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忏悔篇5

    一点小感冒，都让我变成惊弓之鸟。害怕腹泻，害怕长东西，害怕藏不住我的秘密。

    身体上开始起疹子了。我像已经被死神标记的人，不用等到检查，现在就可以了结自己。趁火还没有完全燃起来，那就先把苗头掐死。

    是湿疹，还是梅毒？

    我不知道。

    我也没有想法，我只能不断搜索别人是怎么应对的，一想到世界上还有另外的一群病人等着我，我也就觉得不孤单了。

    可单单这样想，完全不能减少我的压力。

    那种矛盾的想法又冒出来。

    周围尽是指责我的人。

    我想，我并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只是没有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变成一个没有原则、底线和道德的人。我再也不要做这种事情了。我好怕，我好怕死去。

    我有错，难道我就不算受害者了吗？

    我疯了，我变成极端，是他们，是他们！不自觉，自己有病，还要出来祸害别人！害一些无辜的人，白白的遭受到这样的痛苦。

    男人不可靠。这些男的都是一个货色，男人是一样的，烂思想，烂人！

    天底下的男人是没有区别的一种生物。天知道我用了怎样的代价，才会得到这样的结论！

    他们这种生物真是可怕。一旦破戒，身上就沾满了细菌和病毒。可是却又不显现出来，让人防不胜防。

    我开始恨他们，恨着他们，我才能感觉到自己，那样大的压力！否则，我一天也活不下去了！

    又恨我自己，恨自己的随便，更恨我不得不吃下我自己种下的苦果。

    自作自受！

    承受着这样的压力，我几度到崩溃的边缘。害怕，说不上来的害怕，没来由的怕任何触手可及的，在别人眼里人畜无害的东西。

    我能告诉他们吗？

    我不能！

    他们无法理解！

    疯子的皮囊上还要表现出正常人该有的行动轨迹。只有晚上那点时间，是完全属于我的。

    我还要拿去对付另一个巨大的怪兽。

    我几乎每晚都担心死亡，担心身后事。

    早上醒来，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还没有死吗？

    又醒过来了，比醒过来更可怕的是睡觉。

    每天晚上，还没有睡觉，就已经做噩梦了。害怕睡觉，感觉会一睡不起。

    睡觉像是把人关进一个盒子里，里面好黑呀。分不清自己是睁开眼睛还是闭上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知道盒子什么时候打开，光什么时候照进来。

    要主动进去，无论如何是摆脱不了的。

    睡觉对我来说，就是直面死亡。

    这种无边无际的黑暗太恐怖了，悄无声息的浸透房间。我紧紧闭上眼睛，门似乎被打开了。一个面目狰狞的獠牙推门而入。实际它大可以破门而入，装成绅士，实际上还是改变不了怪物的本质。

    它走路没有声音，像继父一样悄无声息；我感觉它的目光像夜晚的手电筒在我的脸上扫视，打量树上的果子有没有熟透可以摘下来的目不转睛；又仔细的收起锋利的牙齿，用嘴唇在我的额头上留下一个看不见的痕迹。

    我是僵硬的。思想混乱。整个人在这样的糅合下变成一个说不清的东西，一种紊乱的秩序，维持着看似稳定的人样。实际上已经摇摇欲坠，只等头顶上的刀掉下来了结我。

    被黑吃掉，再也不会醒来。

    没有梦，就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