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蒋大人是个贵人
前一个刺客失手，后面的刺客提着刀接踵而来，一阵戾气十足劲风扫过，颜渡屈膝踹出去椅子挡了过去，长剑银光一闪，那刺客躲闪不及顷刻毙命。
闻人长歌跟着颜渡练基本功，又在山上跟着朱荣学过一段时间的木棍，便赶紧从旁边摸来一根棍子，勉强能护住自己不被刺客伤到。
只听见巷子里刀剑相撞的锵锵声连续不断，黑衣刺客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闻人长歌手臂有些使不上力气，眼睁睁地见面前的大刀劈头砍来，他低呵一声，拼尽全力地用竹竿一挑，刺客手中的剑终于脱手，与此同时，那刺客像是被什么击中一般，身体猛地一抖，口吐鲜血地倒下。
他劫后余生地看了眼，发现是颜渡甩出自己的剑杀了刺客，而颜渡周围堆着六七具尸体，其余人刺客已经四处逃散了。
闻人长歌喘着气，咒骂道：“该死！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颜渡淡淡地看了眼手上的血：“这些人围着我，应该是冲着我来的。”
“冲你来的？”闻人长歌脸色沉了下来，“我这就让人去查一下，外面有匹马，你和我一起回王府吧，府里安全。”
颜渡掐指算了算，摇头道：“今天不会再有刺客了。”他转身回院子里洗手，正推测着今天这些刺客的来历的时候，外面忽然响了一声，紧接着闻人长歌进来道：“我给王府发了响箭，门前这些人我会让他们带回去。”
颜渡低头洗着手，又把身上溅血的外袍脱下：“有几个人我没下死手，应该能问出什么。”他回头看了一眼面色不虞的长歌，“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你不和我一起？”
“我这身手，很少有人能打过我，只派这些刺客是不行的，明天我去康王府见你。”颜渡轻描淡写地说道，忽然想起刚才闻人长歌用棍的模样，表情怪异道：“你日后别说是我教你的武功。”
闻人长歌拧了一下眉：“嗯？”
颜渡眼角抽搐，一副没眼看的模样：“让你上一趟清明山还上傻了，能力不够还去用棍子，你难道没看见你脚底下还有一把刀吗？”
“……”
逃出去的刺客刚入了林子，却见林子的尽头站着一些人，似乎在等着他们，转身正欲回逃的时候，却又被后面的人截住了，两方人前后夹击，渐渐缩进包围圈。
那些刺客成了瓮中鳖，林子里又溅上不少血，最后全被砍了手脚扔进一辆马车里，驮着离开了。
轩王府内，蒋敛正要调度王府里的暗卫去查些大臣的私事，拿着令牌清点人数的时候，发现少了不少人，他稍微问了一句，原来是府里最近这个‘楚公子’把人调走了。
闻言，蒋敛便没有多问，紧着剩下的这些人去大臣府邸刺探消息。
完后有童仆喊住他，把人带到了茶间，蒋敛落在自己常坐的位置，温声道：“轩王殿下什么时候过来？”
童仆只道一声：“稍等。”便退下了。茶间里焚着香，蒋敛坐了片刻意识到多了些什么，目光扫了一圈停在他案前的小香炉上，正要拿起来查看的时候，外面传来轻快的脚步声。
他偏头看了一眼，不是轩王闻人怀，反而是最近才入府的一个小宠——名唤楚酒。
楚酒外面罩着一件薄如蝉翼的金色纱衣，衣着单薄，行走间衣摆摇曳恍若仙人，那人步入茶间，探头道：“殿下还没回来吗？”
蒋敛淡笑道：“殿下还没回来。”
“那不巧了，我在这里等殿下回来吧。”楚酒俏皮一笑，拎着衣摆坐在了蒋敛旁边的位置上。
蒋敛垂下眼，既没有说可也没有说不可，只是面上之色，但凡有点眼色的人都能看得出来是拒绝的。
话说这位楚酒楚公子是从青楼里跑出来的，后来又被闻人怀带回了王府。
青楼里的人有不少是来路不明的黑户，楚酒就是其一，只听这人说，原先是在京城外的一个小县城，后来遇了饥荒，就被家人带到京城里卖到了青楼。
这人有几分小聪明，拴住了闻人怀那颗浪子心，但也仅限于此了，只是有一点他实在想不明白——
额头上突然被什么碰了一下，蒋敛微微睁开眼，就见那位楚公子手中捏着一个帕子凑了过来：“蒋大人头上不少汗，是热的？”
蒋敛躲了一下，眼眸中毫无波澜：“是楚公子眼花了吧，茶间不冷不热。”
楚酒眨了下眼：“那就是紧张的？”
蒋敛：“……楚公子自重。”
楚酒轻笑着挑起自己的一缕发丝把玩在手中，声音上扬：“没劲，和蒋大人开个玩笑也不行。”
蒋敛掩去眼中的轻蔑，刚闭目养神，却发现自己身体有许些不对劲，他目光缓缓地移到自己面前的小香炉上，他面色不改地用旁边的茶水把香炉浇灭。
楚酒正等着药效发作，见这人一把水毁了计划，脸一下子变了：“你！”
蒋敛把香炉剩下的香一点点碾碎，淡笑道：“楚公子，在下有件事情很好奇——楚公子是如何得知齐达海等人暗地里投靠了信王？”
要不是这次楚酒揭发了一些人，也没有蒋敛这次派人去大臣府邸查询一事。
楚酒眼睛一转，掩嘴笑道：“自然是得神仙指示，不然这等秘事，怎会你们都没发现，唯独我知道？”
蒋敛微微一笑，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有信。
楚酒凑过去，耳语道：“神仙还告诉我……蒋大人是个贵人，遇事能逢凶化吉。”说着，他目光紧勾着蒋敛。
他怕死，非常怕。要不是怕死，也不会从颜府跑出去，几番周转，留在了轩王府。轩王在梦中最后是被囚禁了，跟着对方指不定是过什么苦日子——好在这王府里还有一个蒋敛。
这是唯一一个脱身离开的。
蒋敛看着眼前白花花的身体，从袖中掏出了一条帕子，隔着帕子把楚酒的衣领拉好，平静道：“楚公子若是再不知道分寸和自重四个字怎么写，我自会禀告殿下让公子记住。”
他隐隐警告道：“若是在府里不能老实下来，为了殿下的大业，在下只好先解决了公子。”
楚酒笑容僵了，冷哼一声把衣服穿好，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外面急忙进来一个暗卫，汇报道：“蒋大人！王府门前突然停了两辆马车，里面装的全是……尸体！”
蒋敛起身跟过去查看情况，只见轩王府门前停了两辆马车，马车底下有殷红的血不断渗漏出来，血腥味呛得人头发晕。他走过去撩开帘子一看，里面的‘东西’与其说是尸体，不如说是被剁得零零散散的尸块。
他转身看了另外一辆马车，亦是如此，他认出来这些人是轩王府上的暗卫，脑海一闪，意识到这些人是楚酒调走的那批。
他冷声问道：“可有发现可疑人物？”
“现在天色已暗，到处黑灯瞎火，并未发现可疑人物，就只是这两辆马车自己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