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地下世界
如意带她来到实验室。实验室最初只是地底下的一个地牢，但多年来，如意在实验室顶部安装了离心机、排烟口和一个小花园，用来制作方便快捷的原料。实验室内部布满了管子，墙上埋着一些装有仪表的仪器，发出嗡嗡声。实验室的其余部分堆满了纸张，散落着一种她喜欢在酿酒时咀嚼的坚果壳。实验室乱糟糟的，简直是一团糟。这可能是最接近她大脑内部地图的东西了。
“这是你的实验室？”婷婷一边咳嗽一边说道。
“是啊。”如意自豪的说道。
“哇。这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为什么？你的实验室怎么样？”
公主咬着嘴唇。她看起来好像有了一个想法，但却苦苦寻找礼貌的方式表达出来。“这……很不一样，”她努力说道。“但我也喜欢这个！我觉得它真的很迷人。”
“很棒，不是吗？嘿——想看看我最近在干什么吗？”
婷婷好奇的叫了一声。
“还记得我借你的那本法典吗？我开始泡药了……”如意绕过一堆她称之为“人参山”的人参纸，挤过两台冰箱，来到一片空地，空地上散落着各种药水。一共有八种，轻轻地冒着泡。
“我已经订购了所有食材，只剩一种。公会里没有这种食材。”
“它是什么？”
“恶魔之肉。”
婷婷发出咳嗽的声音，不过这次没有烟雾。
“好吧，不一定非要肉体。任何恶魔的身体部位都可以。”
“嗯，”婷婷说道。她看起来对此有很多想法，但却很难找到一种礼貌的方式来表达。
“呃，”她又说了一遍。“你不会是想喝这些药水吧？”
“没，没那么回事。我没疯。”如意笑道。
婷婷如释重负地垂下了头。“哦！我刚才还以为——”
“我会先在长尾小鹦鹉和老鼠身上进行测试。我们会看看结果如何。”
“嗯！”婷婷尖叫道。
“你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
“我不知道。我觉得这——这有点……奇怪……”婷婷用嘴说。她的脸上写着：“天啊，这女孩疯了。”
“我知道！这是一本可疑书籍中一种奇怪的配料，用于制作一种奇怪的药水。它打破了很多规则。但伟大的东西往往来自奇怪的地方，你不觉得吗？”
“嗯……”可怜的婷婷看上去有些疲惫不堪。“我想是吧？不过——恶魔之肉，我不知道——你真的、真的不应该吃它。这不是违法的吗？就像……死刑是违法的？”
如意翻了个白眼。这法律。真是破坏气氛。
“只有他们发现了才算违法，”她轻松地说道。“我当然不会告诉任何人。你会吗？”
“不，当然不会！不过——我不知道——这似乎有点危险，不是吗？”
“但如果有办法解毒呢？想象一下！恶魔的力量存在于人类体内！那该有多酷啊？”
“酷，”婷婷说。“是的，嗯。酷！我想——我想我能看见它？”她现在非常挣扎。“你会小心的，对吧？你保证吗？”
“我不会做傻事的，”如意叹了口气，“为什么每个人都认为我会做傻事？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够了！再也不用工作了。想做点别的吗？”
“是的，拜托！”婷婷喘着气说。“比如什么？”
“野餐听起来怎么样？”
“我很乐意，”婷婷害羞地笑着说。如意发誓她是故意的。这不公平，她可以随时拿出一个秘密武器来扰乱如意的大脑。
事实上如意的建议只是个诡计。如意其实只是想让她一个人待在屋子里，这样她们就可以安静地接吻拥抱，远离爱管闲事的母亲。
事实证明，这个计划非常成功。
“布大师拒绝了你征用魔鬼心形风信子的请求，”高女士在工作时告诉她。
“为什么？”
“我想这与你在专栏中向炼金术界宣称他的一生的工作不值得一张擦屁股的纸有用有关。”
“我的意思是，事实并非如此，”如意说。“我该怎么办？撒谎吗？”
高女士用勺子敲了敲她的头。“哎哟！”
“你可以表现得友善一些，姑娘。”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知道你是一个极难共事的人吗？你最好不要惹恼你遇到的其他人。”
