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炼金术不适合较弱的女性

    父亲信守了自己的诺言。

    一周后，他带来了《炼金术原理》的另外四卷。等他回来时，她早已看完了。他拿起一本，随意翻到一页，问她关于恶魔核心及其用途的问题。她一字不差地背诵了那一页。

    她见过成年人喝酒时那种柔和快乐的表情。看到他勉强点头，她想象这就是那种感觉。

    一天后，父亲把她带回了豪宅。在一楼的客房，她原来的房间的楼下，她哥哥的楼下。

    然而她太高兴了，哭了起来，但不是在父亲面前。在他面前，她小心翼翼地保持着冷漠的表情。然而独自一人的时候，在被枕头捂住的衣柜里，她放开了自己。

    回到家里之后，父亲向她开放了家庭图书馆，这是她通过自己的努力争取来的。

    当她看完他们家为数不多的炼金术书籍后，父亲就通过图书管理员山老给她买了新的。

    图书管理员是一个眉毛浓密、眼睛小的老人。起初，山老似乎对她感到不安。她读书时，他总是盯着她看，好像生怕她偷东西似的。

    当她开始一天的生活时，她的书桌一边放着一摞新书，而她结束这一天时，书桌另一边已经摆放着所有读完的书，这时，他的眉毛就会不断地往上扬。

    “你真的在读书吗，姑娘？”他曾经问过她。她说是的。她知道他的意思——对他来说，她翻得太快了。

    但现在如意已经知道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样。在某些方面，她一直都知道这一点。

    她从家族图书馆的典籍中学习了工艺——如何制造武器并在武器上刻上符文。

    她对宋朝的经济、政治、历史、她所居住的大夏大陆以及人类与恶魔之间长达千年的战争了如指掌，这场战争将大夏大陆一分为二。

    但最重要的是她了解了炼金术的奥秘。

    炼金术士不需要魔核。他们从原料中借用力量。他们用熔炼炉混合原料。用法杖引导他们的精神能量，将原料分解并重新组合在一起。还有火作为燃料——木材越好，火焰就越好，酿造出来的药剂就越好。

    当她读到这里的时候，她的手不禁颤抖。

    最强大的灵丹妙药可以让濒死之人重获健康。它们可以让碎骨再生，断肢重生……甚至可能长出缺失的核心。

    这天，她从图书馆回来，脑子里满是各种公式，突然看到院子里闪过一道光。那是小靖，他的拳头气势磅礴。他身边一位年长的男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后来在餐桌上她问：“那是谁？”

    “辛导师！”小靖激动得让人心烦。“他对炎气了如指掌。他教我火拳——”

    她转向父亲说：“我也想要导师。”

    父亲深吸一口气，喝完汤才回答：“你弟弟能上家教，是因为他有能力。不要要求你不配得到的东西。一个人越过自己能力的行为很可悲。”

    她咬牙切齿地说：“难道不是因为我不是男的”

    父亲顿了顿。“你这么说也没错。”

    “我和小靖一样值得！”她说。“我会让你懂的。”

    “如意？”杨靖看起来很担心。“这不是一场比赛。”

    “这是，”她嘶声说道，声音如此之大，这让杨靖似乎都感到惊讶。她自己也惊讶地说道。

    父亲则撅起了嘴。“小靖学的是文学，政治，武功和哲学。还有书法、音乐和战略，这些培养他男子气概的东西。”

    “我想学会所有的东西，”她说，“包括炼金术。”

    “炼金术？”她父亲的目光如燧石般冷峻。“你还不到七岁。从没听过谁这么小就开始炼金术学习的，你的精神能量不够的。大多数学徒直到成年才有足够的精神力量来完成简单的炼金术。”

    “我能做到。”

    “你不能，”父亲厉声说。“别再干这种傻事了。”

    他们互相怒视着，她从他漆黑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她看上去那么娇小，那么脆弱，那么可怜，那么愤怒。

    “难道我还没有赢得尝试的权利吗？”

    父亲的脸变得如此平静，她不禁退缩了。她真希望知道那张铁青的面孔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把她抱在那儿，让她在这种不确定的重压下痛苦地喘了一口气，然后才开口说话。

    “有一件事你说对了。你只是个孩子，”他沉思道。“不是个男人。你错了，但也许最好让你犯这些错误。很好——你会有你的导师。你已经表现出天赋，所以我会放纵你这一次。如果这种天赋……出错了……我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了。你明白吗？”

    “我知道，”她喘息着说，“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保证。”

    后来，小靖把她拉到一边。“你还好吗？”

    她拍开他的手。“别管我了。”

    他看上去就像一只被踢了一脚的小狗。“你怎么了？”

    她眨了眨眼。

    小靖不像父亲。他与众不同。她知道他说的话是真心的。她知道小靖真的很关心她。小靖和她一样；她可以坦诚相待。

    但她该如何回答他呢？她知道该如何回答吗？他一定看到了她那张震惊的脸，因为他把手放在她的肩上，温柔地微笑着，就像对一只受惊的小猫一样。

    他问：“你想和我一起下棋吗？”

    “可以，”她嗅了嗅说道。

    她偶尔会在豪宅附近看到凌。她们几次见面时，凌说话很生硬，没有看她的眼睛，完全像是个陌生人。这让她感觉很冷淡，但却意外觉得舒心。当她走过时，她一直盯着前方。她也没有理会凌。

    当她与政治、经济、哲学和书法老师见面时——实际上除了一位之外，其他所有老师——一切都很顺利。他们出来时都带着同样略微茫然的表情。

    接下来是最期待的炼金术导师了。

    她只看了他一眼，就认定自己不喜欢他。

    他的头发油腻腻的，身上有股坏掉的牡蛎的味道，穿着凉鞋，把脚放在她最喜欢的图书馆桌子上。

    他有一种她在来访这栋豪宅的专家身上经常看到的傲慢神态，好像他非常重要，这里的规矩都不适用于他。重要到连见面用肥皂洗手都不行。

    “我以为我来辅导你弟弟，”他说，这是他能想到的最糟糕的开场白。

    “嗯，然而你不是，”她僵硬地说道。

    他皱着眉头看着她，然后眨了眨眼睛，好像是第一次见到她。至少他现在坐直了。“你真是个漂亮的小东西，”他喃喃道。“我叫辛，炼金大师。”

    他这样说好像她应该会对此印象深刻，但对她来说这只不过是噪音而已。

    “我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尝试炼金术？”

    “炼金术！”他咯咯笑着。“炼金。啊，是我。坐下，亲爱的。”他拍了拍身边的一把椅子。她站着，双臂交叉。

    他叹了口气。“如果你想听听我对此事的看法，炼金术不适合较弱的女性。你必须有一定的……”他停顿了一下，好像在试图找到某种微妙的方式来表达。“精神韧性。你应该知道，需要大量的精神力量才能掌控炼金术。我发现大多数女性都缺乏这种能力……你是一个漂亮的女孩，非常漂亮。你长大后会成为一个漂亮的女人。你没有必要用炼金术弄脏你的手。嫁个好人，生个孩子，照顾你的丈夫，你就会过上轻松的生活。听起来不是好多了？”

    “我什么时候可以开始锻造？ ”

    他眨了眨眼。“你没听到我刚才说的话吗——呸。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也许我们可以花接下来的……哦……十年左右的时间研究理论。如果你证明自己足够好，等你的身体和心智成熟后，也许我们可以开始——你觉得喔，你要去哪里？”

    她去找父亲。

    “把他送走。我要找另一位炼金术导师。而且这次，是我来面试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