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重获新生
“见什么官！”
“见哪里的官！”
“莫不是你当自己就是官！”
“凭的哪一条来管别人的家事！”
“你凭什么断定那银子和我有干系！”
何花尖着嗓子，一边骂一边快步过来。
谷小米看这架势，脑海中蹦出四个大字“气急败坏”。
再仔细些看，她又看到四个大字“恼羞成怒”！
都不用抓贼，贼已经跳出来了。
文直叔自然也看出来了，但是遇到泼妇，他一个男人家倒不好说些什么了，讲个输赢都不得当。
有些人同你吵嚷，只要你张口就跌份，因为她足够烂，你只要靠近，就会被拖到泥里。
可谷小米完全不怕，两世为人她好像还没有活到需要开始顾忌脸面和名声的地步。
她啪啪啪几个鼓掌走向前：“啊哟，大娘，你就差把银子是你拿的说出来了。”
“你说，见什么官？！见明镜高悬！透皮看骨，剖胸剜心，将有些阴暗见不得光的东西，全都掏出来到太阳底下晒一晒！
什么合谋算计，图利谋财，全都抖落出来让大家看个清楚！”
几人皆愣住看着一贯不着调的谷小米，怎的噼里啪啦说出些这来？
早市快接近尾声，多数人也没啥事，围观到这里还鼓掌叫好。
谷小米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贴近两个哥哥附近低声说：“城里听戏人家说的。”
虽有心提防着自己的言行，但是要做的事太多了，她知道自己未来怪异的举动只多不少。
这下那个远不可及的城里王家可以作为一切的借口。
和谷小米那边气氛高昂不同，何花先是气得咬牙，这个瞎了眼的，竟然叫她大娘！
可还没发作，她就听到了后半段话，白了脸色没再吭声。
一是谷小米气势吓人，二是她猛地想起那夜药效没过，她摸去两兄弟房里，兴头起来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两个该死的，定是将那些事已经告诉了眼前这个伶牙俐齿的。
这话说出来算是要挟了，她没敢接着话往下说，只是看着壮实的谷小米说：
“你干什么，你靠我那么近，是不是要非礼我！”
“我这模样，就算后日去女儿节也是有人赠花赠果的！”
谷小米只看她转移话题，丝毫不接茬，说起正事：“你们二人如此苛待我两个哥哥，是为不仁。
至今未传授两人丝毫技艺，是为不义。
不忠我就不说了，懂的都懂。”
何花闻言眉头都拧到了一起，但没再说什么。
“所以这师徒的契是不可能在留的，你们今日拿了契，我们去消了。”
谷小米刚说完，张木匠快步逼近，他怎么可能肯！
“他们吃我的住我的！你们说毁就毁，是什么道理！见官！咱们现在就去见官！”
面对张木匠的嚷嚷，谷小米没说什么，只是目光幽幽看向何花。
何花被看得发毛，张木匠每喊一声“见官”，她心里就突突一下。
暗暗深吸几口气，她稳住心神反而上前挎着张木匠说道：“始终是两个养不熟的东西。
也没得好心再贴些粮食进去了。咱们就当是被狼吃了，放他们走了就是。”
说罢又暗暗和张木匠嘀咕了些什么，张木匠气得眼中血丝都爆出来了。
但是听着嘀咕又看了看几人，阴沉着脸色进屋拿出了两封契书，顺手甩在了地上，牵着何花回屋重重砸上了门。
两个哥哥不敢相信，怎么轻易就拿到了解除这师徒的契书？
那年在镇子上卖山货时，张木匠一眼就看中了哥俩，收义子不成就说要收徒弟，按每年四两银子给他们。
见两人还是动摇，张木匠就说至多十年，学成也可以归家了。
接着又补充自己还有个哥哥是做石匠的，可以两样本事一起学，等学成，家里不会还这么困难。
当时又听说王家在四处发卖下人，这一发卖，天南海北再难相见，更是心急赎回妹妹，这才急火火签了契书。
谁知这契书和说的完全不同，除了拜师当天，张木匠给了拢共八两当收徒礼，伺候再没见过一个铜板。
过了些日子他们才知道，张木匠早年干的是些偷摸的勾当，手上是有活儿的。
给中间人看的契书是一份，给俩人签时是另一份，他手快，早就换了。
这是收成了徒儿，算是张木匠的半个儿。
本想着挨过这几年，手里有了本事再慢慢脱离，慢慢计划拿出契书，这下竟然拿在手上，感觉还极其不真实。
谷小米仔细看过，这契书应当没有作假，才托付文直叔带上村长今日就将契书拿去县衙销了。
她清楚这东西这么轻易交出来，是因为后面还有事儿等着他们呢。
两个哥哥激动之余立马开始谋划挣银子的事情。
大源镇靠一个码头，常有人在这边装卸货，做苦力的人不少，这也是最没有门槛的活计。
两人当下决定先去搬卸几天货，等陆续找到别的事情做再说。
谷小米又要了二十文钱去买了二十个包子，给牛二牛三了十个，又给了文直叔十个。
人家体谅自己家困难，可不能因为自己困难就觉得人家的帮忙理所应当。
谷老太、牛二牛三、文直叔拿上包子就忙着回村去了。
姜英在医馆看顾小里，谷小米说自己要逛逛，又要了五文钱就走上了街。
先才何花提到“女儿节”倒是提醒了她。
不管古今中外，过节都是大家消费的时候。平日里够苦了，有个由头总是想犒劳下自己的。
有节可以过，那她就有钱可以挣。
回溯到几年前，谷小米大致了解了这个节日。
这个女儿节设在重阳往后第五日，多是相熟的女儿家约着出门或上香登高，逛市集采买。
这一日的女子都精心打扮，争奇斗艳，惹人喜爱的女子则会收到果子，花朵。
得闲的妇人也会上街逛，见到中意的得体的女子也会上前赠果询问姓名，方便相看。
热闹的城镇自发形成小的市集，那日多卖女子喜欢的物件。
谷小米在镇子上兜了一圈，四处和小商贩攀谈打听后日的女儿节，得到的说法都挺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