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出嫁

    可这日子满打满算，离九月也就一个多月光景，嫁衣也要新妇自己绣，陪嫁的物件也开始置备起来。王皇后掌管后宫无暇顾及，交待婚事细节，夫妻相待这些事全轮到皇后贴身姑姑桑如身上。不知不觉，日子就到了。

    寅时，绮院里便开始有人走动起来。

    沐浴，熏香，更衣，穿喜服，折腾半天终是坐到铜镜前。上月嫁妆就已送到刘良府上，过来报目的掌事姑姑都说陛下这次用心了。头面玉冠金革带，北珠冠花梳子环，听得刘嬿在心里止不住叹气一一规格太高，差点要违制。

    这会儿全福夫人还在路上，掌事姑姑先请人给青莞绞面，等秋双刚开始给刘嬿上妆，刘湘就到了。

    “皇姐今日真是水灵，我若是男子定要从五皇兄那把你抢来！”

    “就你嘴贫。”两人打闹一阵，外面便陆陆续续来了好些添妆的女眷们。因在场的宾客中刘湘位分更高些，倒也帮了刘嬿不少忙——由她带着屋里前来添妆的一众女眷在院子坐坐，等全福夫人于氏来梳头再一同过来观礼。

    这边正说着于氏，那边可就到了，穿着一身暗红烫金的衣裙，头上簪着金钗，腕间一对翡翠镯，随婢女往屋里走，边拿着帕子沾着额角的汗：“真对不住，今儿在路上耽搁了。”

    “无碍。”今早起得早，这会儿离吉时还有半个时辰的功夫，哪怕她晚些也没什么。

    秋双恭敬地将王氏请进屋准备梳头，院子里的众人都围了上来，身边婢子也掀开凤冠霞披上的红绸，只是一亮相，便引得众人啧啧赞叹。

    那托案倒是普通的木案，但凤冠精巧的很。四周缕空，是用金丝勾出的纹样，装饰着的孔雀旁边缀着些许米粒大小的珍珠，步摇珠翠，摇晃起来金玉相碰，当真是羡煞了旁人。在场贵女无不眼红，王氏也诧异——给长安那么多贵女梳过头，从未见过如此精细的凤冠，哪怕是平远、宝宁二位公主出嫁时那华丽庄贵的凤冠，都没眼前这个做工细却。王氏见的世面多，自然也略懂这背后之人的心思，言行不免慎重。

    “公主，开始吗？”

    “嗯。”

    按礼数，母亲此时应陪在女儿身边，可刘永和王娥二人现正在未央宫等着，这一步倒省了。王氏从妆奁里拿出把红檀木梳子，开始唱礼。

    “一梳梳到尾，富贵不用愁。”

    “二梳梳到尾，无病又无忧。”

    “三梳梳到尾，多子又多寿。”

    “四梳梳到尾，举案到白头。”

    “五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六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

    伴着王氏的唱礼，刘湘紧紧拉着刘嬿的手，红了眼眶。虽说近半个月刘嬿会先和五皇兄留在长安，但他们总要回封地。广陵遥远，念及陪伴自己多年的姐妹远嫁，自己也快嫁给陈道岩，更是感慨。刘嬿看见她这样，也感觉心闷，就要嫁人了啊，未来的路，她们都要开始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