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催妆

    永乐街外，百姓激动地围在路旁。江都王刘良在大臣公族眼中可能只是一个不得圣宠的皇子，但在他们心里，这是十五岁率兵平定吴楚七国的少年将军，守卫国土的功臣。

    迎亲的队伍才刚走出永乐街，路两旁的百姓便渐渐多起来，高声向刘良道喜，举着贺喜之物硬塞给随行的将土们。刘良端坐马上笑着拱手回礼，一边叫郑北他们多散些铜银，或是喜糖果子，并嘱咐众人万万不可拿百姓的东西。

    等到景盘宫前，一行人先吃了顿关门炮，大红的炮衣铺了落地，硝烟味儿混着一路而来的喜乐冲上云霄。而后将花桥停置，刘良亲自下马叩门。

    不多时，大门便开了道一尺宽的缝，从里头窜出来十多个穿喜庆衣衫的小童，个个涂红了脸蛋儿，跟年画上孩子 似的，直伸着小手拦路。刘非二话没说，直接从袖中掏出红封，打发去这群闹人的孩子才算过了头一关。

    紧接着大门洞开，打头出来的便是刘玉、曹寿夫妇等人。

    “太子殿下也在，五弟你今日想进门可是难了。”河间王刘德看服前的仗势，敲了敲扇子，好意提醒。

    刘良笑道：“能被太子考教是刘良的福气，但我一介式夫，成日舞刀弄枪的，学问与诸位相差甚远，还请二哥和太子殿下手下留情。”他此番虽带了军师，但兵书毕竟不同于经文。

    “听说五哥文武双全，可莫要妄自菲薄。”话是这么说，但打头的刘晨挺起胸膛望着刘良，竟有种誓不罢休的气势。

    前头热热闹闹地比试着，说的每一句话却一字不落地传到屋里。这会儿王氏才将将把刘嬿头发挽好，将那托盘上所有的首饰给刘嬿戴上。小婢女们进进出出，一会儿来一个说太子出了什么难题，一会儿又说河间王提示王爷被太子埋怨的，引得屋中众人笑声阵阵。

    王氏再次看了看刘嬿的发饰确认没问题后，总算松了口气，拿出帕子打趣道：“听这样子，王爷也算个才子呢——时候不早了，外面估摸着要开始催妆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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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催妆诗，刘良倒不如先前那般淡定，面上泛着些许红，沉吟片刻，方才清了清嗓子沉声道。

    “不知今夕是何夕，催促阳台近镜台。谁道芙蓉水中种，青铜镜里一枝开。”

    刘晨和刘德原本想着刘良说个能过得去的催妆诗就好——毕竟文笔不是他的强项。但这首催妆诗回叠反复，意象新奇，倒是用心写的。刘德和刘晨对视一眼，当即抚掌大笑：“好一个镜里芙蓉！若是再难为下去可就我们的不是了。”

    只见刘德深吸一口气，猛得扬声道：“鸣炮！”

    两旁高高的红衣鞭炮炸响开来，刘良和一众迎亲的人这才能到前院。说是正席酒，也不是非要新郎官喝，一会儿还有好些仪式，刘非只陪着刘德几人浅浅用了杯酒便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