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吴国公主
“你胡说些什么!”
刘睿假笑一声说道:“即是太后你不爱听,那老奴就不说这个了。”
“哀家是问你,当时你在哪!”
“老奴先是在宗庙里听太祖皇帝与国师说话,国师卜了一卦后,太祖皇帝又测了一字。太祖皇帝听了解法之后十分欣喜,他让皇上晚一些带着张皇后入宫一起吃家宴。”
史太后想知道的绝不是这些。
刘睿接着笑道:“您知道的,皇上这人风流得很,张皇后又爱吃醋。当时张皇后老毛病犯了,在东宫与皇上赌气,不肯进宫,想让皇上在太祖皇帝面前下不来台而使其向自己致歉。”
“她是那样一个人。”
“而李氏子孙却也是一个比一个撅。皇上一气之下,干脆就不带张皇后进宫,而是带了当时身孕九月的吴国钱侧妃入宫,也就是六爷的生母、吴国的小公主!”
“此事哀家知晓,不必你多说。”
“这事老奴还真就想多说两几句呢!当时太祖皇帝知道了随皇上进宫的是吴国小公主,他很是担心其腹中的九月之胎,于是便让老奴去太医院问一问这般走动要不要紧,最好是取一些良益补药来稳一稳胎气。”
史太后有些紧张地问道:“你去了太医院了?”
“不仅我去了,钱侧妃也去了那里呀,此事史太后您知道的呀!”
“哀家并不知晓!”
“这里没有他人,您又何必如此呢?钱侧妃借口胎动,非要自己亲自去太医院,说是多走动有利于胎体!但她又好像不是来看医取药的。其以避嫌为名驱离开了一众随从,只留侍女与解太医二人。”
宫中自有宫中的规矩,不管是皇帝、后妃或是皇子,每一次生病用药都一定会有所记录。
这些记录下来的病历,古时称为医案。
而皇帝、后妃及皇子王爷们的病历,甚至是太子侧妃的病历一定程度上来说都属于高度机密。
因此驱离或支开旁人其实是一个十分正当的要求。
刘睿接着说道:“哦,钱侧妃当时留下的那名侍女即是现在住在承香殿的朱贤妃,而解太医他……呵呵!他说出去拿点东西,然后门外就传来了一些声响,从此他就像是消失了一样,想来是被您给杀了吧?”
史太后并不作答。
刘睿接着说道:“我是真佩服太后您,大白天穿着夜袭衣在宫里行走、杀人任是没被人发现!且还能做到让解太医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史太后此时才说:“不瞒你说,当时解太医身上佩戴着一种叫无影针的暗器,而且暗器上还有毒。当时我们二人都中了毒,根本没办法杀他,他是自己走掉的。他更是不敢真让哀家身死,临走前告诉哀家说他将解药放在屋里了。”
“原来是这样!我以为他死了呢!”
“你相信?”
“自是相信,太祖皇帝原本就统领着御林军。自太祖皇帝登基以后,朝中渐安,那些御林军侍卫根本就不盘搜熟人,对秦相、卢相那些人更是毕恭毕敬。解太医前朝时就在宫中伺候周献帝,侍卫们前朝时就眼熟了!老奴能不能问一问,您当时就那样进屋去找解药了?就不怕被人发现?”
“他说屋子里没人。”
“你相信?”
史太后却是反问道:“只问你,当时你在哪?”
刘睿答道:“钱侧妃将旁人清出去时,老奴是在里屋。本想出去给她请安的,可此时她们二人却是开始慌张地翻找东西。然后那侍女、哦就是朱贤妃,她突然听到了外面有动静,于是便盗走了皇上的医案,藏进了一个柜子里。外面那动静是您与那男子幽会的声音还是与解太医打斗的声音?想来是打斗,幽会不会有此声响的!”
“随你如何说!后来呢?”
“老奴当时怕撞破钱侧妃他们,自是不敢现身一见,而您又要往里进,老奴只得躲进了里屋一口大箱子之内,那口箱子原本是用来放石膏粉的,容得下老奴整个身子。”
史太后问道:“哀家是想知道,朱贤妃与她的主子当时拿走了什么?”
刘睿答道:“太祖皇帝的医案呀,怎么?您没向朱贤妃问起过此事?”
“先帝的医案原来是她们盗走的?她们盗走那个做甚?”
“这老奴就不知了。想来她们原本只是想看看,但里面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杂,一时间还看不完,听到您在外面的动静,只得直接将医案先给盗走!”
