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潜渊先生
“没有来历。朕什么都不会与你说,你自己去查,不管查到什么,除朕之外不要与任何人说起!”
李永棣想了想,说道:“这块玉佩看起来不像是现在的做工,倒像是……”
“去吧。去吧。让朕自己一个人呆一会儿……”
“父皇……”
李永棣没有再说下去。
他看得出来李泷此时已陷入了某种不良的回忆之中。
那段回忆一定很痛苦。
李永棣不敢再说些什么,只得轻轻地将玉佩收进了怀中,而后将那条肚兜也一并收回,轻轻地退步,慢慢地、无声地出殿外。
李永棣没有因为得知了肚兜的线索而感觉轻松,反而心里更加复杂起来。
“粉色的玉佩?求姻缘的?山水肚兜?给孩子的?汉王府?汉王妃?”
李永棣在殿门外低头暗咐着。
再过一一会就到傍晚了,再不走宫门就得关闭。
他刚要迈步,眼前突然被两道黑影挡住了去路。
李永棣抬头一扫,站在自己正面的竟是内务府府正张书衡,而站在边上侧边的则是兵部侍郎汤卫。
张家兄妹一共六人,五男一女。
老大张书泰现在已是户部尚书了。
而二哥张书华因在工部尚书任上犯了国法,逃去了北方游牧。
老三就是这位张书衡,现在是内务府府令。
老四在十几岁时就跟随太祖皇帝征战。
太祖皇帝登基在登基前与现在的齐国国君在汜水关外打了一仗,老四即是在那场战斗中阵亡的。
老五最惨,在太祖皇帝未登基前被人下毒给毒死了。
不是老五做了什么了不得之事,当时他都没成年。
他是误喝了太祖皇帝的茶,这才死的。
也正是因为张家老五的死,让太祖皇帝与刘睿之父及那位郝姓异人的矛盾彻底爆发。
张书衡的年纪与皇帝李泷差不了多少,但脸色却是比李泷好看太多了。
加上那套显精神的朝服,看上去还以为他只有三十多岁。
张书衡腆着脸笑道“六爷,臣……”
李永棣看都看没张书衡一眼,当对方是空气一般向着汤卫走去。
李永棣变出一副笑脸,笑嘻嘻地来到汤卫的面前,说道“来!借一步说话!”
汤卫愣了一下,为难地说:“六爷,您脸上那一副坏笑,好似不像是要与臣好好说话样子,更像是……更像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打臣一顿!”
李永棣没好气地说:“打你一顿都算是轻的,本王现在手上要是有趁手的兵器,就想给你来那么一下!你刚刚在里头是不是与父皇说本王的坏话了?”
“六爷,臣……”
“走吧!这边来!”
李永棣说着回头看了张书衡一眼。
张书衡也十分听话,并没有跟随上来,只是看着二人走到了一边。
二人站住了脚,李永棣见得轻声说话不会有人听见,这才问道:“说吧,什么事情。”
汤卫一愣,言道:“六爷,是你将臣叫到一边来的?如何问起了臣来?”
“这都快傍晚了,你就不怕宫门关了出不了宫?你都面完圣了,如何还站在殿外不走?不是你有事,那还能是我有事?话说回来了,父皇要是知道你与我走得这般近,会不会怀疑你入了六爷党?你一密探头子要是加入到什么派系之中,呵呵……”
汤卫苦着脸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之事,褚知府的女儿……”
“呵!没进到殿里之前本王都听到父皇在殿内骂人了!这姓褚的死了,你叫本王如何去见那褚家小姐?本王也是要脸的!特别是在女人的面前!你的事情先放一放,问你件事情先,最近父皇都让你做什么了?”
“兵部里杂事多,臣不知您要问的是什么。您平时也从不过问朝务,不知今日如何……”
李永棣白了汤卫一眼说道:“少跟本王装糊涂,父皇是不是让你去盯什么人的稍了?”
“缉校司之事六爷您还是少问点吧,省得皇上那里……皇上与您说云无心之事了?”
“什么云无心?”
刚刚李泷的确没与李永棣说起云无心的案子。
汤卫连忙说道:“哦。没什么。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情,就是最近有这么一个传闻,说是当年汉王自刎以后,汉王妃怕……您可别与别人说!”
“且说你的吧!”
“汉王妃怕自己与汉王嗣子被皇上所害,便带着襁褓之中的汉王嗣子逃离了汉王府,自此失踪不见。”
李永棣疑惑地问道:“这都什么年头的事情了?你说这做甚呀?”
