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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友情是一道难解的命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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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洒在大地上,如同一片金色的绸缎,温暖而明媚,穿过树梢的间隙,投下斑驳的光影。

    广场的大道上,穿梭着无数青春又充满活力的身影。

    赵宣低垂着眼眸,轻轻搅动杯里的咖啡。

    坐在她对面的英俊少年,懒散地靠在椅子后背上,耷拉着眼皮,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腕表。

    半晌,他轻轻叹了口气,嘴角慢慢上扬,

    “宣宣,这次你做的有点过分了吧,好歹也是我喜欢的人···”

    说着,他不由得撇嘴,抬起漆黑乌亮的眼眸,目光稳当当地落在对面的女孩身上。

    她抿了一口杯沿,淡漠地眼神随意扫视他一眼,声线没有任何起伏,

    “我可没动手。况且,你的喜欢值几个钱?”

    女孩尾音微微上扬,嘲弄地笑出声。

    他也跟着嗤笑一声,脸上依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他假装有些不满地说:

    “宣宣你要这么说可就太过分了,咱俩好歹也算是青梅竹马,怪叫人伤心的。”

    说完,他冲她挑挑眉。

    赵宣忍不住鄙夷地瞪他一眼,神色讥讽不耐,

    “少在我面前装,真搞不懂那些女生为什么就偏偏吃你这一套。”

    居然还封他为人间小太阳,救赎文里唯一的光。

    她有些无语地扶额。

    他听了也不恼,反而是端坐身子,一张俊脸上满是好奇和期待,饶有兴致地开口问: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赵宣眯了眯那双漂亮动人的眸子,眼神散漫得看向一边,

    “暂时还没定,先看看她能撑到哪一步吧。”

    他失望地低叹一声,抬手将桌子上原本放着的拿铁一饮而尽,随后,又懒洋洋地站起身子,双手插兜,“行了,我先走了,约了人踢球。”

    赵宣轻轻眨眼,算作回应。

    他刚刚走到门口,正打算拉开门把手时,突然又想起什么,又返回到赵宣身边。

    她拧眉,“怎么了?”

    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小东西,然后摊开掌心,眼睛亮晶晶地笑着问:

    “水果糖,要不要来一颗?”

    赵宣冷着脸把他的手推开,像是很嫌弃似的开口:

    “少拿你那些假装英雄救美的把戏来恶心我。”

    他毫不在意地把包装纸撕开,将糖含在嘴里,对她耸耸肩,笑得一脸狡黠,

    “好啦,下次我换点别的,真走咯···”

    音落,他便离开了。

    赵宣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304内。

    我坐在凳子上,面无表情地拿起一只鸡腿,放到嘴边咀嚼。

    “咸了。”

    夏望小声惊呼,“不会吧,给我尝一口。”

    我把手伸过去,把完整的另一边对着她,她咬下去嚼了两口。

    “没有啊,还挺好吃的。”

    她睁大眼睛看着我。

    我没有看她,放下手中的鸡腿,摘下塑料手套,顺便拿起一张纸巾擦擦嘴。

    随后,便直接倒在一旁的床上。

    “夏望,你都不问问我为什么这么做吗?”

    她嘴里塞满了东西,含糊不清地说:

    “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有钱了,怎么的上个学还偷偷背着我发财啊?”

    我轻笑一声,

    “是赔款。一共两万块。”

    “我靠这么多!不对···你当时伤得这么严重,两万块在医院应该还不够检查的吧?”

    她一脸愤慨地狠狠嚼着嘴里的食物,似乎把它们当成了那些人,咀嚼的表情越发凶狠。

    我有些失神地望着天花板,

    过了一会,才慢慢回她:

    “不知道。”

    多亏了小白的治疗,我才能一分钱没花的恢复过来。

    “你问吧。”我坐起身子,注视着夏望。

    她表情呆滞了一下,“啊?其实我真的没有想那么多,你那天突然提出来要我帮一个忙,我下意识就答应了。”

    她狠狠吞咽了一下。

    我垂下眼帘,心里莫名泛起一阵怪异的涟漪。

    “你难道就不害怕···我是让你做坏事吗?”

    她笑着摇头,

    “你不会的。而且我今天见到那个女的,第一感觉就是认为她心里有鬼,不是什么好人,肯定干过不少见不得人的事情。大姐姐的直觉都是很准哒!”

