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学校篇9
我拿出手机，对那个人说，在吗？
他立刻回复了我。我知道他在找什么，而我也正需要这个。
见面？
好。什么时候？
今天。
今天？
对。
我现在在外地，要十二月才回来。
嗯。
好。
之后的欲望达到空前的高度。
寝室里从前暗地里搞锁门这件事已经不算秘密，她们毫无遮掩的展示自己对我的态度，似乎我就该被人孤立。我这种怪物是这样的，冷漠自私孤僻，背地里还是一个彻彻底底道德败坏的人。
时间过的真快啊，转眼已经到了十二月份。世界不是黑白的，但眼睛看到的是灰色。天空不会下雨，也不会放晴。重庆的冬季，银杏树的叶子掉落，地上是大片大片的金色，碎纸屑一样，围绕树下面是厚厚的一圈树叶……割裂的他，和麻木的我。
反正自己也很想要，你情我愿的事，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我也很想，基本上每天都在想。有一个小口，像紧松带。
期间他发来消息：“你对酒店有什么要求？”
“不知道。”我说，“见面再说。”
“那好。我们可以在酒店点外卖。”
我心想这好像是情侣之间才会干的事情，说不上来的亲密。反正做这件事，想要和谁都可以。
我没有回复，等到出门，到地铁的这段路程，我开始想象。他发来消息，是一张自己的衣服照片。问我：“可以看看你穿的什么衣服呢？”我给他拍了一张，穿的衬衣和牛仔外套，头发直直披着。
“很有反差感。”他说。
我把手机收起来，很害怕被人看见我手机上的东西。
我们牵手去，就像情侣一样。
他进来就从后面抱住我。
他语气很温柔，动作却没有耐心；他的眼神平淡，就好像从前已经看过很多个我。他摸我的头发，很温柔的说，来吧。
我问他，“就这样吗？”
“对，我们也可以先说说话。”
我忽然就不想了，总觉得自己在做一件非常邪恶的一件事。没有道德和原则。
水声停了，他出来了。我把被子盖过头顶，却感觉这种程度的逃避没有任何作用。
他手很冷，身上的皮肤也很冷。
“你用的冷水吗？”
“嗯。”
“可以了。”他判断说，“躺下来吧。”
我照着他说的做了。
还是和往常一样，和一个人没有什么分别。
他的话很多，总是问我怎么样，我很清醒地回答了假话。好像没有感情的加持，眼前的这个人甚至不如。
我抱着他，摸到他的皮肤，感觉很粗糙，背后是成片的汗水，我想他好像很累的样子。
然后呢？似乎结束了。
现在干什么呢
没有玩够，又不过瘾。
“上来。”他朝我招手。
“这样吗？”
“不对。”
我有点想笑，好像也没那么想要了。我们开始聊天。
“你不是，为什么想来呢？”
“想试一下。”
“你喜欢什么呢？”
“有什么？”
“很多。”他列举了几个，“看你喜欢哪种。”
“颜就是一个动作吗？”
“对。要吃。”他干笑两声，“我看你好像没有那个想法。”
“我比较怕。”
“有其他的。你好像都不喜欢。”他一边说一边一只手上上下下，“你放不开，没有什么玩的了。”
“刚刚的算什么呢？”我问。
“作为惩罚的一种。”
我坐起来，感觉很没意思，“就这样吗？”
“差不多，好像就这些了。”
“你之前是怎么的？”
“和对象？都有……我们会去比较隐蔽的场所，不过很多地方还是有人。”
我没说话，看着他。
我靠着他肩膀，这个视线正好可以看清他的表情并比他高出一个头。
我摸他的下巴，像摸猫一样，然后慢慢移动，他闭上眼睛。我用手摸他的嘴唇，他忽然睁开眼睛看着我，想说什么，牙关打开。
他咬我的手，我只好退出来。
“怎么了？”我故意问他。
他看着我说，“快。”
我闭上眼睛。
“对不起！”他立刻道歉。
我爬起来洗脸，走到他面前问他，“能闻出来味道吗？”
他摇头，“没有。”
忽然他看着我，用手托着我的脸。我意识到他想要干什么，抗拒起来。
他定定的看着我，我似乎妥协了，站住没动。他固定我的肩膀，让我无法动弹。他靠近我，舌头像一个“山”字。
他抱着我，说：“睡一觉，休息一下。”
我根本睡不着，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我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的行为。
我究竟做了什么，荒唐之间认识到此刻与过去所遵循的东西产生了严重的割裂。我再也无法正视内心，我竟然做了这种事情。
“还有下次吗？”我问他，因为我真的很想接吻。
“嗯。”
他很快睡着了。我枕着他的胳膊，感触从未这样深过。摸到他的腹部，随着呼吸的起伏，就像身体里扭动着结实的蟒身，鼓动缠绕正在他的肚子里。隔着一层厚膜抚摸着，蛇一样的触感，就藏在里面。
睡着之后他会无意识抽搐。观察之后发现再无别的动静了，又睡不着，我实在无聊，就打开手机玩游戏。大概六点半，他慢慢动了一下，又勾住我。
“醒了？”
“嗯。”他把手抽出来，搭到我脖子上。“手麻了。”
“那你为什么要放？”
“枕着舒服。”
我笑起来，“其实一点也不舒服。”
“想吃什么？”
“都可以。”
我们穿好衣服出去吃饭。又牵着手走出去，到学校附近，我忽然有些怕。
尽管大概率不会被人发现，可是一旦进到人群中，我就想到我要做一个“人”。至少要维持人样，我心虚到偷了什么东西，忍不住放开他的手，自己把手揣兜里。
我明白，我没有偷东西，我只是丢了东西。这东西不亚于外穿的衣服，让我无法像从前那样坦坦荡荡了。
吃过饭之后，我们就分开了。
结束之后，我就删掉了联系方式。从前最恨一夜情这种东西，想不到我现在也会有这种行为。
这不能为我带来愉悦的感受，我想要和人说话，却要先和别人上床。我无论如何说服不了自己，觉得恶心！可耻，我不能原谅自己。
可是还有办法吗？我已经做了这种事情！掉进了一个更大的深渊。
我没有找借口，却感觉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在解释。没什么好说的，事情已经做了。
我主动跳下去，我是堕落的人！我轻贱，我不自爱，我放荡，我随便。我脱掉衣服躺在那里，心里明明在抗拒，却还是做了。所以没什么好说的。我就是这样的人。
来吧，都指责我吧。自我剖析、反省太消耗心力了，倘若骂我一顿，我便知道这事情可以告一段落。最怕的是，什么都不说，却看见我叹气摇头，我就想要跪下来求，求一顿责罚。这样便安心些。
可是万万不能告诉他们。被他们知道，单是我写这几个字，就已经手在发抖。无法想象！