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她太喜欢当恶魔了
回到家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靖从晚上的枪法练习中拉出来。
“我们需要谈谈。”
他正在练习九阳升龙功，这是父亲年轻时开创的杨家枪招式之一。九次连续刺击，每次刺击都像一轮太阳从枪尖升起，比上一次更加明亮和凶猛。
声音也更大了 —— 大到她必须喊两声他才能听见。
“怎么了？”他擦去额头上的汗水问道。
“你一直在锻炼！”他拍拍她的袖子说道，“别以为我没注意到。你真棒，姐姐。啊——你应该穿上外套，如果你觉得冷。”
然后他看到她脸上的表情。“一切都还好吗？”
“你不能再去下城区了，”她告诉他。
“为什么？”
“还记得皇宫里的那位男仆吗？那个长得漂亮的黑发男仆？”
“宫殿里有很多男仆，如意。”
“他在宴会上帮助了我。”但他却茫然地看着。
“好吧，不管怎样，宫殿里有个男仆知道你是谁，我是谁，他为恶魔教派工作！”
“……然后呢？”靖愁眉苦脸。“你必须放弃所有邪教徒都是坏人的想法，如意。很多邪教徒白天为贵族服务。”
“他是邪教领袖，靖！”
“…啊。”
“他有点……他太擅长玩游戏了。”如意摇了摇头。“就好像他戴了个面具，然后又戴上了一个又一个……我不在乎邪教是否做了好事——他有点……我就是觉得不对劲。而且他见过我！他知道我和梅领有联系，所以他知道梅玲和你有联系——”
“哇哦！慢点。我觉得你有点反应过度了。”靖本想露出笑容，但笑容却消失了。“等等。等等——你说他看见你了？怎么看见的？”
“啊，”如意说道。“嗯。”
“求求你——求求你告诉我，你没有独自一人去下城，没有带我去。去见邪教的领袖。”靖并没有生气。但当他生气的时候，近距离看，眼睛里冷冷的黑色，那是一个可怕的景象。
“梅灵和我一起去的，”如意看着自己的脚嘟囔道。
“梅领——！”靖低声咒骂道。“梅玲应该更清楚。你不能——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
“所以你可以去，但我不可以？”生闷气对她来说从来都不是好事，但她忍不住。
“我知道如何谨慎行事，如意。我也知道如何照顾自己。但是你不知道。”
“我可以照顾好自己，谢谢你！”
“不，你不能。你真的，真的不能，如意，我这么说不是想伤害你，但是天啊，总有一天——”
他和父亲以前的样子很像，没有比这更容易让她生气的事情了。
“好吧！无论何时我去任何地方，我想我都会先征求你的同意。你为什么不给我戴上项圈，这样你就可以确保我不会跑掉？”
靖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呼出。“我很担心你，如意。仅此而已。”
“我也是，你这个大笨蛋！”如意戳了戳他的胸口说道。“所以我才来警告你！”
靖叹了口气。“……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无论去哪里都会戴口罩，但是……我也会让梅玲知道的。谢谢你。”
“我是说真的，靖，小心点——”
“我已经习惯了有人想利用我，”他冷冷地说，“即使是好心人。你不必担心我。但你也一样，好吗？不要再和邪教领袖进行见不得人的会面了。”
“我又不是傻子。”如意冷笑道。她觉得现在不是提起合同的最佳时机。
她告诉妈妈和靖让她独自待一个星期。然后她就到实验室去尝试她的新食物。
十阴脉比她想象的要更像恶魔的肉体。她面前的钢盒里装着看起来像牛肉条的东西，烧焦后变黑了。这块肌肉含有最纯粹的恶魔精华。他们告诉她，这是从某种幼熊恶魔身上采集的。她以前从未吃过熊，当她咬了一口时，她意识到这是有原因的。
“耶！”感觉就像咬了一块钢铁，味道像煤烟一样；它刺痛着她的口腔内部，让她的牙齿根部感觉像头骨里的小火。她的舌头麻木了好几次，即使用冰水冲洗了嘴巴。
接下来，她试着用酸处理它，然后撒上胡椒和肉桂。她现在明白了为什么恶魔领主们会在吃饭的时候把幼年恶魔关在笼子里肆虐。新鲜的才是最好的。她从咬开的地方得到了一滴精华，但没有一点味道。现在她被困住了——饥饿折磨着她，但那可怕的味道仍然萦绕在她的嘴里；这让她感到想干呕。
她紧张地盯着漫画，拼命地想拖延时间，突然她意识到自己忘了一个步骤。
她刺破手指，将血液溶解在溶液中。她用这个来衡量自己的力量——粉色代表幼年期阶段。红色越深，力量越强，直到变成大红色。
它的颜色是淡粉色，淡得几乎看不见，只有一丝液体的红晕。它太淡了，她不得不把它放在入口格栅里微弱的阳光下，才能确定。这是多少——也许是半个阴脉？她正要往身体里灌二十倍的量……
她倒吸了一口气。
幸好她有缓冲剂。“缓冲剂”是她对改良版地狱法典药剂的称呼。每次服用精华液都有风险。如果她把这 十阴的精华液灌满身体，没有缓冲剂，等她喝完，她就会长出尾巴、长出鼻子，口水流满地。
