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忏悔篇

    和男人分开之后，我的灵魂已经离我远去，我不知道我是谁，在哪里。坐在花台上，觉得浑身都冷。这么冷，我在干什么呢？

    不懂，也很疲惫。

    我又想哭，哭自己，结果一点眼泪都流不出来。

    我打开手机，刘齐问我，要出来吃饭吗，找到一家蛙很好吃，而且很便宜。

    我本来想拒绝，却回复了个好。

    和男人见面的妆还没有掉，我重新涂上了口红，去见刘齐。

    他站在那里等我，看见我神情恍惚，问我是不是不舒服。

    我说没有，然后挤出来一个笑对他。

    他来牵我的手，我想起几个小时前还握着另外一个男人，就觉得如此荒谬，真是太好笑了。

    “怎么了。”他问我。

    “没有。”

    他忽然停住，和我面对面站着。我忽然有些心慌，他比我高半个头，和我离的这样近，我生怕他闻到头发上的东西。哪怕没有味道，我也心虚。

    “真的没有感冒吗？”他问我。

    “没有。”我说，“先去吃东西吧。”

    正吃饭，刘齐压低声音说：“那边桌子上坐着一个男的三个女的。”

    我说：“很正常。”其实已经听出他轻蔑的语气。

    “你觉得不正常吗？”我问。

    “对。不正常。”他理所当然的说。

    “哪里不正常？”

    “反正就是不正常。”

    “不正常关系？”我直截了当的指出来。

    “是的。”

    “怎么看出来的？”

    “直觉。”他满不在乎。

    吃到一半，他去换小碗，故意重走了一遍走廊，仔细地看了一遍他们，回来很兴奋地和我说，就像是找到了确切表明她们是妓女的证据：“那三个女的装好浓。”

    我心中厌恶起来，说：“浓怎么了？现在谁不化妆。”

    “你画了当没画。”

    “你什么意思？”

    “我说，你很直白，画的裸妆就出来。”

    “你没看出来我化妆了吗？”

    “你化妆了吗？”

    “当然画了。”

    “那你技术还蛮好的。”

    “确实。”

    吃完这顿饭，刘齐拉着我的手往外走。

    他问我：“要不要留在外面。”

    我说：“不行，学校要打卡。”

    走到商业街，时间离学校门禁只有一个小时了。这里有很多人，车流一直堵着，他们几乎打不到车。只能走到出租车上车点，那里已经排着长龙，不过也有很多空车。

    快要上车前，我忽然又有种预感，心脏又空又疼。那到底是什么？我后知后觉才意识到，那是离别的前奏。

    我伸出手想要他的拥抱，他说：“这里人这么多，不要吧。”

    我就把手收了回来。

    上车之后，我把帽子脱下来，对着他招手：“我们下次什么时候见！我感觉你要考试了，你什么时候放寒假！我想和你一起玩。”

    “你到时候给我发消息。”他也对我招手说“拜拜”。

    回去的路上，我忽然明白了，他语气当中所暗含的东西。他太单纯了，根本不会想到我会是他口中暗指的那类人的其中一个。我下意识辩驳他的话，好像是在给自己找开脱的理由。

    可是，人怎么可以如此下贱呢？明明已经没有了底线，却还是想要个什么东西来掩饰自己，不想彻底暴露出来。所以就有了遮羞布，学校的签到真的是非签不可吗？假装没看到就好了，反正没有打卡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和他开房间睡觉又怎么样，之前又不是没有。可还是打车回去了。

    我思不透这个行为的本质，只觉得大脑疼痛，无法入睡了，混沌一片。

    没想到，那天晚上竟然真的是我们的最后一面。回去之后，我们没有约定时间，我没有给他发消息，他也没有再联系我。一起都如此的有默契，如此的心有灵犀。

    我在他那里算是个什么东西呢？

    我忽然有点伤心，竟然想要再联系他，忍受不了这样低声下气的自己。安慰自己，还好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感情，及时抽身离开，虽然有点痛，但还是可以接受。

    就这样吧，不清不楚的人也就应该在模糊的时间流逝中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