史太后冷笑道:“倒是什么事情都让你给撞上!”
刘睿也冷笑道:“您是很小心,但与您一起进来的那个男人可就没那么小心了。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他伤的比你重,中的毒比你深。你进里屋找药之时,老奴从缝隙里看到太后你就是穿着现在的这一身衣服!”
“也还好哀家着急着拿解药,没有发现你,要不然你还不得糊哀家一脸滑石粉?”
“老奴原本就是这么想的,若是被人发现,便撒一把石膏粉出去迷了对方双眼逃走再说。不过……呵呵,您顺手还拿走了一瓶治外伤用的金创药,这可比老奴险恶得多了!”
“受了伤自得用到金创药。”
刘睿笑道:“解太医的药箱里的确是有各种刀子,可您身上没流血呀,顶多就是您刚刚说的什么针而已。您即使要用到金创药,也根本用不着来偷吧?派个人来取即是了,当时您可已是皇后了呀!不过……呵呵,那个男人虽然没进里屋,但老奴听得出来,他真就是一个男人!宫里可没有男人,全是阉人!这您又该怎么解释呀?”
“哀家用不着与你解释吧?”
“老奴只是很好奇。好奇的不是您与那个男人的关系,好奇的是你杀了他以后,到底把他尸体藏哪了?”
史太后并不回答,而是问道:“哀家当时如何就没发现你呢!”
“老奴不会武功,但老奴会龟息。要不然以您的听力,老奴藏身茅坑之时不就早被你发现了么。但吴国小公主是真的不会武功。你明明是发现了她,却又不说破,只装作没看见,然后……呵呵!”
“你又笑什么?”
“金创药!”
“什么?”
刘睿言道:“您即是要杀个男人,又何需用到金创药疗伤呢?金创药里的两样君药是三七与红花!这两样东西可都是打胎的圣物呀!”
“你好像又撞见什么事了?”
“没撞见,只是猜出来了。在你去处理那男人尸体之时,吴国小公主钱侧妃便逃离了解太医的那两间房。然后在家宴开始之前……呵呵!一点意外都没有,她当时肚子就起了反应,然后你又假惺惺地派人去给她接生!但此事好似并没有瞒住太祖皇帝,太祖皇帝将你招到了含凉殿里,然后就……”
史太后紧张地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老奴什么都没看见!老奴是会龟息,但真的不会武功。而您可是一位杀人于雷霆之间的高手呀,老奴可不会傻到去跟踪您。但老奴毕竟是在太祖皇帝身边伺候的,虽然那天只是在含凉殿远远的地方看着……”
“哀家是在问你,你看到了什么了?”
“周边都是御林军侍卫,殿门也都关着,老奴又能看到什么?站在远处能不被人发现已是万幸了。虽然不知道含凉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殿外的那些侍卫却是反应很大呀!而且……呵呵。”
刘睿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原本是想看史太后的反应,但史太后却是面无表情,好像在等着自己说下去。
刘睿接着说道:“老奴听到太祖皇帝大喝着‘你即是在外面已有相好的了,又保必强求皇后之位?’的话。这不能怪老奴,要怪只怪你们二人吵架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想来太祖皇帝当时还不知道你已经将那个男人给杀了吧?”
史太后瞪直双眼盯着刘睿,似乎想将他就此杀了。
而那刘睿却是站着不动,用更阴狠地说道:“就在那天!太祖皇帝驾崩了!说是暴毙也不为过!那天在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想来也只有太后您自己知晓了!中元节,呵呵,真不是个吉利的日子呀!”
“却没想到,你竟会知晓这诸多之事!看来哀家是不能留你了!”
刘睿笑道:“你不能留的何止是老奴呀!含凉殿外面的那些御林军侍卫您也一个没放过呀!自那一夜以后,他们解职的解职、归家的归家,想来现如今已被您杀得差不多了吧?哦不!至少还有一个没死!云无心!”
史太后眼皮一跳,问道:“你知道他?”
“老奴当然知道他了,还知道他现在在哪呢!他原本只是一个解职的普通御林军侍卫!却没想到在殿外多听了一句什么话,就惹得你四处追杀他。听说皇上最近也在找这个人呢!太后您可要小心点了,别让皇上先找着了他。您这么着急着出宫,是不是因为刚刚被抓进大理寺的长安知府褚世良有云无心的消息?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