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六扇门中好修行

    云香郡，太康城。

    六扇门衙门位于城西，古朴庄严，门口两座狴犴威严，象征明辨是非，秉公而断。

    有崔赵二位捕头引荐，常乐入职也顺利，签了文书，领了腰牌，只等九阳县送来常乐宗卷便可。这便不需常乐操心，崔捕头打过招呼，想那黄大人这几日就会遣人送来。

    至此，常乐正式成为景国六扇门七品淄衣铺头，归崔捕头调遣。崔捕头名崔志佳，练髓修为，其三代都是六扇门中人，六扇门中人多半如此，或家传，或师徒传承，再有便是收养些孤儿从小培养，以保忠心。似常乐这般少之又少，只是前段时间妖魔犯大魏边疆，不少妖魔趁机窜入大魏复地，景国临大魏又是属国，便被抽调不少高手前去支援，致使六扇门人手骤缺，崔赵二人见常乐心存正义不缺热血，又身世干净，本就是捕快，这才起了招揽心思。

    六扇门后衙有官舍，有食肆，三人赶了一夜，都有些疲惫，用了饭，将常乐安排好，便各自休息。官舍环境不错，是独立院落，设施俱全。常乐无有睡意，神识扫过四周，见无人，神念入识海。

    识海一切如常，只那大印上老头见常乐到来又生变化。那老头手中幻一长刀，起身挥舞，身上又现线流随刀式而走。常乐已生神识，过目不忘只是等闲，饶是如此，常乐也是看了个眼花缭乱，直到青莲伸过根须助常乐演练，他才分清，这套刀法竟有一万零八百种变化，似是将这世间刀法招式尽纳其中，又有心法随刀法而走，更是复杂。不知多久常乐才堪堪记熟，又在青莲辅助下才磕磕绊绊的演练一遍。许是知晓常乐记熟刀法，那老头又施展腿法，共七十二路，常乐又忙记忆演练，直到勉强使出，那老头才又盘坐大印，诵经不断。

    此时常乐神念已是疲惫不堪，回归自身后才发现天色早黑，他是早上到的官舍，在识海中竟待了一天，要知道上次在识海中演练飞刀许久，外界也不过一刻。常乐哪管许多倒头沉沉睡去。

    第二日，常乐被崔志佳拍门叫醒，见其精神萎顿，也不以为意，只道常乐路途劳顿，待练了武自然精神焕发。又带常乐熟悉六扇门环境，去了藏武阁，言只需立了功劳自能进去翻看秘籍。又介绍道：“我云香郡六扇门原有逍遥境四品总捕一人，五品金刚境都头四人，六七品捕头三百余，前段时日大魏告急，总捕率三名都头又两百余捕头前往，如今只余都头英丽红坐镇，也是外出公干。如今人少事多，今日便随我办差吧。”

    常乐道是。

    又随崔捕头配了把牛尾长刀，六扇门不限武器，武库中随意取用，当然一些神兵利器是单独存放，寻常人也不知晓。

    如此三月，常乐也熟悉了六扇门办差模式。江湖中门派厮杀不管，爱恨情仇不问，只要不涉及官府平民，便只做不见。不过自古多以武犯禁者，或暗夜偷香，或偷盗抢劫，或杀贪锄奸；也有似摧心童子那等变态的，只为发泄情绪。六扇门自有人收集江湖情报，形成卷宗，对一些宗门帮派不说了如指掌，但对其武功特征，成名人物的相貌体态也有相关记录。当然，作案之人也不傻，或是高来高去无人发觉，或是蒙面易容，再将现场尸体毁去；似这类麻烦案件，六扇门便记录在案，自追查，也发布悬赏，许多江湖中人就靠此成名，断案抓人，标榜正义。也有胆大包天之辈，作案后还在现场猖狂的，崔捕头一手惊涛骇浪掌下也多数成了幽魂。

    也有高手，崔捕头绝不恋战，带着常乐便走，少有敢当面打杀六扇门捕头的。曾有地仙大能随手灭了多事的六扇门捕头，被六扇门层层上报，最后惹出了大魏神捕纠缠三十年才将其斩杀，震慑天下。当然，暗袭偷杀之事时有发生，这也难免。

