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岁月可以重来?
不管是悲伤还是喜乐,夜空还是一如既往,张百顺躺在沙堆之上,仰望着漫天繁星。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走了多少路,他再次来到了沙漠,只不过,这里不是他的家乡。
今天,他又失败了,身上又满是瘀肿。
这个天也许真的不会眷顾他,他没办法用气,成不了意道者,只能日夜的磨练着自己的身躯。
弯刀褪去了包裹的羊皮,在刀身的中央,一条金色的线连接着七颗璀璨的宝石。它插在沙土之中,替张百顺抵挡部分因风而来的黄沙。
侧过身去,看着那把倾斜了的弯刀,张百顺的眼泪流过肿胀的眼角,他这样,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报仇。
泪水淌过手臂,也许是太多,也许是风变了向,慢慢的,竟流到了弯刀上。
天空最亮的七颗星,被一闪而过金色流星连接,晶莹的泪珠和闪烁的七星相互照映,它们发出的温柔的微光,在此刻,照射到张百顺的额头。
不知不觉的温暖弥漫全身,带走了疼痛和疲惫,就这样,张百顺安稳地进入了梦乡。
一场梦一夜离,度过那个孤独的夜晚后,张百顺变成了意道者。他离报仇更近了一步。
因为,那把弯刀是意道者都想要得到的“妄器”。
自那一晚起,于生死边缘徘徊的日子,犹如白驹过隙。
直到那天篝火旁,那个温暖拥抱中,害死妹妹的夏传芳彻底死在自己的眼前,那种若失若离的感觉才全然消散。
张百顺一夜没睡,他把夏传芳埋进土里,在那个杀死自己妹妹的仇人的坟边,喝了一夜的酒。
“该走了。”夏习义走到张百顺的身旁,拿起他手中本属于夏传芳的酒袋。
“他死了,是我杀了他。下一个,就是你了。”张百顺还是那样静静地坐在地上,抬头看向初阳,好像有点不舍。
“哈哈哈”夏习义听后竟大笑起来,将手放在张百顺的头上,好像在安慰着这个将要杀死自己的少年:“那恭喜你啊,估计要不了几年,也能杀死我了。不过,你别高兴得太早,过两天有个大活,到时候你可别死了。”
摇晃了两下手中的酒袋,夏习义将剩下的酒都倒在了埋葬着夏传芳的土堆之上:胖子挺喜欢喝这里的酒,他应该也挺喜欢这里的冬天,埋在这,他会感激你的。”
“希望他下辈子不用再杀人。”张百顺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他看着身旁满脸忧伤的夏习义:“过两天,你也别死了。”
说完,张百顺便不再待在这里,而是向林中深处走去。
望着张百顺渐行渐远的背影,夏习义的脸上流露出欣慰的笑容。
“会长,我们休整好了。”
身后传来的呼喊打断了夏习义注视的目光。
夏习义收起笑容,走向等待的众人,他大声喊道:“兄弟们!今天随我闯入白云山!”
众人齐声道:“好!”
“会长,副会长人呢?”身旁的护卫醒来到现在都没发现夏传芳的身影,他随即问道。
听到此话,众人也齐刷刷看向夏习义。
“他死了。死在了为自己的道路上!。”
那一日,人们没有过多的悲伤,因为死亡常伴在他们身边。
“那后来呢?你杀了夏习义?”张百顺停顿了很久没有接着讲下去。邢云安看着有些失神的张百顺,关切的提醒了一下。
张百顺怔怔地看向前方,似乎回就在眼前:“没,就是他救了我的命,为我挡下了那一剑。那个灭我家乡的仇人,死在了我怀中。”
邢云安没有言语,他和张百顺一样看向前方,远处的蓝天白云很安逸。
“他临死前对我说,他们那天就是为了找我这把刀,这把刀里有着秦朝的宝藏。”张百顺的神情又回到从前,他笑着,那把刀也浮现在他的手中。
包裹的羊皮已经不在,大概是因为这把刀今后不再属于他了。裸露着豁口的弯刀,诉说着它曾经经历过的无数战斗和杀戮。也诉说着它的久远。
弯刀在张百顺手心漂浮,四周围着黄色的荧光,好像在治愈它满身的伤痕。
随着荧光渐渐的消散,弯刀上的豁口和划痕也在逐渐的复原。
邢云安看着这神奇的一幕,问道:“这就是妄器吗?”
“对,很神妙吧,也许就是他赐给了我成为意道者的机会。”张百顺看着邢云安,他似乎还有话要说,但是又收了回去,转过头去,专心“治愈”着弯刀。
妄器,一种可存在于意道者意境之中的器具。它们像是这世间以外的东西,目空一切规则,它们的能力往往是变幻莫测,没有人能彻底知晓任何一件妄器的真正能力。更多的是把它当作一件承载气的“兵刃”。
那把名叫“觅生”的剑,就是件妄器。邢云安安静地坐着,回忆着父亲之前讲过的话。也等待着那把弯刀的新生。
暗黄的荧光渗进灰色的刀身,慢慢地那七颗宝石重焕了往昔的光辉。
看着焕然一新的弯刀,张百顺笑语中带着请求:“云安,我现在就是个普通的村夫了,这把刀也用不着了,这个江湖虽说很美,但也很危险,你现在也是名意道者了,这刀,就送给你防身用。也算是我作为前辈送你的一个礼物,收下吧。”
邢云安起身连连摆手:“张大爷,这太贵重了,云安受不起,而且父亲也留给了我一把剑,这您再斟酌一下,毕竟它对您来说不光是把刀。”
“哎,不用想了,我都十多年没用过它了,它对我来说可有可无。这刀里可是藏着前朝秦的宝藏啊,你就当替我去寻宝,找到了分我点就行,收下吧。”张百顺也站起身来,他势必要把弯刀送入邢云安的手中。
“大爷,这我真不能”邢云安还在推脱。
张百顺也紧接着劝道:“这刀你要是不用,存在意境之中就行,等以后功成名就了,再拿出来去寻那前秦的宝藏,就当是锦上添花了嘛。”
“安哥哥,爹,吃饭啦!“在两人还在推让之际,一道清脆悦耳的呼喊声从远处传来,是小姑娘来叫他们吃早饭了。
见到小姑娘正蹦蹦跳跳地朝他们走来,张百顺有些紧张,他低声对邢云安说道:“不能让你大娘和盼平知道,我会武功这件事。云安,算大爷求你了,用气来感受这把刀,你先将它存到意境之内。”
眼看小姑娘离得越来越近,邢云安也只好先应了张百顺,可他体内的气刚接触到刀柄,弯刀就出现在了他的意境之中,就在那道紫色人影的一旁,这也不过一息之间。
看邢云安沉浸进在妄器的精妙之中,张百顺露出一抹欣慰地笑容,他朝向这而来的女儿走去,回头对邢云安悄声说道:“云安,你给盼平的银子,我给老爷子了。这几日的相处,我们也算“亲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