    她骄傲地抬起下巴,模样十分可爱。

    我被她娇憨的神情逗笑,眼底的阴郁也随之一扫而空。

    “知道啦,你慢点吃,油都快滴到领子上了。”

    说完,我伸出胳膊拿起桌上的纸巾,替她擦擦嘴角。

    “叩叩叩。”

    一阵敲门声响起。

    “是我,林小池。”

    我快步下床将门打开。

    姗姗来迟的林小池头上流着汗,神情看上去有些焦急和担忧。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她轻微喘着气,语气急切。

    我将她领进来,关好门,递给她一张纸巾和一杯水,神色淡漠地回:

    “别担心,一切顺利。”

    林小池一口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

    随后长舒口气,语声音终于平缓下来。

    她开口问:

    “那她人呢?”

    夏望笑着伸手往旁边一指,“在隔壁。”

    林小池身子一愣,感觉心跳咯噔了一下,然后静默地点头。

    我问她,

    “假都请好了?”

    闻言,林小池转头看向我,肯定地回:

    “嗯,都跟值班老师说好了,你打算什么时候问话?”

    我抬起手腕上的钟表,看了一眼时间。

    随后平静地说:

    “再等一会儿吧,还不急。”

    夏望大声招呼着:

    “小池快来,这有好多好吃的,我一个人根本吃不完啊。”

    她无奈地笑了笑,走到夏望身旁坐下,出声揶揄她:

    “你之前不是说好要减肥的吗?现在吃得这么起劲···”

    夏望一听,皱着眉头眼神开始飘忽不定,磕磕绊绊地笑着回:

    “那个···嗯···今天是个好日子,稍微放纵一下还是可以的!反正我是最大的,谁也不许说我!”

    她的表情滑稽又好笑,手里却一个劲儿地往嘴里塞薯条。

    脸颊鼓鼓得像只在吨货的小仓鼠。

    原本还有些凝重的气氛总是能被夏望轻而易举地打破缓解。

    就像,

    一个小太阳。

    温暖,明亮,又带给人希望。

    时间的每一分,每一秒,仿佛都被无限拉长。

    而每一分蚀骨的疼痛,却清晰地像是在用尖刀仔仔细细地雕刻。

    模糊的眼前,

    是一张张狰狞又几近失控的脸。

    狞笑着,嘲讽着,癫狂着。

    她似乎都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动弹不得,呐喊不得,所有的器官被拆解,像是被五马分尸,又像是沉溺在海底最深处。

    谁来···谁来救救她···

    有饿狼在疯狂啃食着她的肉身,剥皮抽筋,血肉翻涌,眼窝像是被挖空,只有汩汩的血水流淌下来,身子在腐烂,正散发出一阵阵恶臭 ,密密麻麻的白胖蛆虫在血液里面蠕动。

    似乎在玩闹一般 ,它们很快地就爬上脸蛋,啃食着脸皮,腥臭得令人作呕。

    时间过去了好久好久,

    久到她都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活着。

    面前的人影终于缓缓退去,只剩挂着灯泡的雪白的天花板。

    有说话的声音在周围响起,

    可她一句也听不清,

    整个世界离她遥远又空洞。

    谁来···救救她。

    “录像了吗?”

    “都在这里了。”

    “嗯,去另外一个人那里领手机吧。”

    “好的。”

    “今天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要说出去,拿着钱就好好闭上嘴,懂?”

    “明白明白。”

    夏望从袋子里拿出两部手机,递给了面前一脸餍足兴奋的男人,对他们而言,既能拿钱,又能跟青春靓丽的女学生睡上一觉,简直不要太赚。

    等他们走后,夏望揽住我的肩膀,嫌弃地看向那两个离去的背影。

    “刚刚他们俩笑得可真猥琐啊。”

    我轻轻拍下她的手背,说:

    “走吧,进去看看。”

    303的房门“滴”的一声被打开,一身赤裸的翟静文躺在床中央。

    我冷着脸走过去,将一边的被子掀起来盖住她污浊不堪的身体。

    此刻,她整个人呆滞无神,望向天花板的瞳孔都无法聚焦。

    我用眼神示意夏望先回避一下。

    她点点头,转身关上门,在门外等候。

    屋内再次安静下来。

    我坐在凳子上,两只腿抬起,交叠放在床边,双手环抱,没好气地开口:

    “好了,现在这里就只剩我们两个人,已经够给你面子了。”

    我声音往下一沉:

    “你也先别想着报警什么的,我叫他们录了像,在警察抓住我们之前,这段录像就会传遍学校以及整个社会的角落。”

    “我想到时候,就算我坐牢了,你肯定也不会好过吧?”

