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地狱法典：论恶魔的形成》
她做到了——她牵起了如意的手！她很勇敢，做到了，她为自己感到骄傲。
宋公主牵着如意走，真心希望如意能掩饰自己的紧张情绪。每天晚上，她都会在日记里写下一些关于如意的片段。有些晚上，她会写下一些让她羞愧难当的事情，这些事情让她在白天读完后脸红了，然后揉成一团扔进了壁炉。
她总是趁如意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看她一眼，感觉自己快要晕过去了。那封请柬上的每一个字都让她苦恼不已。她想过要署上“亲爱的婷婷”，但万一吓跑了如意怎么办？
她真的真的希望如意也喜欢她，但说实话，她不太确定。如意太——太——喜欢她了。她可能有几十个追求者在等着她；她可能不得不用扫帚把他们打跑。而宋……她唯一的特别之处是她是一位公主，而如意是她的家人，她几乎不会对这种事印象深刻……
不！她摇了摇头——她向自己保证会保持乐观。她在日记里已经三次划了这条线。只有今天才会保持乐观。没有哭泣，也绝对不会精神崩溃。至少在如意离开后不会。
“这边走。”她低声说着，走下另一段螺旋楼梯，利用每次转弯的机会偷偷回头看一眼。如意看上去很酷，就像一位精灵女王——冷静、沉着、庄重。
然后她想起了自己在日记里写的那些非常不体面的事情，脸更红了。日记里有关于如意的诗，哦，天哪，诗意，但还有一些更糟糕的东西。她幻想着她们接吻——嘴唇接吻！一天晚上——回想起来，她确信自己被恶魔附身了——她写的东西甚至更进一步……
她感到一阵羞耻。她怎么能这样性感地对待如意？这太粗鲁、太可怕了；这对如意一点也不公平。她真是个变态。
如果这个小妖精不停止摆动那性感的小臀部，如意可能会当场扑向她。她变得野蛮起来。她正在失去理智。
他们不知何故平安到达图书馆。
“——这就是我们保存了三个世纪的书籍的地方。我们甚至拥有曹子卿对开花药草的几份原始观察，你相信吗？”
“哦，”如意嘟囔道。“……酷。”
这个占据了如意身体的骗子是谁？她的勇气、骄傲和智慧都去哪儿了？她一直在等待一些尖刻的台词从脑海里冒出来，但什么也没有。相反，她闭嘴了，默默地听从了。她为什么这么空虚？她到底怎么了？！
她惊恐地意识到自己把事情搞砸了。她需要饮料的时候哪里有饮料？公主可能以为她是个白痴。
宋最害怕的事情正在她眼前慢慢上演，而她不知道该如何阻止它。
她让客人感到无聊。她把事情搞砸了。
“啊，”如意看到一个六世纪的玉鼎时，慢吞吞地说道。宋婷婷觉得它真的很精致，但如意却表现得好像——它太无聊了，不值得她动脑子多看一眼，或者诸如此类——也许它不值得？宋婷婷不知道。她快要哭了，但她保证自己不会哭，她已经在上面划了三道线！于是她咽了口唾沫，吸了吸鼻子，继续努力。
她真是个白痴。
经过如意一生中最漫长的三十分钟，他们终于到达了有机嬗变区。
“你的研究进展如何？是研究转化的，对吧？”公主带着鼓励的微笑说道，仿佛这不是她第十二次尝试独自恢复一段已结束的对话。她如此体贴，如此努力，但如意只能对她说：“这……很难。”
她想投身白河自尽。
“哦，”公主说，“很难……是的，我想有时候就是这样，不是吗？”
公主转身离去。她坚持的时间比如意预期的要长得多。比如意应得的时间要长得多。
“好吧，这里是侧厅，”公主挥动着手臂说道，“我为你挑选了几本书，但是……嗯……我最好让你在这里浏览……我不想妨碍你或者——或者其他什么……”
她听起来有些哽咽。
“不！”如意绝望地说。“不——留下来。求你了。我要你在这里。”
“是吗？”公主抽泣着问道。
“当然！我喜欢和你在一起。我喜欢你害羞的微笑。我喜欢你关心我、勇敢和善良。我一直这么安静的唯一原因是我一半太紧张，无法直言不讳，另一半太兴奋，也无法直言不讳。实际上，比例不是一半一半，更像是四分之一对四分之三。我能不能求求你吻你，我要疯了。”这是如意脑海里的独白，她希望自己有勇气至少说出第一句。然而，从她嘴里说出来的却是，
“是的…”
“哦……”公主应道。如意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不体谅人。
“我的意思是——当然，如果你有空的话——如果你后面还有其他事情——”
“不！”公主尖叫道。“没有别的办法了。我愿意留下来。”
如意觉得自己终于可以说出完整的句子了。这时公主向她露出了羞涩的笑容，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盲人第一次看到了阳光一样。
“呃，”她说。
“给。”公主蹦蹦跳跳地走下过道。她似乎突然恢复了活力。“我想你可能会喜欢刘的这篇论文……”
如意想出了一个应对办法。她不需要多说——她可以像个傻瓜一样微笑、点头和“哦”。如果能让公主高兴，她做个傻瓜也没关系。公主确实看起来比她沉默和沉思的时候快乐得多。她很难理解公主在说什么；她被嘴唇的细微动作分散了注意力。
她真的要疯了。
“还有这个——哦？”公主在一片布满灰尘的棕色书籍中偶然发现了一本用破裂的红色皮革装订的书。“我不记得这里有这个……”
她选了一本。《地狱法典：论恶魔的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