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三年

    中元三年的长安在刘永的统治下欣欣向荣。

    这几年，长安城变化很大。市集虽还在边角，但东市和西市相较之前繁荣许多。边境无匈奴骚扰，征兵减少，大汉的儿郎渐渐干起小生意养家，哪怕是刘永的“重农抑商”也挡不住经济的发展。

    正想着，刘嬿瞥见街角位老朽的菱角和马蹄莲水灵的很，便命长松买三斤包在披风里，准备回去给大家改改伙食。

    “臣，凯里，见过恩忧公主。”凯里在街上早就看到刘嬿，但顾及场合，他专门候在人少的地方，趁他们经过时小声打招呼。她今日虽穿布衣，但通身气度和那双眼睛错不了。

    “这是故人，无碍。”刘嬿拦住警戒的长松，转身回礼，“我记得你。”

    简简单单四个字让凯里有些激动：“几年没见，公主可愿赏脸用个膳？”

    “有劳。在外唤我小姐便是。”

    三人寻了个干净的酒楼，坐在屏风隔开的雅座中。

    “看样子你这几年在长安过的不错。”刘嬿见凯里着青霓，佩青囊，暗纹八卦，“去谁府上卜筮了？”

    “公……噢，忘了。小姐，小姐英明，正是在临江王府上办事。”凯里反应过来答道。

    临江王，不是前太子刘戎吗？刘嬿好奇：“怎去他府上？那可不是个好主子。”

    凯里笑笑。

    三年前一别，他便有留在长安的心思，当时宣平门的案子还没结，也没人敢收自己。丹和艾伦眼看就要随佣兵们回坎巨提时，他遇到了刘戎。知刘戎好奇异之事，凯里买通了一个小官吏，让他在刘戎面前提及自己的“能力”，这才有个停靠之地——虽然起始只是介马官。

    直到大前年刘戎被废，府中有人提议扫扫晦气，恰巧请的那些巫师装神弄鬼都始终无法驱散王府的阴翳，先前那小官吏又提出他。凯里有些庆幸两年来学了些道家阴阳，再加上天气不错，由阴转晴，因此他平步青云，成为临江王府的巫史。虽是废立的储君，可好歹是位皇子，消息基本灵通，听闻恩忧公主大难时起不由担心，但作为小小的一名王府巫史，他根本没有进官的资格，更别提探望，眼下看她无恙，凯里也无挂念了。

    “小姐近日可好？”

    “挺好的。”刘嬿随口应道，突然想到什么，看向凯里的眼神有些飘忽，“你……”

    “我？公主，怎么了？”

    却只见刘嬿摆摆手：“无事。你——很像我一个朋友。我累了，告辞。”

    司徒或如果都可以用秘术得生，那么鬿雀会不会也活着？怎么想起他了，只见过一面而已。罢了罢了。

    九月初二，宫里算准的黄道吉日，江都王与恩忧公主将于这日大婚，内务府办的很卖力，更何况，皇帝专门下令在长安城桂宫边为二位建了个公主府，足以见对这门亲事的重视，三书六礼一件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