汤卫苦着脸说:“唉!如今不知从哪里冒出了个人来,非说自己即汉王嗣子,到处寻访当年的汉王旧部。您说这事不是为难人么?臣若是发文去抓,且不就坐实了汉王是被皇上给逼死之事么?这叫别人如何议论皇上?最后皇上还不是会把气撒在臣的身上?若是不抓,任其所为,怕是要出点什么祸事出来不可!那时皇上定也是要治臣失职之罪的!”
“少抱怨,你本就是赚这一份挨骂的俸禄!不是挨父皇骂,就是挨百官的骂,爪牙哪里是那么好当的。最近你到底有没有派人去盯稍?”
“派了去了!潜渊先生家中附近者有人在监视,甚至还收买了他们家其中的一个长工!”
“潜渊先生?什么潜渊先生?这与潜渊先生有什么关系?”
汤卫解释道:“潜渊先生之子水怀卫当初就是汉王最重要的幕僚之一,当年汉王府五雄可是名声赫赫呀!”
李永棣连忙摆手说道:“行了行了!我跟你说的都不是一回事!”
“什么?”
“本王问的是魏丙章!太子党不管如何弹劾魏丙章,父皇若是不想处置,以现在秦相手上的那些证据,根本定不了魏丙章的罪。除非直接抄家,先抄个两万两银子出来,再定他个贪赃罪。但本王觉得……父皇好像真的想这么做!”
“臣不知六爷之意。”
“就问你魏丙章到底出什么事了?非要让本王说得这么明白?”
汤卫思考了一下之后说道:“不知!臣最近被齐国人、被云无心、被那所谓的汉王嗣子搅得焦头烂额,哪里还有心思去想魏侍郎之事。只是依皇上圣旨而行,监视并暗中寻找魏侍郎的罪证而已。若是皇上有意整治他,以臣现在的证据还是有点办法的。”
李永棣生气得压着声音说:“你非要让本王发火?若你真的不知道,刚刚为何要在父皇面前提起我?”
“没、没有呀!”
“没有?那你紧张个什么劲?”
汤卫连忙改变话题说道:“六爷,此时还有一位美人还在等候着您呢!”
李永棣两眼一瞪,着急道:“女人!是呀!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我还与一名美人约好了见面呢!什么时辰了?”
汤卫是密探头子,即使他不愿意说,李永棣再逼问他也不会说出来的。
所以李永棣也只得改变话题。
汤卫连忙应道:“申时了!现在去还来得及!”
“来得及什么呀!我们约好了是午后的!现在都这个时辰了……完了完了完了!”
“什么完了?”
汤卫说的是长安知府褚世良的女儿,而李永棣说的却是沈传儒的女儿沈妘嫦!
李永棣正要向宫外赶了,但那汤卫却还挡在李永棣的面前。
李永棣急道:“别挡着本王,小心挨本王沙包大拳头的打!”
“不是。出了点意外,褚知府他……”
“本王不管你们朝里的那些烂事!”
“臣推断褚知府应该是自缢的,但还没验过尸。”
“不知道!别与本王说这个!”
“那褚家小姐那里……”
“这还让本王怎么去呀?父皇前头抓了人,后脚人就死在了大理寺,想必褚家小姐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爹已经没了吧?本王这时候去骗她把东西交出来?然后再与她报丧?那是人做出来的事情么?怜香惜玉你不懂呀?你平日里就没对你妻室好过?”
“臣还没成亲呢!”
“阿?”李永棣愣了一下,打量了一下汤卫,问道:“你大几十岁的人了,没成亲?你官也不小了呀?是不是那东西不能用?”
汤卫苦着脸说道:“六爷您胡说什么呀!臣是做什么的您也不是不知道!臣能保证自己能为皇上守住所有秘密,但臣无法保证亲近之人被人收买从臣这里探听到什么!防不如无!”
李永棣吐槽道:“难怪你对女人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话说回来了,朝堂里好似好多大臣都没有妻室。话又说回来了!你怎么一遇到这样的麻烦事就找我呀!这些年为了你的事情,爷我惹了多少麻烦?连爷我的美人儿都飞走了!”
“没飞走,就在教坊司呢!”
“爷我说的跟你就不是一个人!是……与你说不清!”
“六爷,前朝的库银皇上以前也曾让臣密查过……”
“行行行,算是我欠你的!我找个时间去一趟不就行了么?”
李永棣白了汤卫一眼正要离开,转头就看到了内务府府正张书衡还站在一边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