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忏悔篇2

    一月。

    接下来的时间开始找工作。学校已经没有课程了，我也开始投简历准备面试。

    从王老师那里学到的一些经验。

    她是一位很厉害的销售，曾签过几千、几百万的大单；在外企工作，做了很多年的管理层；又有国外求学经历，是一位优秀的研究生。三十多岁的成功人士来一个三本院校做讲师。她说话很用力，似乎每一句都是重点。不过我大多忘记，只有一句话，我记在笔记本里：在上课之前，有计划地给学生展示自己的优点。

    说实话，直到快要要毕业前，我才用上这句话。我真正去面试之后，才发现并不好做。

    我是要考教师资格证的。可惜还没通过考试，想先去培训机构攒些经验。

    有人通知我去面试。

    我准备了两道题试讲。开始第一道题的时候，我站在上面，一开口我就知道自己完了。那个人很温柔地鼓励我：“没关系，继续讲就好了，讲完了我再给你说哪个地方需要改进。”

    我鼓起勇气，磕磕绊绊地讲完。心里忐忑地接受审判，已经确定面试失败了，安慰自己捡到一点经验也是好的。

    他说，“逻辑再清楚一点，咬字清晰。不要老是笑，至少要有老师的风度。你今天穿的这件毛衣，看起来就很拖沓，我建议你把衣服扎进裤子里，这样会显得干练些。”

    “好的。”我说。

    我到卫生间整理，把头发扎起来，然后把毛衣扎进裤子。镜子里的人很紧张，这样一来腰身线条就很清楚了，我的视线总是会落在起伏上。感觉有点别扭，可是没有正装，这件白色毛衣已经是我目前来说唯一一件成熟风格的衣服。

    第二轮试讲开始。我感觉到了不适，这次像毛毛躁躁的静电在身上乱窜。他的眼神实在不正派，我很难不去和他进行眼神接触。

    “这次很好。比之前好多了。”他站起来，我跟在他身后走，到隔壁的办公室坐下。

    我知道自己不足，会被社会教育，但是从未想过会被羞辱和骚扰。尽管我自己也清楚，就单单只是个人问题。可是，为什么要发生在我身上呢？

    他拿出一张试卷，让我做。我先看过了一遍，发现是一张初中的数学卷子。很久没有碰数学了，我坐下来慢慢思考，他给我倒了杯水，坐到我旁边。放下纸杯的时候，他的手碰到我的脸，我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他抱歉的笑笑：“不好意思。”

    我继续做题，好多我都不会，只能写出来思路。我一边写，一边一直感觉到他的视线在我身上。我控制自己的眼睛不去看，但无济于事，这让我更加烦躁。我还能想象到那种眼神，像手无意识的摸一个什么稀奇玩意儿器件一样地把玩游走。

    我不想面试了，放下笔，把卷子推出去，说：“就这样。”

    “对自己这样没信心啊。”他说，拿起我写的卷子看。

    我不想多说。沉默着。

    “那你应该也清楚了，

    “你没有面试上数学老师。”他冷漠地开口，我已经知道这种结局，已经想起身离开，他又继续说，“但是我们有另外的岗位，班主任。负责管理班级，不用上课，但是有销售任务。”

    他看出来我有想走的动作，甚至把椅子往门口堵了一下。“工资……”

    “谢谢。”我站起来说，精神已经有些崩溃了，“暂时不考虑班主任。”

    还没走出这个门，眼泪就先流出来了。

    坐电梯下楼，我就把眼泪擦干净，外面全是人，我不想暴露出来。

    哭过之后，还是要找工作。回去却先躺着，什么也想不起来，也不想起来。空洞的人生和麻木交织在一起，我被其中拉扯，拼凑不出来一个完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