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谷玲
只是她到门口才发现。
国家两兄弟早把去路堵死。
一拥而上的婶子，三两下就将她绑好，按跪在堂中。
想到那个神秘的组织。
谷小米上前对林张氏说道：“若真有人会来救，早就来救了。也不至于，她都被我们绑在此处。
你若是不说，我全当你认罪了。
当年的事情我不是一点都不记得。”
听到这句话，林张氏扭过头，目光狠狠看向谷小米。
“当年的事？
你家最没有资格和提当年的事！你家全家死了都活该！
这是你们欠我的！”
林张氏看向继续叫嚷着：“我的孩子死了！你的孩子凭什么生下来！
这是你们家欠我的！是你们家动了手脚，才让我孩子和丈夫都去世了！
谷小米没死是她命大！让谷玲给顶上了！
她才是该给我的孩子偿命的！
我就是要让她活得生不如死，这是她应该赎的罪！”
随着她的叫嚷，在场不少人确实想到了当年，林花她爹去世的事。
一直冷静的姜英上前抓过一捧土猛地塞住林张氏的嘴，止了她的叫嚷声。
又往后紧紧拽着她的头发，逼迫她与自己对视。
随后姜英脸色白得异常，声音又透着不同寻常的冷静说道：“是你家，欠我的孩子一条命！
又害了谷玲一条命！
那驴车是我家的不错，但你随便动脑子想一想，我有什么必要动手脚。
我的孩子、丈夫、公婆都是村里顶好的，我没有一分必要嫉妒你。
是你一直嫉妒我，就把自己不堪的心思，嫁祸到我的头上。
那日是你丈夫听说了你怀了儿子，只顾高兴喝了酒，没驾稳车，才让我们一齐落下了土坡。
你的丈夫和孩子死了，我的孩子也没了。
我怀的是双胎，只有小米活了下来。
是他害了他自己和你的孩子，还让我的孩子平白丢了性命！”
话毕，林张氏也吐出了嘴里的沙石尖叫着：“不是！不是！不是！是你害的！就是你！”
姜英正要开口，但林张氏明明白白是一句也不想听了。
她开始凄厉地嚎叫着，让尖细的声音充斥满整个院子，好逃避掉一些什么。
村长重重叹了一口气，使劲用拐杖敲了几下地面，问道：“这事情黄周氏已经说得明白，你也交代得清楚。
也算是认罪了。
就按照村规处置。
你女儿和你同罪。”
话音刚落，林张氏又转过头，恶狠狠的看着黄周氏笑道：“你以为将罪责都推给你那个废物儿子，你就没事了？
我那日到马神婆家门口听了个清楚明白。
她说老谷家挡你家运势，小虎子又夺你儿子命势，李家不日就能解决，让你先将小虎子杀了，你儿子就能活起来。
你也当真这样做了，不是吗？”
林张氏一番话，不仅吓得黄周氏愣在当场，更是听得秀贤嫂子腿一软，靠着墙就坐在地上。
紧接着林张氏哈哈大笑起来：“她就是个骗子，你竟然也信了她的话。
刚才听了谷小米这个贱人的话我才想明白。
当时她说只要杀了谷小米，我的孩子就能回来。
我也照做了，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我每年去后山看他。
都只有小小一个土堆。
他没有回来！
你不是喜欢作证吗？
我也作证！多年前你家黄大虎要推李秀才不成，把自己弟弟摔下去摔死了，我亲眼看着！
前些日子你家黄二虎又推李秀才下去，只是人没摔死，我也能作证！
你一家子没有一个好人！
你不是爱作证吗？我才是明明白白作证给你看！
我要是死，你也别想好过！
走啊！一起见阎王！一起见阎王！”
林张氏说到后面已经开始神神叨叨的了，一会儿笑一会儿哭。
只能让人用抹布强行将他的嘴塞住。
黄周氏还想以林张氏疯了当成狡辩，但是看着林花阴惨惨盯着自己，她也没再说话。
大儿子在当兵，他们奈何不了他。自己也没犯什么大错，他们也奈何不了自己。
只要咬死了。方子是黄二虎让偷的，小伙子就是自己不小心摔的。今天她还是能脱身。
但显然不能如她所愿了，此时小虎子从人群中钻出来，大着胆子说道：
“爷爷！我落水前似乎真的有人推我。在水里我还抓住摁着我头的手狠狠咬了一口。
只是后来记不清了，但是今日听到这些我又想起来了！”
不等黄周氏开口，立马有人上前将她的袖子扯开。果然看到了一排牙印。
三人后续的处理已经没有了悬念。
至于一直不开口的马神婆就先关起来，只等她自己开口。
再者，也算是当成鱼饵，看是何人来救她。
新罪旧罪并罚，全村最后决定让黄二虎母子和林花母女浸水。
谷小米没再参加讨论，但她也知道大家是在为她出气，想让她解开这个心结。
但是性命无法用性命偿还，她的小姑再也回不来了。
没有跟去大河沟，但是一路上众人拖拽物体的声音，水里的扑腾声和从前记忆中的景象开始重合。
一些画面和回忆像泄洪一般，瞬间在谷小米的脑海中翻腾。
是了是了是了，她怎么能忘记了她的小姑呢？
她的小姑，谷玲。
在三岁以前，都是小姑在家带她的。
那时候她总叫错人，被父亲教训了就抱着姑姑的腿哭：“娘亲娘亲，这个男人欺负我！”
最后见到小姑，是那次河边洗衣服，她在小姑旁边摘了好大一捧野花要送给小姑。
她刚到水边，就被人背后猛地推了一下。
河里冰冷的水往她的嘴里鼻子里不停地涌，她感觉她的五脏六腑都是河水的腥味。
可是很快小姑就将她托了上去，但是河水让她睁不开眼睛，模糊中，她看到有两个人一直用力将自己和小姑往水里按。
她从来没有忘记小姑的！每一次看到水，就是想起她来了，只是不敢面对。
不敢面对小姑，更不想面对小姑死在自己面前这个事实。
人其实是善于忘记痛苦的。
遗忘是一种自我保护，面对极致的痛苦时，忘记，才能让灵魂得到片刻的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