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除夕

    除夕夜，万家灯火换符迎新。

    建章宫门前，内务府的人来来往往，帮诸位王爷公主换盏更酌。近日战事顺利，皇帝高兴，满朝上下也欢喜。

    主殿内，教坊司跳着最近新编的曲子热场。刘永暂时还没到，大臣王公窃窃私语，已近满座，盘龙柱旁边的一个空位也不甚突兀。

    刘嬿提着裙裳从侧门进，绕开众人视线缓缓落座，桌案上的糕点已备多时，一位小内侍眼尖的看见她，赶忙将茶水换成壶热的。

    “多谢。”刘嬿颔首示意。待坐定，她从袖子中拿出一个木匣，上面镂着祥云麒麟，看的出雕刻之人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公主。”秋双从后面快步走来，跪侍在一旁，从怀中取出一块锦布，并打开里面包着的东西让刘嬿查看，赫然是一对木核桃：“婢子从柴师傅那拿回来了，已镀了漆，保证不会伤手。”

    刘嬿轻抚，黄梨木入手温热，打了漆后光鉴可人，笑着将它放进楠木匣子里：“不错。回头赏你对碧环。”

    “公主，您已经赏婢子很多东西了。”秋双有些犹豫的提醒道。

    “我怎会不知。给你就收着，放在我这儿也没用。”说完，刘嬿也不等秋双的回复，专心看教坊司的舞曲。

    不多时，门口传来一片嘈杂，刘永和皇后王氏入殿。众宾们让开路侍立两旁，待君王入座后跪拜叩首。

    “参见陛下。”

    “今日过节，诸位不必多礼。起吧。”

    “谢陛下。”

    刘永环视一周，欣慰地点了点头：“好！好啊！又是一年，敬我大汉的勇士。”

    “谢陛下！”

    “父皇，”太子刘戎上前献礼，“儿臣去闽越时，听说有稀世红珊瑚一株，献父皇，愿我大汉百姓生活富足红火。”

    见太子打头，后面的人也陆续上前进献。

    “那有对紫如意唉。”

    “丞相那面护镜真好看。”

    “你不觉得兵部尚书的那块灵芝大是大，但是长得像被狗啃了一样吗？”夏栀在一旁给刚赶来的秋双说小话，秋双也是有耐心，不时应上两句。

    听见她们聊的越来越离谱，刘嬿觉得好笑，最后终于忍不住侧身提醒：“你们两个说话怎的也不分场合？当心管事大人抓你们走。提前说好，我可不救啊。”

    夏栀听了，立马捂住嘴，一口气憋在那里，小脸通红。秋双半无奈半感激地看了刘嬿一眼。

    卿大夫还在说着听腻了的吉祥话，刘永有些疲累。内侍王吉伺候他几十年了，多少知道点帝王心思，躬身询问道：“陛下可是乏了？”

    “无碍。”刘永抬手按按太阳穴，突然手一顿，似想到什么，“王吉。”

    “老奴在。”王吉俯身回应。

    刘永在王子公主们里一时没找到刘嬿：“恩忧在哪？这孩子不是说今年想出来热闹，人呢？”

    “回陛下，恩忧公主在那盘龙柱下面。”正说着，王吉又看了一眼。柱子下面是有点太后了，其他王子公主都在前排挡着，也难怪刘永没发现。

    刘永望去，见刘嬿正专注的看着盘子，也不知是不是饿了。

    “怎么坐那么偏？”语气里染了些不悦。

    王吉心里暗叹，却丝毫不敢怠慢：“老奴本想让恩忧公主与乐念公主一起来着，可公主提出说自己不喜交涉，想做个偏点儿的地方，老奴便斗胆安排在那，不违礼制，倒也清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