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可以和你跳支舞吗
“吃点东西吧。”靖说道。
如意道：“我不饿。”
“我也不饿。但这会有帮助。相信我。”
她拿起一只虾，蘸上一种奇怪的绿色酱汁，咬了一口。味道就像胶水一样。
大厅里有两个地方最引人注目。首先是高桌，重要人物及其配偶都坐在那里——皇帝陛下、统治各省的六位公爵、父亲，以及一些其他大臣。他们似乎在围着桌子一个接一个地向皇帝献媚。皇帝本人咯咯笑着，把酒滴在自己身上。他们说他奉天承运，但近看他只是一个戴着花哨帽子的矮胖男人。
然后是她所在的那张桌子，只有她和靖。房间里的每一双眼睛都像是钢铁一样，而靖是世界上最强大的磁铁。他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但有一部分人对他真的很感兴趣。事实证明，父亲是对的。靖只是吞咽了一口，咬了一口羊肉，假装没注意到。
接下来是饭后闲聊时间，再没办法装下去了。第一个女孩几乎是冲向他的。“你好！”她假笑着说。“你是杨靖吧？我听说过你很多的事情！”
这是向她哥哥介绍自己的最糟糕的方式。靖抑制住皱眉，露出礼貌的微笑，可怜的男孩。在她身后，女孩们正在排队。天哪。
靖并不是唯一一个行动起来的人。头发闪亮、衣着闪亮的男孩女孩们在桌子之间穿梭，聊着天。但如意不是。如意不是主动搭讪的人，而是需要被搭讪的人。
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越来越痛苦地发现父亲说的对。没有人走近她。如果他们与她目光接触，他们就会退缩，并且一下子对自己的鞋子非常感兴趣。
她早就料到会这样。她应该习惯的。但每次它都会找到新的方式来伤害她。
之后应该有一场舞会 ，不是吗？她希望妈妈能让她喝酒。她发誓她看到边桌上放着几瓶酒。她偷偷地走到他们身边，希望没人注意到。只要喝几口就够了——
“你好美女。”
她眨了眨眼，转过身，看到了宽阔的胸膛，抬起头，看到了方下巴和傲慢的笑容。哦。哦，天哪。
“真的吗？”她说道，无视胸口的颤动。“这就是你要说的？”
“请原谅我，”这位英俊的男孩说道。他是一位黑暗而美丽的夜之王子。“我通常比较聪明。但你太迷人了，让我不知所措。”
“好些了，”她说，嘴巴有点干。天啊。如果她不小心，下巴可能会被割伤。
“我叫秦辰。”男孩鞠躬说道。
“秦王长子？”
显然，父亲在一件事上错了——她可以“吸引优秀候选人”，不管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啊，原来你听说过我啊，”男孩笑着说，“那你就占我便宜了。你知道我的名字，但我好像不知道你的名字。”
她意识到他在等她说点什么——当然是她的名字！她意识到自己脸红了。
“我是如意。杨如意。”
令人惊奇的是，他笑了。
“有什么好笑的？”
“哦。哦。你是认真的。”他这么说，就好像她刚告诉他自己得了绝症一样。
气氛瞬间凝固，秦辰不禁后退了半步。
“我……在《邮报》上读到了你的炼金术成就，”他结结巴巴地说。他局促不安。“非常……令人钦佩。这么年轻——而且还有你的病情……我无法想象……”
“谢谢，”她僵硬地说道。
他们之间沉默得让人难以忍受。她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她要道歉吗？她感到内疚，就像她欺骗了他一样，这太荒谬了，但她还是有这种感觉。
“那么，”她试着说，因为她必须尝试一下。“是什么让你——”
他没让她把话说完。
“我该走了。对不起。请原谅。”他鞠躬后离开。真是绅士。留下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嘴巴微张，眨着眼睛；现在如意已经是忍住眼泪的高手了。
如果每次都不疼的话那就太糟糕了。
她抓起酒瓶就喝了起来。
这很棒。
她咯咯地笑着。
她以前从未喝醉过。她喜欢这样。很难长时间地思考；一切都飘忽不定。一切都摇摇晃晃，不稳定，有点模糊。
不知何时，古筝师开始弹奏一首像秋叶飘落的曲子。这意味着舞会开始了。只是，没有人邀请她跳舞，因为这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愚蠢的大游戏，如果他们表示想和她在一起，他们就输了。所以她只是摇摇晃晃地站着，打着嗝。她喜欢独自跳舞。如果她对自己说了足够多的话，她可能会开始相信这一点。
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她可以成为这个该死的王朝的皇后！但显然这些都不重要。这些披着人皮的蛇太客气了，不会当着她的面说这些，但她看到他们看她的眼神。这让她想吐。或者可能是因为酒。很难说。
“什么事？”她手臂上被轻拍了一下。
“呜呜？”
那里有一个男孩，头发蓬松，看起来有些眼熟。他说话时脸红了。“我是凯——申凯。你不会记得，但我们很久以前一起坐过马车——”
“我记得。”
“你真的记得？”
“我不会忘记事情的，”她含糊不清地说。她笑着拍了拍头。“我很聪明。”
“嗯。你喝醉了吗？”
“不。你怎么敢。”她打了个嗝。“好吧。也许有一点。”
“哦。不管怎样……父亲说我不应该跟你说话，但是……你看起来有点伤心。我只是想说我觉得你看起来很棒。我——我想你应该知道。”
她当时本可以哭的。她本可以吻他。但她只是抽泣着。“我知道。”
当她将玉龙城夷为平地，并两次摧毁秦王的住所时，她认为她可以为凯破例。
申凯走了，她又孤身一人站在跳舞的人群中。
就在她决定永远孤独地生活时，她听到了一个柔和明亮的声音。
“杨如意？我可以和你跳支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