    常乐随崔志佳东奔西走，也立了些微末功劳，上了藏武阁两次，寻了两套刀谱。期间常乐向其请教武学基础，崔志佳也不吝啬，耐心讲解经脉穴位，晦涩术语，又灌输常识，道：“藏武阁都是些外功招法，不过稀松平常，打基础还行，若还能寻些药方，泡个药浴，也能练血，却是绝不会练髓。”

    常乐问其原因。

    崔志佳道：“常人练武，体态健壮，五脏无疾，有外功练法，再有药方药浴，自能练血；练至极致也能开碑裂石，只是过了五十，气血衰败，再因练法普通或是争斗留下暗疾，常晚年凄惨，疾病缠身。若练髓则必须内练，以一口气缓缓打磨内里，十四五练最好，若资质在好些练个二三十年便气血如铅，骨髓如汞，这时已算江湖高手，在打通任督二脉，贯穿奇经八脉，至此才算炼髓功成，便到八十也是气血不绝，长命百岁只是稀松，无疾而终才是正常。只是这内练之法具是家族门派根基，非至亲弟子不传。再往上便是金刚境，此时周身无漏，外魔不侵，寿命增至三百，骨似金刚，皮如老革，刀兵难伤。再往上，周身穴位具被真气灌满，气息不绝，水火不侵，寿至五百，真个是逍遥自在，是为逍遥境。再往上化神，我便不知。”

    又看了看常乐道：“你莫气馁，你体质优于常人，虽练武稍晚也无甚妨碍，江湖上大器晚成之辈比比皆是。你先打磨基础，用心搜集些药方，练血不难。我虽有内练功法，但六扇门自有规矩，却是不能传你。待你立些功劳，前往都城，那时自有内练功法传下，也能练髓。只是再至金刚却是千难万难了，我如今四十有三，已练髓五年，对金刚境仍是毫无头绪。”

    常乐自不会气馁，他自知自家神异，青莲灵液时时侵润，又有阐教首徒传授功法，已于三月前不可同日而语。如今他已是刀兵难伤，水中如何不知，反正火烧不痛。那刀法也能连续练至百多招，舞起来虎虎生风，不说水泼不进但常人近身也难；腿法也练到九路，曾于夜间出城演练，轻松蹦至十丈，全力奔行，不过一刻便能来回百里。毕竟他这刀法腿法与众不同，自带行功之法，每招每式都有行功路线，虽难练，却也威力非凡。他必须时刻小心，否则都控制不住这天天增长的气力。去藏武阁寻的刀谱不过掩人耳目。常乐看过崔捕头出手，自讨拼命其已不是对手，只是少对敌经验，招式间不知变通，只能莽刚。他猜测自己根本不需炼血换髓，这青莲生的身躯，这点神异还能没有？！

    常乐确实猜的没错，他出生时身躯以致完美，哪需炼血练髓？只是无功法蓄力无能量驱使，如今有功法，有灵液，只等积累爆发。

    常乐又问：“可有外功招法能练髓的？”

    崔志佳道：“自有，那等功法已是绝顶。如大魏丐帮的降龙掌，如金刚寺的金刚身，具是顶级的外功，练至深处有内力自生，最是居合自身，莫说练髓，便是金刚逍遥也是不难。只是这等功法哪家哪派不是深藏，传授也是慎之又慎，我等哪能见到？就是知其练法不知心法也是枉然，心法才是根本。”

    又道：“若有机会当去大魏，那是我武人圣地，各种功法应有尽有，如我等练髓，在景国已属高手，在大魏，不过守城兵丁尔。”

    至此，常乐再无疑虑，只安心修炼。

    期间，常乐锤杀了一毛贼，又从老头那得了一套掌法，有一百零八路，也自带心法。常乐办差中又试了许多兵器拳脚，至此老头再无动静，常乐也深知贪多嚼不烂的道理，也不再实验只安心修炼四种武功。

    只是这四种功法互不统属，虽不冲突，但使刀必不能使脚，使脚时也动不了掌。常乐也无法，他使尽办法那老头也没教内功，他也不急，有了功劳便兑去藏武阁，一来掩人耳目，二来也增长见识，以增底蕴，总有些招式想法让常乐眼前一亮。

    如此，春去秋来，转眼便是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