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心善的碎嘴子
大源镇的这条河是流往五源县城的，坐船过去很快，船只多价格也便宜，少的三文多的五文。
稍微有钱些的人家都不会在镇上过节，都是到县城里去。
五源县城很是热闹，五流交汇，有很大的码头，即使不过节也是人来人往。
谷小米回想了往年，确实如此，她就是王家大小姐的丫鬟，每年这时候都要陪大小姐出门逛到日落西山的。
只是王大小姐过分富态，有钱人家看不上觉得不知节制，没有礼节；穷人家不敢攀附，觉得太能吃了养不起。
因此几年下来也没收到多少花啊果子的。
想着往事谷小米开始筹备后日进城的事情。
码头上，正是午休的时候，管事吃饭去了，不许人动货物，两个哥哥也被迫休息着。
见到哥哥，谷小米心中生出从前没有的丝丝开心来。那些被虐待的日子，她多希望像别人一样有哥哥护着。
她有些蹦跳地上前说明了想法：“哥，我后日要进城。”
看到两个哥哥惊慌又略带绝望的眼神，她赶忙补充道：
“我是想进城找点事情做，你们今日结了工钱，明日不做这个了，咱们一同过去。”
两个哥哥放下心来，只是又累又饿，说不出话，直直看着谷小米，算是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对自己妹妹，他们向来是不扫兴的，小时候如此，而今亦然。
看着眼前两个哥哥清亮的眸子，谷小米不禁感慨，真是生的好啊，饿得瘦脱相了都比常人好看。
大哥目光坚毅，直爽明朗，似柏如松。
二哥更瘦弱些，也不显病气，反而有瘦竹之姿。
难怪之后会被磋磨到那种地方去。不过现在小里的情况有了些转变，其他人也当如此。
这一生算是白白捡来的，活着干，死了算。
回过神，谷小米继续说道：“咱们明日上山摘花。要是有野果就更好了，咱们也找一些。”
谷小收转得快，立马明白了谷小米要做什么，只是有些苦恼道：
“小米应当是要拿到后日的女儿节上去卖吧。只是秋日的花儿少，不好寻也放不住，都是县城周边的人及时采了卖。
而果子，怕是从七日前就有人开始采了，大多是熟门熟路，年年做的，如今咱们去难找得到的。”
谷小米不是很在意，她上山一趟只是顺便，为了给自己空间中的东西过个明路。
街上攀谈的时候，她当时就知道人家探病拿来的鲜花和果篮派上大用场了。
更何况早晨没吃的一个半包子，她嫌弃揣着麻烦，用意念放空间了，先前一会儿拿给她娘还是热乎的。
她觉得空间有好的保存方法，采来的野花能放住。
想到了借口，她开口：“哥，你放心好了，我这些年在王家白干的啊？
大户人家最喜欢伺候这些娇贵东西，我光是看也看会了些，那花儿我能让它多放些时候的。
果子咱们也就随缘吧，有是好，没有也罢。
再说了，不光小里那边要钱，咱家欠的可多了，可不是扛大包就能解决的。
几十两银子，你俩算算，得扛到老才能挣到。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咱们不光是去赶这一回场，更是要去见见看看，摸出个生路来。
看看牛大户家，不也是闯出来的吗？”
哥俩先听着还觉得自家妹子又是想一出是一出，但转念一想还真有几分道理。
自己两人今日工钱也就四十文，要让家里还债、修屋子、买粮食往少了算也是四十两起。
虽不说做到老死，但也得累死。
不如，就试试。
这边说好，谷小米又去买包子，那摊主略带歉意的说没有剩的了，之后也不敢再做这个贴本生意。
更何况他刚才看见，那何小爷又到镇上来了，他正准备收了摊子回家躲着。
早上吵了一架，此时再听这个称呼，谷小米低声询问：“成，再问你点儿事，小哥。
这个何小爷是不是有个妹妹啊？”
闻言摊主像是害怕什么，四处看了看，邀请谷小米到他家里说。
看了下自己壮实的体格，和比这摊主高出半个头的个子，谷小米迈步进去了。
打量了下屋内没什么异样，谷小米才稍稍放下心来。
摊主四下查看，又锁好门窗才轻声和谷小米说道：“小哥，看你也是个实诚人，我这才告诉你的，你莫往外传。
当时我没交够银子，被何小爷的狗腿告诉他后，我托人仔细打听了这位爷。
你先才提到的那个妹妹算是最不能提的了！
不怕您笑话，我有个幼年就要好的弟兄被他爹娘买在了县城里的春满阁。”
谷小米眉头皱了下，似在思索什么。
摊主接着解释：“就是那种寻欢作乐的地方。但我弟兄干的不是那事，就是里面养着的打手。
也是他替我探寻到何小爷消息的。
说来赶巧，那春满阁何小爷从前最爱去的，也是在那地方遇到的他妹妹。
当时他们互不知道姓名，也是多有往来的。
他妹妹化名莲儿姑娘，实际叫何花。
因为是熟客，后来知晓姓名才知道莲儿就是被继母卖掉的亲妹妹。
这才认了回去。
春满阁大小管事的都被打点了银子，这事是不能说出去的。
据说县衙那边都是走了些门路的，可算是花了何小爷大半个身家。
兄妹这感情其中这纠葛想必小哥也能明了一二分，故而这事可莫提。
被那些狗腿听见，添油加醋说去，让何小爷知道咱们私下议论他们兄妹，可了不得！”
谷小米又知晓了这一部分，心中多了些盘算。
在感慨这兄妹二人玩得真花的同时，也颇为感慨，这摊主小哥说不好是实诚还是嘴碎啊。
这下她算是明白了，恐怕他卖个包子也被针对，不光光是银子没交够的事情。
借着这个聊天的热乎劲，谷小米开始打听张木匠的事情。
这说起来可更了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