那里有几瓶“缓冲剂”，每瓶都是明亮的粉彩色——柔和的红色和温暖的蓝色；不是它们的自然色，但你可以加入惰性成分来给混合物上色。这些让她感觉像是在喝有趣的小果汁，就像妈妈以前为她做的夏日零食一样。而不是用来抵御更毒的恶魔肉体的有毒灵药。
她第六次检查剂量是否正确。她说，一开始只吃一片——大约一片肉的量。
她捂住鼻子喝了下去，一口柑橘味扑鼻而来。她忘记自己已经调味了！过去的如意真是个聪明、体贴的女孩。她对自己的期望不会更低。当她喝完最后一瓶时，她几乎觉得自己已经准备好吃恶魔肉了。
“来吧，”她一边走来走去，一边低声自言自语。“来吧！我是杨如意！没错！你这个肉块，只是我成名路上的一块垫脚石！如果你认为你能打败我——”
她愣住了。她忘了关炉顶栅了吗？她冲到梯子上。她没关！谢天谢地，当她把头探出去时，没有一个园丁在她能听到的范围内看她。她把铁盖扣紧，爬了下去，脸颊火辣辣的。
“我在干什么？”她嘟囔道。她也一直很兴奋，但现在她觉得自己像个白痴。
她羞怯地慢慢走到钢托盘旁，深吸一口气，咬了下去。
她一边说着，一边向自己保证，直到把食物吃完为止，她不会停止咀嚼。
她吃了四口就撑不住了。吃了两口。剩下的她吐到了地上；它们就那样一团团地躺在那里，一团团的，可怜兮兮的。“操！ ”她喘着气说。她伸手去拿水壶，没拿中，又伸手去拿，然后继续大口大口地喝着，但那味道好像已经渗入了她的口腔内壁；到处都是。她的眼睛湿润了。
新办法：把肉切成小块，用薄薄的糖膜包起来，然后吞下去。一个小时后，她吃了几十条裹好的肉条。她把地上嚼了一半的肉扔进了焚化炉。这的确是浪费了，但一想到要吃它，即使是裹着糖膜的，又会引发一阵干呕。
这次，她顺利吞下了一阴的量。她几乎被她强行吞下的那条东西噎住了，但仅此而已。她正在庆幸自己很聪明，这时疼痛袭来。
“这是在开玩笑吗？”她呻吟道。她肚子里一阵剧痛让她跪倒在地；疼痛像热浪一样向外扩散。又来了？！每次恶魔吃掉另一个恶魔时肯定不会这样！她真的希望这只是因为她的身体不习惯恶魔的肉体。她几乎把止痛药的剂量增加了一倍，但这种愚蠢的东西毫无用处——
这是她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最糟糕的是，这次她没有昏过去。也许她的身体已经习惯了，至少是一点点。相反，她的脑子还停留在意识的边缘，她只能躺在那里，挣扎着。
痛苦的十五分钟过去了。她没有再挣扎，她根本没有挣扎。泪水顺着脸颊流下。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讨厌这个，我讨厌这个，我讨厌这个。她非常非常讨厌这个。
又过了十五分钟，她才鼓起勇气从地上站起来。她得换衣服，然后擦干净她留下的一摊血迹，浑身还在发抖。她心情一直很好。现在她一点幽默感都没有了；她感到寒冷，感觉空虚。她最后的努力是熬制蚕药，这是她所知道的最强的安眠药之一。
她拿起肉条，用啤酒将它们一片片地吞下去。全部吞下去。
她真心希望自己能醒过来。
她做到了。
感觉就像刚从一夜酣睡中醒来。她没有打哈欠，也没有眨眼，头脑很快清醒过来。她拍了拍自己，在她搬过来的镜子前检查自己。没有明显的区别——缓冲剂发挥了很好的作用。
她感觉自己一点儿也没什么不同。她担心的事什么都没发生，直到她将心思转向自己体内。
颜色几乎明亮了一倍，像阳光下的蓝冰一样闪闪发光。
她冲到测试台前，刺破了手指。溶液呈淡粉色。颜色虽然很淡，但很清晰。
她咯咯地笑着，跳着欢快的小舞，然后爬上新的测试点。她在自家的树林里五里深处找到了一片长满野草的空地，她确信没有人会打扰她。
这次她的冲刺：在半个多小时的呼吸中完成了 100 步。 速度几乎是之前的两倍。没有扭伤，没有绊倒——她的身体知道自己应该在哪里，每个关节和四肢都完美同步地嗡嗡作响。
接下来，她偷偷拿出了靖的一块石头。500 千克的石头移动得如此轻松，这让她很震惊。她可以把它扔到空中一米高！四处走动时，她感觉自己和往常一样——她以为自己并没有太大的变化，直到她测试了自己。
轻的东西感觉还是轻的。只是重的东西感觉也轻了。不知为何，这让她咯咯地笑起来。
她进行了一系列认知测试，发现她的模式识别速度已经恢复到被恶魔化之前的水平。甚至可能更快一点！
甚至连空气也没有那么难以忍受。随着她体内的光芒越来越强，她感到有更大的力量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塑造它。她可以燃烧精华来冷却她的内脏，同时让她的皮肤保持一点凉爽，所以她摸起来不会感觉像一块冰块。只有她的恶魔手臂需要永远戴在袖子里。
噢，她多么喜欢当恶魔啊！她太喜欢当恶魔了。
会一直这样吗？她会不会每周都让自己的体力翻倍呢？！
她将在一年内征服世界。
如意让自己沉浸在幻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