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孤身望月
月圆之夜，美酒入喉，微醺的朦胧牵引着三个男人漫步在幽深的小路之上。
“啦啦啦”
他们手牵着手，有说有笑，好像回到了童年，回到了那个夏天。
“鬼啊！”
一道撕心裂肺的呼喊，停下了通往夏天的脚步。
“咋了？哪有鬼啊？”
“你看你那怂样哈哈哈”
男子蹲在地上的窘迫让同伴们捧腹大笑。
“你们看那，那不是鬼吗？”
随着男子所指的方向看去，月影下的波光闪闪落在草丛之中，那里伫立着一位少年，他凝视着明月，嘴角渐渐升起了一抹微笑。只不过在这风声萧瑟的午夜，那笑容显得是那么的瘆人。
“啊！真有鬼啊！”
另一名站着的男人，慌忙地躲到了同伴身后，蹲在地上男人也紧抱着同伴的双腿，瑟瑟发抖。
“够了！哪有鬼啊，那明明是个人！”
男人挣脱开同伴的束缚，大声吼叫着。此刻，在丛中的少年也向这走来，衣服与一株株野草相撞，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仿佛死神的呼唤。胆小的两人稍稍睁开双眼，看向少年。
少年身穿金蟒黑袍，一束金丝带系于腰间，身后背着一把关公大刀。刀刃如镜，反射的月光刺眼，让人不寒而栗。它凌驾在少年之上，威严凛然。少年每走一步，刀身的寒光就晃一次三人的双眼。
“对啊，我不是鬼”
“那你怎么有两张脸。”
“这是面具”
少年头戴面具，不过将它推到了一旁，夜色之下，确实显得诡异。
“ ！ ”
出丑的两人大声谩骂，发泄完后，一改刚才的怯懦。霎时间，变得盛气凌人。
一人厉声斥问道：“臭小子！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装鬼吓人，明天不用读书吗？”
“哈哈哈”
少年仰天大笑，笑声清脆透亮，犹如溶洞中泉水叮咚。
“三位老友，你们好。在下周寻寻，在此等候三位多时。”
少年鞠躬问候道，谈话间，从身后拿出三卷纸来。
“谁跟你老友，你谁啊”
一男子已被惹恼，拔出手中快刀，朝周寻寻走去。
只见周寻寻不紧不慢展开纸张，缓缓道来：“ 孙小五、孙大牛、孙五楼，三人在景启十二年三月十一日，劫掠近湖县上交朝廷的贡奉，并杀害官兵三十余人，携尸首至近湖县官府者，奖黄金三十两。”
听罢，三人面色凝重，夜色冷风渐起，掠夺了三人的醉意，三人手拿长刀，围住少年，步步紧逼。
只观少年，笑容依旧。他摆正面具，一缕红光从眼中冒出，宛若一尊凶神。
“在下，探金卫”
刀光剑影，血溅草飞，长刀斩断兵刃，不过弹指之间。少年的身法，不像他年纪那般青涩，四溅的血光染红了皓月。不过几招，少年便结束了这场生死对决。
他们耳朵贴着耳朵，脸颊靠着脸颊，在那个燥热的夏天，终于抓住那只，不再鸣叫的蝉。
周寻寻割下几人的头颅，抓住他们糟乱的头发，系在腰间。他摘下面具，露出清秀的脸庞，从怀中取出一张纸，冰冷的说道：“张千仞”
夜里孤盏飘摇，零星几只蓝蝶扇动着翅膀，朦胧的蓝光飞向邢云安的额头，在临近眼前之时，绽放开来，落到身上犹如霜雪，带着丝丝凉意。
“那功法，你已经学会了吧？”
陈祥云手里捧着一只蓝蝶，那蓝蝶发出的光，照明他的脸。
“嗯，大概是吧”
“哈哈，那就好”
陈祥云走到邢云安的身旁，一只手放在他的肩头，蓝蝶随风而散，周围又回归黑暗，只剩下邢云安手中提着的火光。
“陈爷，今晚要学新的吗”
邢云安抬头看向陈祥云，眼中满是憧憬，可也带着些许倦意。
“嗯，今晚简单，早点回去休息”
陈祥云满脸疼爱看着邢云安，转身又走到了他的身前。
“陈爷，我不累”
邢云安揉揉惺忪的睡眼，紧接着打了个哈欠。
“云安，你了解这个世界吗？或者说，你对‘武’了解多少？”
陈祥云负手而立，云彩飘过明月，月光下看清了他的脸。
“不知道，爹没说过，陈爷呢？”
陈祥云没有言语，而是走到邢云安的身旁，接过他手中的灯笼。蓝影轻舞，他飘到了屋顶。
“自有人以来，就从未停止过对天地、对自己的探索。时光荏苒，不知过了多少岁月，人们发现了 “气”。我们生于天地，借天地之气以成自己，我们掌控自己，以血肉之躯而撼动天地。”
“气？”
邢云安看向屋顶瘦弱的老人，月亮作为他的配景，在此刻他的身影显得那么伟岸。
“人们御气而行，存气而生，就靠着气来震撼天地。”
“来，云安”
陈祥云冲邢云安招招手，呼唤着他的前来，邢云安通过昨日的记忆，运转心法，脚下生出朵朵蓝蝶，月光坠坠，他升到了陈祥云的身旁。
看着身旁的少年，陈祥云满脸欣慰。
“云安，世间无常，这本功法，就相当于在检验你能否汲天地之气。”
“看来是没问题。”
说罢，陈祥云牵着邢云安的手，随着落叶，又回到了地面。
“云安，运转第三卷，去感受这片天地的气。”
邢云安盘腿而坐，闭上双眼。此刻，眼前一片空空，一闪紫光而过，汇聚成自己的模样，天边传出阵阵白雾，飞入紫光幻化成的自己。
身前，陈祥云饮一口清酒，侃侃而谈。
“所谓天地之气，分为天之气、地之气，一共十五重。地境十重，天境五重，而练武讲究循序渐进，所以刚开始你应该能感受到地之气。”
邢云安睁开了双眼，只见陈祥云面带微笑地看着自己。
“可是，陈爷，那段气好像从天上飘来的。”
“什么！”
突然一句，让陈祥云刚倒进嘴里的美酒，喷射而出。酒水依在，不过滋润了土地。他走到邢云安的身前，两指放在邢云安的额头。在茫茫之中，他看到，那个与邢云安同样模样的紫光少年。
“陈爷，怎么了？”看着陈祥云满脸郁闷，邢云安有些担忧。
“云安，陈爷这是为了你好。”
话语间，陈祥云指间浮现出一团浊气，他放在邢云安胸前，那团浊雾隐隐消散，逐渐出现在邢云安的意境之中。浊雾堆积，笼罩着紫光少年。渐渐的，只留下一道模糊的人影。
“陈爷，我”
困意袭来，邢云安的眼皮沉沉落下。陈祥云抱起邢云安，向家中走去。
悠悠风转，陈祥云无奈苦笑道：“臭小子，你这是闹哪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