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贪杯

    “谁？”，太守疑惑道。

    “就是没嫁出去留在浦州的那位”，马员外笑着道。

    “哦，是她呀”，太守恍然，沉吟片刻，“还是请吧，毕竟浦州是她名义上的封地，岳老将军也一并请了吧。”

    “好，既然这样，我回去就下帖子，亲自送过去”，马员外爽快的答应。

    “不妥，还是你把请帖做好给我，由我来请为宜”，梁子瑜捋须道。

    “嗯，这样也好”，事情说的差不多了，马员外便起身告辞，“我先回去吧，府上还有一大堆事等着我呢。”

    转眼间，何参东方醉二人已经在马府后院干了两天。这天下午，马府后院厨房里，牛大厨带着何参东方醉和李娘子一众人等吃完饭，太阳已经偏西。大厨这时安排道：“大家休息半个时辰，然后开始准备宵夜吧。简单弄些汤水、点心就行，明天的菜蔬肉食什么的一会儿大家紧把手，都收拾出来。”

    众人听罢，纷纷找个地方休息去了。何参找到东方醉，互相交流了一下情况，也抓紧时间休息了。正当何参靠在一棵树下半眯着眼打盹时，李妈妈带着两个小厮进了小院，只见两个小厮抬着一个筐子，里面是两个大肚坛子。李妈妈招呼两个小厮将筐子里的坛子抱出来放进厨房。

    大厨笑道：“李姐姐，有心了，这府上也就你还惦记着我们这些个干活人呐，多谢多谢！”说着还行了一大礼。

    李妈妈傲娇的哼了一声，生生受了一礼，指着坛子说道：“老牛，我跟你说清楚了，老爷念你们辛苦，烟熏火燎的给一府上下做饭，这是外面庄子上送来的甜酒，特意送过来给你尝尝，可不是我给你的！”

    “那也是李姐姐亲自送过来的嘛！”，大厨笑着继续讨好，“天热，我在灶上熬了绿豆汤，一会让人给姐姐送屋里去。”

    “这就不烦你费心了，把你的事儿干好了比什么都强，仔细小心着点儿，万一出了岔子，你可担待不起，到时候看谁能救你这头老牛！”

    李妈妈清冷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严厉，声音落地，似乎院里的空气也严肃了几分，稍显闷热的院子仿佛淋了一阵冷雨一般。

    被称作老牛的大厨好像被吓着一样，装腔作势的捂着胸口，一副我好怕怕的样子。李妈妈见他这副德行，也没好意思在绷着脸，叮嘱几句就走了。大厨招呼东方醉过来，让他将酒坛子放进搅水桶里，在井底沁着，等晚上再喝。

    何参问了李娘子，这才知道牛大厨是马老太爷的一个远房亲戚。甜酒不算太金贵，但是在浦州这样的边陲之地也很难得，一下子给牛大厨送来两坛子，每坛看着有十斤的样子！要是在外面的酒肆里售卖，值不少钱呢，虽然是远房亲戚，但牛大厨和员外府关系可不远呀。

    其实何参也发现了，虽然李妈妈经常来后院传达各种前院的吩咐，但是后厨所在的这一个院子里，各种事情其实就是牛大厨一个人说了算。何参还注意到，进入院子的东西，都是牛大厨过目后才放下，他们这些帮厨的活计怎么安排自然也都是牛大厨在指挥。虽然，他和东方醉是李妈妈带着进来，并且分了活计，但是怎么干，什么时候干什么，都得听牛大厨的。他自己不光跟着摘菜，还帮着和面，东方醉烧火之余还得去院子角上的井边打水。总之，牛大厨就是整个后厨的总指挥，何参、东方醉和几个府上的下人，以及李娘子几个妇人统一在牛大厨的调度下运转、忙碌。

    一天的忙碌终于结束，牛大厨让东方醉将酒坛子从井底吊上来，手起掌落，拍开封泥，一股浓郁的酒香就窜了出来，闻着就勾人馋虫。牛大厨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示意李妈妈把一叠巴掌大小的陶碗一字排开，他抱着酒坛子往碗里面倒酒。放下酒坛子，牛大厨端起一碗，然后让所有人都端上，笑着道：“干！”

    淡黄色的浑浊液体缓缓流入口中，经过井水的浸透，清甜中透着井水的清冽，一口下去说不出的舒坦，劳累一天的疲乏仿佛也随着这一口消散了去。众人纷纷交口称赞不已。何参端碗喝了几口，爽口清甜，可是这东西被井水沁的凉透了，下肚之后略略有点往上泛寒气。一碗喝干何参就不敢再喝了，东方醉也是如此。几个妇人却嘻嘻哈哈的抢着喝，大厨见大家高兴，便又把另外一坛子也拍开了。妇人们虽然闹着要喝，但是第二坛打开之后，就没喝多少，剩下大半坛。大厨笑着劝道：“几位大嫂子，接着喝啊，打开了放不住，别糟蹋了。”

    李娘子拿起碗，勉强又喝了小半碗，两手一摊，“实在喝不下了。”

    牛大厨见状，也不再劝，自己把酒坛子拎起来，朝几个妇人道：“既然你们喝不了了，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这一坛子今晚我自己喝!”。

    李娘子几个妇人笑着说了大厨几句，就起身收拾去了。

    第二天一早，东方醉洗漱完毕就去厨房待命，好久不见牛大厨进来，眼见早饭时间快到了还不见人。东方醉不敢耽搁，立即到牛大厨歇息的房间去看看什么情况，结果还没有进屋，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让人恶心的气味，进屋一看，发现牛大厨已经下不了床，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