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弟弟
按理,象她这么命贱的人不应该有洁癖,哦……是不配有洁癖。但她就是有,也许是处女座的原因?
条件允许的情况下,秦坷可以对自己很好——让房间一尘不染,衣柜清清爽爽,鞋子天天刷油,晚上还可以剪几片百合,抓几颗冰糖红枣,给自己炖一碗白木耳汤。
起初她就是过着这种天上掉下来的好日子,可刚住了大半年,盛夏8月,中介就来找秦坷续租,并告诉她如果交满明年一整年的房租,就可以便宜一个月的租金。
想着自己终于有一个安安稳稳的窝,可以买几件新衣服,填充一下衣柜,买一些书,架上自己的书桌;
可以自由地下厨房,给自己炖一碗萝卜排骨汤;
可以晚上窝在床上,熬夜刷剧……
秦坷充满期待。
签约的时候,秦坷才发现合同上的“一年”,指的是从今年9月份到次年的9月,而不是她所理解的从明年1月到明年年底,租金还上涨了5。
“你都已经住了半年了嘛,已经是过去式了,肯定是从现在起,再往后的12个月嘛。”
“可是,你当初说,我签的是‘明年12个月’,交11个月的租金就行了呀。”
“哎呀我的姐,便宜总是给你占了,你现在交11个月的租金,也还是可以住满未来12个月呀。是你住又不是我住。为了你,我费老鼻子劲儿向公司争取政策,你要是不办,那不是打你弟弟我的脸嘛!”
为了不打“弟弟”的脸,秦坷听从了中介的建议,在网上借了“租金贷”,支付了从9月到次年9月一整年的租金。
“弟弟”的脸没打,秦坷的钱“鸡飞蛋打”了。
仅仅住了两个月,10月底秦坷就被赶出了房子。
损失的不仅仅是10个月的租金,还有相当于3个月租金的房屋使用押金。
暴雨之下,她和室友拖着行李,在公共汽车站的雨棚下哆哆嗦嗦,无处可去。
“弟弟”失联,拉黑了她。中介关门,人去楼空。房东撬锁,报警无用。
本来说好了“共同抗击,一致对外”,可男室友连跟房东正面对峙的勇气都没有,一个星期不到就搬走了。从此信息不回,电话不接。
“这他妈哪是男人!乌龟软蛋孬种!”女室友大骂。
房东下了最后通牒:
“我他妈一分钱也没见着,你们房租交给我了吗?交谁找谁去!我就要我的房子!立刻马上给老子滚蛋!”
在和房东的对抗中,她和室友都挂了彩。她鼓足勇气拿起的刀,最终没有捅出去,反倒划伤了自己。
女室友安慰她:“别担心,我给几个哥们儿打电话,去他们那儿借住几天没问题。”
在公交站打了1个小时电话,雨水把鞋子都泡软了,秦坷只能等待。
她没有电话可打,她在这个城市里一个亲人也没有,一个朋友也没有,她没有任何可以求助的人。她只能把室友的行李护在自己的箱子下面:
“共享床铺也可以……”
“啥?”雨中听不清,室友探过满脸雨水的脸。
“我说,咱俩租一张床也可以!”秦坷喊。
“放心吧,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