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辣椒

    “你能比较一下你所实习的两家投行最大的区别吗？”投行部滕总并未理会殷部长。

    蕴雅缓了半口气，她明白，这位男面试官对她有好感，一再给她喂球。

    “嗯！两大投行各有所长，他们都尽力从全球金融市场中赚取风险可控的利润。g公司擅长组织交易，m公司则是通过挖掘独特信息来获取赢利。”

    “哦？详细说说……”

    蕴雅不敢轻敌，这是她最后机会。她脑袋飞速运转：“市场两大投资方向，一种是专业化投资，聚焦最优质的公司，一种是非常分散的投资组合，通过计算机程序构建对冲头寸。不管哪种方向，杠杆操作被越来越多使用，这是获得高额回报率的秘诀。”

    “你倾向于利用杠杆达到高利润？”

    “看什么条件，在特定的，突发的，具有重大杀伤力的事件发生时，全球所有市场的反应是一致的，这种倾泻性的踩踏引发巨大亏损，在咱们国内也发生过。大家都损失，也许就算没有损失吧……”

    “哈！有意思。”滕总手指飞快地旋着笔，笑说，“行，我的问题问完了。”

    “呵，背得真顺溜。”殷部长照例玩笑式讥讽：“我们公司可不是给你来学习的。我们希望聘请到更有实践经验和丰富职业经历的‘高精尖’人才。”

    看来今天这位女部长是铁了心要围剿她了。蕴雅心中火起——“高精尖”谁不爱？那也得看看贵公司舍不舍得花血本，聘不聘得起啊——蕴雅脑袋里开扫机关枪，心里却一再劝慰自己“好汉不吃眼前亏”。

    “我……我知道，不过据统计，行业排名前5的公司才能够凭着薪资、品牌和业绩吸纳到前5的尖端人才……”

    “哟？你这话的意思，是说我们庙小，容不下你这位高僧？说实话，我们暂时还不是行业排名前5的公司呢，就不知你是不是排名前5的人才？”

    蕴雅看了看火药味十足的部长——好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会喝酒吗？”一个胖胖的面试官有意提了一个轻松的话题，帮女孩舒缓一下“舌战群儒“的压力。

    “会，有时候会去酒吧。”蕴雅头上一脑门汗也不敢去擦。

    “那好那好，以后帮我挡挡酒。”

    作为一个现代女性，蕴雅太知道如何发挥自己的性别优势了——没有男人不喜欢漂亮女生。蕴雅朝那位胖官眨巴眨巴亮晶晶的眼睛，稍带“夹子音”说：“我酒量可不大哦，争取不给您添麻烦啦，当然，我更希望凭借专业能力来赢得客户的认可。”

    滕总“唰”在评分表上打了个勾——年轻漂亮，落落大方，还带一股子狠劲。谈判桌上，这种小辣椒特别下饭，无理也得让三分。况且这姑娘口齿伶俐，谈吐不俗，学历优越，拿得出手。稍微带带这徒弟，相信很快就能跟部门弟兄们一起打好配合战。

    中年妇女都不喜欢年轻女生，殷部长向来希望选聘比自己更丑的，她翻翻简历：“你26了，再过几年奔三了。”——26岁的女生正面临恋爱结婚生子，殷部长经常拿这类问题来试试应聘女生的临场反应。

    26岁很老吗？——话已经到了嘴边，蕴雅咬住嘴唇。面对眼前38岁的“中年少女”殷部长，青春靓丽的她是有充足资本跟她谈“年龄”的。但……她现在是乙方，生杀大权在对方手里。

    “嗯……我会把工作放在第一位。”蕴雅简短地回答。这个问题不涉及专业，没有标准答案，所以言简意赅，言多必失。

    哼，老实了吧。怎么不继续嘚瑟呢！殷部长两眼一闭，头转到总裁方向才睁开来——

    “就到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