是到底还是颜家嫡长子，没从宗族上除名，把人赶出去就只是虚晃一剑，早晚会回去的。更何况颜峥对颜渡忤逆接受程度很高，这对父子……
马车停在了蒋府前，蒋敛把身上的外袍脱下来扔到地上，一瘸腿老仆正要从地上捡起来，蒋敛拦住他：“扔了。”
“一会让人去查一下颜府前段时间有没有失踪什么人。”
宿修文仔仔细细地把手上的血擦干净，外面进来一人，跪拜道：“已经用马车驮过去了，路上的血迹已经让人清理干净了。”
宿修文微微抬了一下下巴：“再把这个人送到颜府。亲、自、送到颜大人手中，告诉他：轩王手下的人今日刺杀了大公子，让他好自为之。”
“是！”底下的侍卫一抱拳，架起旁边架子上的死尸，面不改色地扛了出去。
月上中天，宿修文回到了疏桐院，他一路上自己走回来，身上的血腥味散的七七八八，回去之后却见院门是开着的，有暖光从里面映出来。
“还没有睡？”宿修文神色愣了一下，见颜渡还坐在院子里，面前桌子上放着一壶酒，他快步过去，见对方只倒了酒，却没有喝。
“有点睡不着。”颜渡仰头看了眼天上的群星，“我看最近天象不太好。”
宿修文在旁边坐下，仰头看了眼星幕：“哪里不太好？”
颜渡凑在他旁边跟他指了指：“这颗是吉星，就是比周围几个都亮的那个，前面多了一颗截路星，就是乱七八糟毫无规律闪的那颗。”
宿修文看了会，问：“会有什么后果？很严重吗？”
颜渡摇头道：“不知道啊——我胡诌的。”
宿修文轻笑了一下，看向桌上未少一滴的酒，问他：“把酒拿出来为什么没有喝？”
“最近在戒酒，我只闻味看看样子。”颜渡托腮看向他：“最近很忙吗？要不是我恰好没睡，还不知道你回来的这么迟。”
“还好，只是今天碰巧有些事情。”宿修文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对着颜渡微微一举，仰头饮下。
颜渡笑了笑：“那就好，不然你要是累倒了，我可不会伺候人，第一个先跑了。”
“……”
宿修文抬指轻轻地敲击杯壁，清脆的声音在院中响起，他又继续给自己倒了几杯酒，良久才说道：“要不要，最近让人把院子围起来？”
颜渡微微挑眉：“你知道了？我说你怎么回来时焦眉愁眼的，放心，就那些人的身手还伤不到我。”
宿修文道：“这院子已经不安全了，我明日再去寻个安全地方。”
“不换，我挺喜欢这地方的，住熟悉了。你若觉得不安全，你自己搬走。”
宿修文紧了紧手，心中另起别的念头。
颜渡见他一脸沉思地模样，盯着看了一会，抬指勾起宿修文的下巴：“想什么呢你小子？在想什么主意？当事人还坐在你面前呢，你脸上的心思也不知道收敛收敛。”
宿修文顺着颜渡的力道缓缓抬头，平静地目光迎上笑晏晏的青年：“大公子。”
颜渡见他这样，难得有些心痒手痒，望着那平静地目光，竟是有些想退缩，可就在他想要收回手的时候，手指又在宿修文的下巴处挠了挠：“跟小狗一样。”
宿修文垂下眼眸，身上的气势骤然变了，颜渡察觉不对就要收手，却被宿修文一把抓住，那只不老实的手在对方手中终于老实了。
颜渡试着抽手发现根本抽不动：“……？你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
颜渡觉得自己今晚要玩翻车了，憋着气使劲把自己手拔出来，岂料对方手肘向后一拉，颜渡控制不住地倒了过去，唇上一凉，鼻尖青梅酒酸涩清冽的味道传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