“嗯，他们不喜欢我。所以我也不喜欢他们。”
高女士看起来准备再次敲她的头；她先发制人地躲开了。“这就是你的问题，白痴女孩。你认为你遇到的每个人都不喜欢你，所以你不给他们喜欢你的机会。在你真正了解他们之前，停止这种任性的行为会要了你的命吗？你太封闭了，这是一种职业负担。”
“我猜我遇到的每个人都不喜欢我，因为这是真的，”如意厉声说道。老高是认真的吗？“你不知道我这么个有缺陷的人是什么感觉！”
“我只有一只眼睛，离死还有十年，看起来无家可归，大多数人看到我都害怕我会抢走他们的钱财，”高冷冷地说。“我想我知道偏见是什么。信不信由你，你不是唯一一个遭受偏见的人。没有人比你更在乎你缺乏灵核。当你经过时，人们不会到处窃窃私语，‘看！就是那个残疾女孩！让我们聚在一起在背后嘲笑她！’。如果他们有什么感觉，那也只是短暂的遗憾——然后他们继续过他们的日子。正是你此后的屈尊俯就让他们对你的看法根深蒂固。”
这尤其令人愤怒，因为令如意懊恼的是，这描述准确得令人痛苦。
她气冲冲地走了出去，生气了半天，最后不得不承认高女士的说法也许有道理。
如意不知道如何才能得到她的恶魔之肉，但她知道哪里能够得到它，这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一天，靖在院子里练习枪法，戳着一个铁木假人，如意觉得这个假人没有做错什么，她闯了进来。
她宣布道：“我想看你们打架。”
“坏主意，”靖咕哝道，甚至没有转身。
“靖，”如意哀求道。“我压力太大了，需要去下城区放松一下。如果你不帮我，我就要干蠢事了。我的压力就是这么大。”
“那是一件愚蠢的事，”金在挥枪的间隙喘着气说道。
“如果你认为这很蠢，那你就太低估我了。我还能做更蠢的事情。”
靖叹了口气，放下长矛。“地下世界不安全。那里不像下城区的街道。”
“为什么？这有什么不好的？这不是一个邪恶的犯罪天堂，各种下流人物聚集的地方，对吧？比如暴徒、帮派，甚至可能是恶魔信徒？”
“事实确实如此。如果我在拳击场上战斗，我就没法保护你了。”
“谁说我需要保护？我自己能应付得了，非常感谢。”
“如果一个心怀不轨的男人向你搭讪，该怎么办？”
“我会毁掉他的生殖器。用脚踢，或者，如果不行，就用拳头打。我已经想好了。”
靖仰望天空，发出呻吟声。“……你为什么这样？”
“那么你会带我去吗？”
靖深吸了几口气才回答。“妹妹，你为什么在这里？”
“你是什么意思？”
“你不想看我打架。你从来就不在乎打架。”
“人是会变的。”
“也许吧。或者这跟你过去一个月每次吃饭时抱怨的项目有关？”
如意一愣，然后眯起眼睛看着他，“你知道吗，你比看上去要敏锐得多。”
“那么你为什么来这里？”
“我只是想在下城区逛逛！特别是那些偏僻的地方。买一些很难买到的食材。那些食材可能在普通商店里买不到，你知道的。”
靖又开始与天空对视。几息之后，天空赢了。
“好吧。你可以来。我会把你交给梅——她会好好照顾你的。她比我更了解地下世界。她会给你弄到你需要的东西。”
“谢谢！”
“不用担心，”靖叹了口气。
几次呼吸之后，他似乎很惊讶地发现她仍然站在那里，紧张地走着。
“你想要的是什么？”
“我知道我说话很吵，不讲道理，”她嘟囔道。“我也知道——我知道我可能……很难相处。所以，我想，谢谢你们包容我。”
靖眨眨眼。“有时候我想把你的头浸入东河，别误会我的意思。但不要对自己太苛刻，如意。大多数时候我都喜欢和你在一起。”
“…真的吗？”
“是的，真的。当然。我是你哥哥。”
“……如果你不是满头大汗、如此恶心的话，我现在就会拥抱你。”
“只是有时候，”靖避开了她的目光，“感觉就像你想与世界作对。你不需要这样做——真的没有必要那么防备。我们中的一些人关心你。我们只是想为你好。仅此而已。”
“不好意思？我没打算防备！我——”
她对靖面无表情的目光眨了眨眼睛，然后脸红了。
“啊。是的。我会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