    我的声音回荡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可是躺在床上的人,没有一点反应。

    我不解地皱眉,一只手托住下巴,故意开始阴阳怪气:

    “不是吧?这就不行了?当初的我可跟你不一样呢,哪怕被人狠狠钳制在身下,但我想的还是要努力挣扎,起码,要拉住一个人一起陪我下地狱。”

    “怎么,你这就开始怀疑人生怀疑自己了?”

    毫不掩饰的嘲讽让她面色一僵,已经丧失知觉的身体,竟能慢慢有所感触。

    半晌,宛如一具死尸的她,沙哑着声音说:

    “呵,于来,还以为你多高尚多干净,结果你跟赵宣他们就是一种货色,就连手段···都一样下贱!”

    她说最后两个字时,死水一般的胸腔顿时燃起滔天恨意与怒火,让她身子都忍不住战栗起来。

    我不以为意地笑出声,很好,还是有反应的。

    “你说得对,我确实用的方式很低贱,那你现在来跟我说说赵宣是哪种货色?”

    没准,我比赵宣更狠更毒呢?

    疲惫和疼痛使得她气息虚弱又紊乱。

    她大喘了好几口气,才咬着牙慢慢说道: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说到底,你又有什么脸踩在我头上来指手画脚?本质不过跟我一样,都是被恶心男人乱搞过的脏东西而已!”

    哈。

    脏东西?

    我顿时觉得好笑极了,原本懒洋洋的坐姿却变得端正起来,心脏与胸腔都因某种特殊的情绪而剧烈波动,起伏。

    我觉得我不应该嘲笑她,应该不要吝啬地可怜她一点。

    充满遗憾的话语从我口中慢慢说出:

    “翟静文,好歹你也是风尧一中理科尖子班的学生,怎么会愚昧悲哀到这种田地呢?”

    “我回敬你相同的礼物,本以为你会跟我一样,会愤怒会怨恨会咒骂自己没有反抗的能力和本事,从而堂堂正正地与我交手为敌。”

    “结果呢,你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脏东西,多悲哀啊,仿佛你的大脑也一起被侵犯了,被肮脏的虫子咬了一口,就开始认为自己也变脏了,不会抗争,反而作茧自缚。”

    “你得自卑到哪种地步才会认为脏的是自己?”

    “到头来连拿起武器的勇气都没有,不过就是只躲在下水道里扭曲阴暗的爬虫而已···”

    她似乎被我的一字一句狠狠刺激到了,颤声猛地放声叫喊一句:

    “对!我就是自卑!你们这种被鲜花簇拥在一起的人永远都不会明白我这种人的感受···”

    她突然泪水决堤,一边嘶喊一边痛哭起来:

    “于来你多幸福啊!成绩又好又有那么多人喜欢你,哪怕家里穷得叮当响,但你的爸爸从来不会亏待你,所有人都爱你···

    可我呢?我什么都没有,我不像你头脑聪明,那么难学的物理数学一点就通,我只能每天回家打开台灯拼命做题到凌晨一两点···

    没有人喜欢我,更没有人真正地在乎我,我的妈妈看上去很关心照顾我,特意买了学区房,但实际上呢,她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受她摆布的工具而已!

    没有人爱我,你之前跟我说过不要执着爱与被爱,你当然可以大言不惭的说出那些话了,因为你一直是被爱着的那个!可我不是啊!

    爱只会源源不断地流向不缺爱的人,就像钱永远不会真正落入穷人手里一样,那我这种缺爱的人又该怎么办?!

    所以我就活该被操控,被控制,被当成一条没有灵魂的畜牲到处听人使唤吗?

    你以为我不想反抗吗,如果也有人坚定不移地选择我,也有人站在我身边对我说,没关系我会永远爱你,我会那么自卑吗···

    可事实就是我身边不会有这样的人,永远都不会有!”

    眼泪突然也从我脸上滑落下来,悲伤忽然遮住了我的双眸,连嗓音都无端地发涩。

    “明明之前,我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你说什么我都无条件信赖你,我那么依赖你,可你是怎么对我的呢?”

    “难道最开始把我推开的人,不是你吗?!”

    她的心脏,霎时间,停顿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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