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 章铁链
他怯声的开口道,“大人。我是罪奴,还是卑贱之躯,不敢劳烦大人。”他何德何能能够特使大人来问他喝粥。
“你不必如此自轻,何为卑贱,每个人的出身自己都是没有选择的,”赵凤随叹 叹口气。 以后大概率选择的机会也不是很多。
“何为有罪?若说是有罪,致使大靖百姓流离失所,受尽欺辱。身在高位的我们。我们才是罪该万死之人”
苏北行听到这两句话,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从没有人对他说过这些,他没有读过书,自己也想不明白,因为家里穷,从小被自己父亲卖入教坊。后为了取悦某些人的特殊癖好,虽是男儿之身,却是从把他当成女儿教养。成了人人看不起 卑贱之身。
为卑贱之身,不是他的错,他也不该成为北朝人的奴隶。
他哭的很难看,眼泪和鼻涕一起流了下来。这是他多年来第一次哭的这么难看。自从入了这一行,连哭都要是楚楚动人的。他过早的就看尽了人世间的人情冷暖,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孩子。
“我一定会带你们回大靖”赵凤随放下了手中的碗。他走到窗前,抓住了窗沿,骨节泛起,青筋暴起。
忽延载在坐在酒楼二楼的窗口,百无聊赖的看着下面的人群,
他被慕容那拉来喝酒,在这众多的草原依附北朝的部落中,也是最会玩的。因此也和这北朝的小南王走的很近。
今天的他兴致缺缺的,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是 视野里,却戴着斗笠面纱。
他嘴角微微向上扬起,那身影走的很快,眼看转入隔壁的巷子里。他顾不得许多,从窗口纵身一跃。
慕容那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了一跳,连忙靠着窗户大喊。“忽延载”
忽延载不忘回头回来一句“抱歉了小南王,改日我们再喝”转身就消失在人群里。
“赵凤随”
赵凤随他怔了一下。这熟悉的声音,还是在当街之上叫他名字的,他想也不想就知道是谁。
他没打算回头,也没打算停留,径直向前走去。
见他要走,忽延载在急切之下,扯住他手臂,“昨天的事,是我鲁莽了”
赵凤随脸色微变,他停下,转过身来,“好巧啊”,见他没有放手的打算,他暗自用力,想挣脱他的钳制。
忽延载的手却抓的 更紧了。
“到也不是很巧,我是在等你”他知道这是去要药铺的唯一通道。 他之所以答应慕容那 出来喝酒,就是等他。
“就是想问一下啊,特使大人说让我见一见你真容的事,还做不做数的”。
“我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你说过” 忽延载的语气坚定而执着。似乎赵凤随说没说过这话一点都不重要,在他这里就是说过。而且不容他人反驳。
这是故意的吧,昨天是粉墨,今天是面纱
看不见他的面容,就觉得眼前的面纱碍眼的很,伸手就去撩他的面纱。
赵凤随伸手就去挡住袭来的手“忽延公子当真是这么无礼的吗。”
忽延载不有了昨天的教训,他他拉着赵凤随的手臂的手忽然向自己身前扯了一把。
赵凤随一个踉跄,重心不稳,顾不上忽延载的手,整个斗笠的就轻松的被忽延载掀开。
眼前的人面容真真切切的出现在忽延载的面前,那么清晰。他只觉的自己的神魂有些飘荡。
“赵凤随,”他嘴中喃喃低语。
赵凤随有一瞬间错愕。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越发的无礼了。
“忽延小王子,久盯他人容貌,未免有些唐突了吧”。赵凤随被盯的面颊有些微微的泛红。
“是吗。你说唐突就唐突吧”忽延在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连带着眼角里的笑都快溢满出来。
有些人的无礼行径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甚至还有些无赖行径。算了,懒得和他计较。
他被抓住的手腕,传来隐隐的作痛,他不自觉的皱起眉头,“我今天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见他皱起眉头,忽延载下意识的就松开了钳制他的手。拿起手中的面纱斗笠,手法轻柔的给他戴上。换了一脸笑容“我陪你去”
本想着这人一路上会叽叽喳喳 的说个不停,可是出乎赵凤随的意料,这人一路上是一句话也没说。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眼神就是盯着,不离开一刻的那种盯着他,
盯着赵凤随都有些尴尬了,他有时不小心对上忽延载的目光,忽延载的目光也不避让,不知怎的他就觉更加的尴尬了,
真是要了他的命啊。一路他 也只能尽量的避开的他的眼神。
两人买完药,回到南苑。
听见镣铐在地上发出声响。进去就看见苏北行在狠狠砸着镣铐。
见到赵凤随回来,他神情不自然的他把手中往后收了收。眼神中就起了水雾。真是我见犹怜啊。
赵凤随的眼神暗淡了下去,虽是换的了苏北行的自由,但他脚上的镣铐他却没办法解决,慕容那怀恨在心,是不会给他解开的。
赵凤随走向前去。止住了苏北行的动作,看着卷了刀刃的,和他满是血迹的双手,不忍心道。“没用的” 他抓住苏北行的手将他扶起。
忽延载看了一眼脚上的镣铐“可惜不是一把好刀。这是慕容家独门铁链,可不是一把普通的刀剑可以展斩开的。”那是他们北幽的寒铁所特产的 ,这些年来为了依附北朝王朝,他们进贡了不少的寒铁。
“怎么,你有什么好的办法,”赵凤随眼神一亮,就等着他开口说这句话呢。他知道要是没有钥匙,那也只能试一试忽延载身上的弯刀了。
“如果是特使大人开口的话,我也可以勉力一试”他拔出腰间的佩刀,寒光闪现。正如赵凤随所想,可谓是一物降一物,同为寒铁所制,可是他的弯刀是更胜一筹。
“那忽延小王子想必也是有所求吧”
“说是我别无所求的话,特使怕是也不不信”他挑起淡淡的眉眼,
“我想你今晚陪我喝一杯。其他别无所求。”
赵凤随抿了一下嘴唇“好一言为定。”
忽延载嘴角一扬,顺势就把刀就递给了赵凤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