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不解风情
天还未亮,月还在留恋天空,人们还在睡梦之中,早醒的鸟儿也只能悄悄的啼叫。它目光闪闪,搜寻着出土的虫儿。不见虫儿,却见老小二人林间漫步。陈祥云在前娓娓而谈,邢云安在后认真倾听。
“地之气,故为大地给予的气,要想修炼成材,那就要好好的扎根。所谓地境,就是在意境之中塑造自己,到达十重后,意境之中便有与自己完全相同之人。此之谓,见自己。”
话音入耳,邢云安有种熟悉之感袭来,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思虑未过多停留,而是追问道:“陈爷,那天境呢?”
“见天地”
只有短短三字,便没了下文。邢云安没有言语,默默等待下句。
“没了?”
久久的沉默,未换来想要的结果。邢云安紧跟陈祥云的脚步,目光不移地盯着他的脸。
热情的目光让陈祥云浑身不自在,他摆了摆手敷衍道:“没了,没了,天之境离你还十万八千里呢。”
“好吧”
幼年的孩童难免好奇,之前的扫兴并未过多停留,新的疑问接踵而至,邢云安又来兴趣,连忙问道:“陈爷,您昨夜说,那本功法是检验我能否用气,那意思是世间有人无法用气吗?”
陈祥云嘴角弯弯,似乎很喜欢这个问题。
“天下之大,众生芸芸,我们虽都是人,但却又各不相同,难免有部分无法运气者。”
“那他们,无法踏入武道了吗”
邢云安言语中带着一些惋惜。
“他们有另一种道路——炼体。其实,我们都是在炼体,不过用气者,在汇聚天地之气时,气已经充盈了我们的身躯。但无气者,就需要如兵刃在烈火中淬炼那般,通过无尽的锤炼来提升自己的皮肉之躯。”
“奥”
邢云安静静地听着,思考着刚才的话语。
“他们被称为锻道者,而我们则是意道者。”陈祥云接着说道,不觉间加快了脚步。
邢云安未停下思索,也急步紧随其后。
“陈爷,我们用气,为何要叫意道者。”
“过些时日再说,先忙正事。”
年老体衰,快走两步,陈祥云竟已气喘吁吁。
“陈爷”
眼前出现的两人打断了邢云安的追问。他们身上穿着的衣物让邢云安感到似曾相识,黄袍在身,像前日躺在那的死人。
一人蹲在地上,手指划过尘土,不知在画些什么。一人倚在树下,揣着手,连连打着哈欠。
“你们好,在下销刃帮副帮主,思勤。”
蹲着之人,发现了老小二人,他走上前,对着陈祥云他们行礼。
“老头子陈祥云,这是我孙子邢云安。”
陈祥云双手抱拳,回应着身前鞠躬之人。
“天还没亮,你们不睡觉,在这儿干啥呢?”
听陈祥云讲完,邢云安满脸震惊,心想:“咱们不也没睡吗?”
“哈哈,老前辈讲话真有意思,我们”
“思勤,他说的对,天还没亮,咱们回去睡觉吧。”
身后之人打断了思勤的话语。
“抱歉”
名为思勤之人,向老小二人道歉之后,便转身与那人谈论起来。
“思慵,身为地境五重的华克山,被人一击毙命,你不好奇吗?”
思勤一直带着笑脸,谈到死去的华克山,言语中带着几分欣喜。
“不好奇,我现在只想睡觉啊”
思慵挠着头,哈欠连连,浑身散发着懒散的气息。
“没什么事我们先走了”
陈祥云撂下一句,带着邢云安,离开了此地。
身后黄鹂鸣叫,传来男人的声音。
“老前辈,天未亮就出门,也绝非等闲,有缘再见。”
看着渐行渐远的老小二人,思勤的笑脸也已不在,不知何时,他的手中多了一把断裂的飞刀,他看向冰冷的刀刃,刀刃中反射着扭曲的他。
“你说这飞刀的主人,是无情,还是有情。”
“不知道,不过刚才那不是个小女孩吗?老头为什么说是孙子。”
“哈哈哈”
思慵的话又让思勤笑脸相随,他拍打着思慵的后背笑道:“生的确实好看,但人家是男孩啊”
“奥,先不管他们了,咱们能走了吧?思勤”
“嗯”
思勤面带笑容,抬头望向那棵老杨树,不知在向谁问好。
一无所得的黄鸟,扇动着羽翼,天空不远处已经出现光辉,它朝着光辉所在之处飞翔,继续寻找想要的结果。
宣武城外,风雨欲来。一蓝一黄两伙人对立而战,剑拔弩张,个个眼神如杀人利器。压抑的氛围充斥周围,直到一人开口打破此刻的凝重。
“张帮主,这是何意?”
开口之人,面容清秀,体态消瘦,举手投足之间无不流露着温儒尔雅。
“哈哈哈,想来和薛门主叙叙旧。没想到还没进门,薛门主就亲自来接。浑元门的情报很厉害嘛?”
相比薛姓男子,这张帮主就显得有些粗犷,他赤裸胸膛,身披黄袍,看着很是放荡不羁。
“谬赞,谬赞,不过是张帮主这豪杰之气太过雄厚,让人很难不察觉。”
“哈哈哈,薛门主还是那么自谦啊。”
话语间,张帮主内气外露,一股无形的压力冲向浑元门等人。就在靠近薛门主之时,被一高大身影挡了下来。
“嗯?”
张帮主饶有兴趣的看向那人,那男子体态雄壮,若山林巨熊,宽大的衣袍都遮不住其魁梧的身躯,那狂野的肌体,似乎会随时撑破外衣。
“好”
一声清亮的赞美,支开了高大男人,他走到一旁,为薛门主让出位置。
“好,张帮主能来,是浑元门的荣幸,请吧。”
“哈哈哈,薛门主有礼了。”
焦灼的氛围,渐渐消散。两门主在前谈笑风生,朝城中走去。身后的门生也松了口气,毕竟谁也不想看到争斗发生。可是,总有人不解风情,想打断他们在风雨中得来不易的太平。
“站住!”
天色朦胧,人烟稀少,一声高呼难免不让人惊奇,欢谈被制止,门生们恶狠狠地看向后方,没有人先开口,而是又看向那刚才洽谈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